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兰嗔怪说:“你就知道一口一个孩子。”
“只有孩子才是我们的幸福之源嘛。”
“我想起来说,你说爹的房子有人要买,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一对夫妻从北边逃难过来,他们答应一年付一点钱,分几年付清,我想爹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答应了他们,都是穷人家,我们也没有必要向他们要那么高的价钱,他能付多少就付多少了。”
“哎,这年月就是这样,穷人家有几个能过上好日子哟!”
“看他们两个那样子都是受过苦的人,所以他们一说要买房子,我就答应了他们。”
“这样也好,只是你给爹怎么说?”
“我想如果是爹,他也会这么做的。”
“你明天就去城里看看他们吧,我心里也挂着他们。”
“好的,明天一大早我就去,下午我就回来了。”
牛向光和瑞英豪两个小孩在逗着小弟弟牛向明。
瑞英豪笑着说:“小弟弟真可爱,要是我爹娘在家里就好了。”
牛向光看着他:“为什么?”
“他们可以再给我生一个小妹妹呀,现在我们几个都是男孩子,没有一个妹妹,要是我娘生一个小妹妹,那才好玩呢!”
“三姑在家就好了,我还真的想他们呢!”
瑞英豪抱着孩子,逗着他:“向明弟弟,我们再有一个妹妹那多好啊,你说是不是啊?”
这一家人的快乐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平平淡淡地过着。而对于远在外边的亲人,他们也曾努力想方设法地寻找消息,可是终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打听到确切的消息。
特别是牛五四,牛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哪儿,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突然就从学校去的部队。虽然说听来的消息是他主动与一些同学去当的兵,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精明的牛五四怎么就从来没往家里写过一封信呢?
慢慢地从不同的版本里,牛趋安也还是猜想到一种最大的可能就是,牛五四肯定是被抓了壮丁,所以才会查不到任何一点相关的消息。
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了,牛五四都没有往家里写回来只言片语,最大的可能是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个战场上了!
一想到这些,牛趋安与哥哥一说起当年牛五四跟在兄弟俩身后的快乐时光,兄弟俩都不禁神伤而感叹。
可他们哪里知道牛五四不但没有死,而是跟随转战在全国各地的战场上,他之所以没有往家里写信,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他就是写了信,也暂时不会往家里寄,因为他不想让哥哥姐姐们替自己担心。
牛五四在被抓到了部队上以后,在几年的锻炼当中,也慢慢地成长起来了,他的革命意志也越来越坚定。
不但是牛五四,这个时候的牛三妹也同样很快就成长起来了。
行军打仗的部队停下来休息时。
牛三妹正在给孩子换尿布:“来,我的小英杰,娘给你换干净的尿布了。”
此时,吴妹进来了,“牛大姐,来,我来给我们的小公主换尿布吧!”
牛三妹把孩子递给她:“哎,吴妹,你的连长同志呢?”
“他呀,整天就研究他的作战方案,也不研究研究我。”
“研究你什么?”
吴妹笑着说:“你说呢?”
牛三妹哪有不知道她的心思的:“啊,我知道了,你也想要个孩子呢,你就告诉他呀。”
“现在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那个呀,要是打起仗来,孩子怎么办?”
“现在每天都有可能打仗,可是我们却不能因为打仗就不能不要孩子呀。再说,你和你的连长同志那么好,要是哪天……呸呸,咱可不能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不过,你总得给他留下一点希望呀!”
“战争是残酷的,随时都有可能牺牲,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还是决定了,我一定要给他生下他的血脉!”
“这就是了。我爱着瑞华,虽然他总是让我失望,但是他也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现在我给他留下了一男一女,也算是我对得起他们瑞家了。”
牛三妹眼里有泪,却并没有流下来:“虽然我廹于无奈枪杀了他,但是就对这两个孩子来说,他应该死得瞑目了。他的路总是那么曲折。”
“牛大姐,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别伤心了,你看,我们的英杰好逗人喜欢呀!”
“是啊,要是没有她,我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去。”
“大姐,你现在不就更应该活得更精彩了!”
