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瑞家,瑞华正穿戴整齐要出门。瑞大夫人进屋里来了。
大夫人说:“老爷,你现在就要出去了么?”
瑞华看着她说:“啊,你现在有什么事么?有事快快说,我事情急着呢,要不然就等晚上回来了再说。”
大夫人说:“我就想给你说一件事,这两天我发觉三妹心里好像有什么事,你应该多关心她一点,她可是你们瑞家的功臣,你再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了啊。”
瑞华笑了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夫人说:“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多少猜到了你是如何得到她的。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的过去她会原谅你,但是你现在就不能再做对不起她的事了。”
“你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你们是不是认为我现在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么?其实我是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对她还是很爱的,就像你们一样,虽然以前我是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是我已经努力在弥补了,你们就别在我面前说以前的事了,我知道我应该怎么样对她。”
大夫人说:“老爷明白就好,三妹她昨天白天回了娘家,然后又在夜里回去了一趟,到今天早上才回来的。我原以为她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想不到她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却先问起你来,所以我觉得她回家应该有事的,但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我一直认为她二嫂死后她太伤心了,可是今天早上她却有点反常。和你们说话的时候居然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看……”
瑞华拧拧眉头:“她昨天晚上回去干什么呢?哦,她一定是为老四的事操心呢,你也是多心了,她找到了弟媳妇,你说她能不高兴么?所以啊,你就别乱想了。我现在真的有事,我要出门了。晚上再说,好么?”
瑞华说完,急匆匆地转身出了门。
大夫人念了声“阿弥佗佛”,摇摇头,其它的话就只好吞进肚里了。
瑞华一边走一边想:是啊,我怎么也觉得三妹这两天有点反常呢?如果真是她为了老四找到了对象,那么高兴的话,她昨天晚上干嘛还要回娘家呢?昨天晚上我到她房间里没有找到她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早上她说是昨天晚上给大姐做伴去了是假话,那她说这假话的真正意思在哪儿呢?
瑞华就这么想着,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和牛趋祥说的话,让她在窗外听到了呢?也正因为她真的听到了,才有可能她又夜回牛家的事。但是她听到我们的话,她就应该对我有意见的呀,可是她并没有对我表现出一点不满呢?早上她的那些笑容就应该足可以说明她应该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莫非三妹她真的就有那么强的宽容心?……
嫁给自己好几年了,她还从来没有在夜晚回过娘家,就算是白天要回去,也基本是给自己说过的,至少也会给她二位姐姐说去哪儿,那她昨晚为什么会悄悄地回去呢,而且是迎着风雨回去的……
这越想瑞华就越是觉得大夫人的话是有道理的,牛三妹肯定知道了什么!
瑞华不愿往下想了,他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还是晚上回家探探她的口气再说了。
此时的牛趋祥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兄妹三人冷眼看着牛趋祥。
牛趋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又不住地打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二哥,你饶了我吧,我不该骗二嫂的,更不该在她倒地后不去管她,致使她悲惨地死去!”
牛趋安一步一步走近,怒视着牛趋祥,他忽然愤怒地抡起拳头,重重地给了他几拳头。
牛趋祥来不及躲闪,就被打倒在阶沿下。
牛趋安一字一顿地说:“好你个牛老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当年你串通外人,害死娘,又做假象骗你姐嫁给人家作三房,那些过去了的事我们暂且不说,现在你还又来害死你二嫂!可怜她腹中还有将要出世的胎儿,你的良心在哪里?你生在这个家里,长在这个家里,爹娘生你养你,兄姐爱你护你,想不到你竟是一头畜生!现在你欠这个家里三条人命啦!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们心头之恨!”
牛趋安操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向倒在地上的牛趋祥打去。
牛趋祥抱着头躲闪着,口里一个劲地叫饶命,并说自己冤枉:“当初都是别人设的计,不关我的事呀!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就是三姐被迫嫁给他,也是他们瞒着我干的!他们不是将我打昏死后,扔在村头吗,难道你忘了?”
