七月的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晒得一切的绿色植物都蔫耷耷的,隐藏在树叶间的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热啊、热啊……
黑色的草油路面被阳光晒得滋滋冒油,走在路上,鞋底都似乎要被烫化了,有风吹来那热浪扑在脸上,就好像整个人都掉进了烤箱一般。
牛开放只感觉自己走在工地上,但却看不到身边有任何工人在劳动,孤零零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工地巡视什么,但他总觉得似乎是在寻找某个目标。
突然,看到了几个陌生的嘴脸正在搞着什么破坏。牛开放立刻就走了过去,询问他们在工地上干什么。
那些人二话不说,突然就从腰间抽出了明晃晃的刀,挥舞着就向牛开放砍了过来。
牛开放一点也不敢迟疑,回头就抓起路边的一截钢管,就像孙悟空舞动金箍棒一样,他把刚管舞得像转动的车轮一般,那些人像打了鸡血一般向他扑了过来,他丝毫也不畏惧,当钢管碰到刀时,所以的刀立刻就一截一截地断去,那些人的手脚一碰到钢管,立刻就被打得粉碎,只见他的四周血肉横飞,惨叫声声……
牛开放正与那帮人打得激烈,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声叫他停下来,他停止不动钢管,回头一看,却是姐夫童云祥一脸阴云地看着他:“叫你别在工地上打架,你偏是不听,你瞧瞧这些人都被你打成了残废,可如何是好?你被抓进去了,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
牛开放再回头看时,那些倒在地上的歹徒就好像一根根大冰棍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地融化了,黑色的路面上流淌着一滩滩红色的血迹,慢慢的蒸发,慢慢的凝固……
一转眼间,所有躺在地上的歹徒都消失不见了。而牛开放手里的钢管,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副铮亮的手铐,不容他分辨,就将他铐了起来。
牛开放一声长叹,再回头看时,却没有了姐夫的影子。
这是,牛开放突然就被人推醒了:“开放,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牛开放睁开眼睛一看,在明亮的灯光下,翁二娃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我还在外边就听到你在大喊大叫,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牛开放苦笑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说:“有水吗?我口干。”
翁二娃赶紧递给他一瓶矿泉水,牛开放咕咚、咕咚就喝了个精光,一抹嘴说:“沙石收完了么?”
“还有几车还在路上,马上就要天亮了,车子进不了城了。”
“好,收完了你就赶紧休息一下吧。”牛开放又准备躺下时,翁二娃又问道。
“你刚才做梦大喊大叫,究竟做了什么样的梦?”
“也没什么,就是和人打了起来,我把几个人给打死了。”牛开放轻描淡写地说,回想着刚才梦里的情景,他不禁哑然。
翁二娃呵呵一笑:“你是什么样的刺激了?居然做那样可怕的梦?”
“不知道,反正老觉得心里堵得慌,你知道我是历来看不惯那些黑恶势力的,所以以前经常在梦里做梦打坏人。”
这是外边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翁二娃赶紧转身往外走:“你别想那么多了,赶紧再睡一会儿吧,马上就要天亮了。一天亮,工地上的事儿就很多。”
翁二娃出去后,棚子里又只剩下牛开放一个人,看着在灯泡上扑来扑去的蛾子,他恨不得一掌把他们拍的稀烂。
第二天中午时分,童云祥来到了工地,他把牛开放叫到一边,轻声的叮嘱他说:“不管工地上以后看到什么陌生人,都要注意一点。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想寻衅滋事,你都不要怕,也不要让任何工人和他们发生争执,要么及时报警,要么通知我,我自然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昨晚上的事你是怎么摆平的?”牛开放一肚子狐疑,他知道姐夫很有手段,但是并不知道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事情摆得平平整整的,而且只是打了几个电话。
如果说换了自己,牛开放真不知道应该向谁求救,除了自己硬打硬地面对以外,他还真的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
童云祥笑了笑说:“我做这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如果说连几个小流氓都摆不平的话,我还能走到今天吗?你放心,这个工地从现在开始,也不会再有任何人再来骚扰,以后我会慢慢带你认识那些人的。”
“让我去和他们交朋友?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不把他们捶成肉泥,就算我是心软了!”牛开放斩钉截铁的说,“这世间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又让我向那些恶势力低头,门儿都没有!”