牛三妹笑着点了点头。
新阳县城里的贾家,牛趋安和贾进坐在桌前,两人都沉默着。
牛趋安一脸忧伤说:“四妹她是怎么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贾进叹了口气说:“你走后,四妹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我们都怕她把自己关出病来,关了几天后,她忽然对她二姐说:她想嫁给马团长。我们一听,都惊呆了。马团长比她大了二十几岁,虽然说我知道他的为人,但真要把四妹嫁给他,我这心里也……我就搞不明白了,她怎么就会有这个想法。”
“二妹怎么劝她的?”
“若梅和她说了那么久,但她心意已决,我们也就没有办法了,正好你来了,我们就商量商量如何把她风风光光地嫁过去。”
“我觉得我们还是再等等,让四妹彻底清醒了后再说吧。”
姬若菊和姬若梅此时进了屋了。
姬若菊一脸坚定地说:“牛大哥,我们不要再商量了,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为了以后两个姐夫在这里做生意不被人欺负,我就愿意这么做!”
“如果你生活得不快乐不幸福,你让我们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果一定要用你的终生幸福来换取我们做生意的顺利的话,我们两家人就宁愿一辈子都不做生意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嫁给他就不幸福?至少他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有权有钱,况且他也喜欢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呢?”
牛趋安说:“他都是可以做你父亲的年龄了,那样的人对你来说,不是不公平么?”
姬若菊苦笑着说:“公平?现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事情可以用公平两个字来评价的?恐怕没有吧?我决意嫁给他是经过我几天的思想生死决战后的决定,我是不会改变的。牛大哥,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了,你是知道的,人家马团长都不嫌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呢?你就不要劝我了。我也不要大家给我风光地办什么事了,只要马团长一决定下来,我就去他家了。”
牛趋安说:“这个错也不是你故意犯的,你是无辜的,你要看清楚这一点,天下所有的人不会因为这事看不起你,所以你也就没有必要背那么重的思想负担!你要振作一点,好好地去学校读书,然后再慢慢找一个好人家,那才对呀。”
“我算是明白了那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真正意思了,我还读书干什么?女人天生就是在家里生孩子干活的料,我就不应该有那些希望的!”
“四妹,你不应该这样的,你不是这么没有理想的人的,你曾经说你要成为一个作家,一个教育家,你那么喜欢家里的那些孩子,你还要教他们读书认字的,你怎么就把这些都忘了呢?”
姬若菊看着牛趋安的眼睛,她看到了深情,忍不住她抱住牛趋安大声地哭了起来:“姐夫,我什么都没有忘,我还是我,那个爱读书写字的我,那个喜欢孩子的我,可是……可是……我现在就想用这个臭皮囊为大家做一点事呀!”
牛趋安拍拍她的肩膀说:“可是你这个代价也太大了,我们不能看着你终生都不幸福呀。”
“姐夫,你别说了,只要马团长喜欢我,我就不会没有幸福可言的。我意已决了,你就不要劝我了,要不然我只有一死了。”
牛趋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姬若菊望着牛趋安:“姐夫,你为我祝福吧,只要我立住了脚,我们以后的生活就不会那么苦了,这何乐而不为呢?”
牛趋安正要说什么,小六进来对姬若梅说:“马团长已经到门口了。”
贾进赶紧起身迎出去:“好,请他进来吧。”
姬若菊赶紧转身:“我进去一下,过会儿再出来见他。”
牛趋安看着贾进,两兄弟摇摇头都没有话说了。
贾进说:“我们去迎迎马团长。”
马团长早已经笑着进到院里来了,身后跟着一队送彩礼的人。
贾进笑着迎接他:“马大哥,请进请进!”
马团长一抱拳笑着:“请请请。”
这时金儿过来了,他看着马团长叫道:“干爹。”
马团长笑着说:“从今天起,你应该改口叫我姨爹了!哈哈!”
贾进拉着儿子的手笑着:“是应该改口了。”
牛趋安站在门口,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马团长……”
“哎,今天起咱们就是连襟了,你怎么还能这样叫呢,要改口叫兄弟了!”
牛趋安干笑着,抱了抱拳。
马团长进屋了,对贾进说:“怎么没有见到老岳丈呢?”
“爹他自从跌了脚以后,还没有全部恢复,现在还在床上养着伤呢。”
“哎,我要去看看,明天我们就把他送到城里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那里,让他早早的恢复起来。走,我要先去拜见岳丈大人。”
贾进在前头带路。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