“狗东西,你还狡辩!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又是一阵乱棍,牛趋安打得更猛了。
“老二,为了死去的娘,我也要教训教训他!”牛趋平也举起了棍子。
两兄弟操起棍子,追打着牛趋祥。
牛趋祥跑着,叫着饶命,一边观看着形势。
牛三妹怀里的英豪被吓得哇哇直哭,三妹赶忙护着他,哄他别哭。
被乱棍打得哀哀直哭的牛趋祥忽然冲着牛三妹奔了过来,从她手中夺下瑞英豪,大叫道:“你们再打我,我就掐死他!”
牛三妹吓得不得了:“老四。老四,你把孩子吓着了,快放下!”
“哼!你们不认我这个兄弟,我还念什么亲情!从此我与你们恩断义绝!牛老二,你给我丢下木棍,打开门让我出去!”
“老四,你还不醒悟,再错下去,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今天本想只教训教训你,想不到你竟用孩子来威胁我们,看来以后再碰到你,你就别再想我能放过你!”
牛趋安丢下手中的木棍,走过去开门,取下抵门杠后,他就捏在手中。
牛趋祥一见牛趋安放下了木棍去开门,就回头注意着牛趋平:“大哥,你也把木棍丢了,要不然,英豪在我手里,哼……”
牛三妹哭喊着:“老四,你要是伤了英豪,看瑞华怎么收拾你!”
牛趋祥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不把我当兄弟,我还有什么情谊可说,从今后大家各走各的路,谁也不挨着谁!”
牛趋祥抱着瑞英豪往院外退,到了门外,他刚转身欲跑,牛趋安眼疾手快,抡起抵门杠向牛趋祥脚上扫去,只听咯吱一声,牛趋祥大叫着扑倒在地。
瑞英豪被摔出很远,跌得哇哇直哭。牛三妹赶紧过去抱起他,哄他别哭。
牛趋祥在地上打着滚,哀哀地哭,鲜血顺着断腿流着,他大声叫着:“牛老二,你打断了我的腿了!打断了我的腿了!哎哟……”
牛趋安举棍还要打,牛三妹忙拦住他说:“二哥,你就饶他一命吧,他的腿已经被打断了,看他以后还怎么作恶!”
牛趋安举起的棍只好又放下了:“你给我滚!这辈子你也别想回这个家!”
牛趋祥拖着断腿在地上爬着,爬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线。
牛三妹一见牛趋祥那个惨象,就想过去给他看看伤势,但牛趋安拦住了他:“三妹,别去!他是罪有应得!”
牛趋平丢给他一根木棍:“拄着他,快滚!”
牛趋祥哀哀地哭着,他抓起木棍,艰难地爬起来拄着,艰难地走了。
望着趋祥走远的背影,三妹放声大哭起来。
牛趋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天啦,我牛趋安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牛趋祥艰难地走到路边一石头上坐着,然后弄下自己的衣服,把伤腿包了,血没有流得那么厉害的时候,他又拄着拐杖走了。
牛趋祥也没有地方去了,叫了个小轿把自己先抬到白果山居去了。
等到中午过后近一个半时辰,他才被抬到了白果山居前,这时他再也没有劲了,刚从轿子上下来,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其中一个轿夫进山居里叫了两个假道士出来,将他抬了进去。
隐心的房间里,隐心和瑞华正在喝茶说话。
门外进来一个小道士:“大爷,二爷,有人把昏死的三爷送到山居来了,他的腿受伤了,好像已经断了,我们已经将他抬到了他自己的房间。你们要去看看他么?”
瑞华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他的腿断了?怎么回事,他今天早上出门时,还好好一个人,怎么,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哎呀,糟了,他和他三姐一起到他们家里去的!他怎么会那样,他三姐呢?走,快去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小道士在前边,隐心和瑞华急急地走着。
牛趋祥闭着眼睛睡在床上,脸脏得看不出颜色,一只脚裹着浸满鲜血的衣服,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隐心在床头看了看牛趋祥的伤势,摇摇头,对瑞华说:“他的腿断了,从今往后是个废人了,这是谁干的?”
瑞华拧拧眉头,一声不吭。他在想着牛三妹,过了一会儿,他问那个小道士:“他一直都这样?你们抬他进来的时候,他没有醒过?”
小道士摇头:“轿夫把他抬到门口,叫了我们,我们抬他进来就一直没见他睁开眼睛过。” 牛建国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