童云祥哈哈一笑说:“你呀,不是有句老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吗?就你这个性,要想好好的混下去,谈何容易。其实只要你认真的想一想,什么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什么人都有他们的发财之道,只不过有些人不择手段了。至于那样的人,咱不去惹他,但要求相安无事,也只有假装把他们当成朋友,无非就是一种相互利用的手段,要达到共赢,不做出一点牺牲又怎么能行呢?”
牛开放淡淡一笑,摇摇头说:“这就是你是你,我是我的最大区别。你能够成为老板,而我就只能永远是个打工者。”
“话可不能这么说。古人有语,大丈夫做事能屈能伸,在这样一个物质为上的社会,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兄弟,听哥的话,要在社会上混的好,还是需要磨去一些棱角的。我的意思是说,不需要你全部圆滑,但至少在某些方面,你要懂得进退。”
听着童云祥的话,牛开放突然间觉得,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怎么懂得就那么多,而自己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牛开放默默的点了点头,在心底暗下决心,既然姐夫说的很对,以后什么都要学着乖巧一点,省得他什么事都为自己担心。
“知道了,谢谢祥哥,以后我会用心改变自己的,一定不会让你再多担心。”
“这样最好。好好干,有许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糟的。”童云祥微笑着说,“对了,要和你说个事儿,最迟明天,工地上要来几个人干活,主要是做机械的。你只要派人把他们每天做的工干了些什么活啊都记上就行了,另外如果他们有人要做临工,你就安排一下,让我们自己的人都让着他们一点,他们做的工每天你都签个字,确认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只要确认做了,做的工程量有个八九不离十就行了,别太精确。”
“为什么?”牛开放一时半会儿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基本已经猜到了这其中的奥妙。
“你是个明白人,还用我说的那么清楚吗?他们的工程量,最后由你核实了后,我亲自给他们结账,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不会把我惹毛了吧?”
“那些人还是很懂事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动手动脚的,你只需要把每天要做的事给他们安排下去,他们基本都会做好,毕竟人家是做了很多工地的。”童云祥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要把他们当成是朋友或者敌人,就当成是我的朋友也就行了。咱们在别人的地盘上接的工程,就要记住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牛开放点了点头,上一个工地是在家乡益县的城区,而且自己是中途进去的,从头到尾也没遇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以为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从现在开始,牛开放才勉强懂得了童云祥在外边混了这么多年,是如何的不容易,而要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童云祥所付出的代价也一定是旁人无法猜到的。
隔了一天,工地上来了五个人,开着一辆小型挖掘机,领头的一到工地就找牛开放,给他介绍说,自己是童总的朋友,来工地挣碗饭钱,请牛经理多多关照。
牛开放一见来人也不是满脸凶相,身材结实魁梧,询问了几句后,得知他姓巫,看他年纪肯定比自己大,他却要让牛经理叫他小巫。
牛开放呵呵一笑说:“我还是叫你巫哥吧,既然你是童总的朋友,咱们就齐心协力努力把这个工地做好吧。”
老巫笑着说:“那是当然,从现在起每天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就安排好了,工程上要用的机械,大的小的我们都有。大小机械多少钱一个小时我们都已经给童总签好了协议,零工也是一样的。每天安排工作时,请牛经理给我一个派工单,下午下班时,我会请你检查工程量的完成情况,然后签字。”
“好的,咱们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还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头,希望巫哥给你的工人说清楚,别到时闹得不高兴。”牛开放是个直肠子人,他希望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到时出了问题,双方推卸责任而闹不高兴。
老巫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什么要求你尽管给我说,我会告诉他们的,他们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经我核实了后是要扣他们的工资的。”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