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愤怒。
欧阳熠的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们神色扫过去,那个曾经把小晗偷走、卖给人贩子的哥哥也赫然在列,如果,当初不是那个哥哥……他现在应该依然和星羽在一起,星羽应该还住在他一手构建的海市辰楼里,和他一起幸福着吧。
他所谓的父亲,毁了他母亲的幸福。
而他所谓的哥哥,又亲手摧毁了他的幸福。
忽然,他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除名?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反正飞鹰斯坦威家族很快就不存在了。”
斯坦威家族的几个人脸色都是勃然一变。
“你说什么?!”斯坦威家族的老头子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欧阳熠只是笑着,一双泛水桃花眼说不出的好看,却让人莫名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这时,家族大厅的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年老的仆人,神色惊恐,附在斯坦威老头子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老头子手里的拐杖应声而落。
“什……什么!”他抑制不住语调里的震惊,愤怒,和极度的惶恐,“你说飞鹰集团的账上已经空了?!”
随着他的这声脱口惊呼,欧阳熠的三个哥哥脸色也剧变,其中的三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厉声质问欧阳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捣的鬼!”
欧阳熠仿佛早就料到他们有这样的问题,脸上的笑不疾不徐“这是我的你们准备的礼物呢,我亲爱的哥哥,还有……父亲。”他把视线转向斯坦威家族的老头子,十分贵族地躬身,行了个夸张的礼,“父亲大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父亲。事实上,这么多年你根本就不配这个称呼。”
他的腰直了起来,平静地看着面前如一头暴怒狮子的老头子“当年你和那个死老太婆是怎么逼死我母亲的,我一直都记得。还有你一直嫌我是斯坦威家族的耻辱,不肯我冠家族的姓氏,就连这几个畜生,”他伸手一指身边几个血缘上的哥哥,“就连这几个畜生几次三番要害死我,甚至要害死我儿子,你都袖手旁观。你们根本就不是我的亲人,只是一群禽兽罢了。”
斯坦威老头子气得胡子都颤抖“你胡说什么!那个叫苏晗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你儿子!”
“所以,你是承认了当你儿子他们几个害我还有我儿子的时候,你是在袖手旁观?”欧阳熠的眼中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老头子只强调小晗是不是他儿子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否认有人暗害他的问题,显然有些事情老头子早就知情。
他的心中暗自苦涩,是,小晗确实不是他亲生儿子,但那么多年的养育,他对小晗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还有星羽,如果不是因为小晗那件事,星羽到现在都会留在他身边,和他幸福生活在一起。
可斯坦威家族的这个老头子,还有那一群凶手,居然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没错?
“杂种的孩子果然也是杂种,”斯坦威三少爷说话恶毒又难听,“像你们这样的垃圾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是么,”欧阳熠的神色很还是很平静,“那么,就一起毁灭好了。”
“抓住他!快抓住他!”他的父兄们忽然想到了什么,纷纷大喊起来。斯坦威家族如今的账上已经空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欧阳熠做的手脚!谁知道他都把钱挪到哪去了!必须抓住欧阳熠,让他吐出那些钱款,否则,斯坦威家族就真的完了!
可是,任凭他们叫了半天,周围的仆人们却垂手肃立,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动也不动。
“说你们呢!把他给我抓起来!”老头子气急败坏。
可那些仆人一个个的还是不动。
欧阳熠微笑着说“别白费力气了,我如果没有几分把握,敢就这样单枪匹马站在你们面前?斯坦威家族账上的钱是我抽光了,这些仆人当然是谁有钱就跟谁走,家主大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你就不反思一下你对待下人的失败吗?忠心耿耿的人,一个都没有。”
“你,你!”老头子被他气得心中梗痛,一口鲜血差点呕出来。
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飞鹰斯坦威家族这次是真的完蛋了,败坏在一个他从来都不曾看得起过的私生子手上。
“我对你不薄……”他苍白无力地说,“前阵子是我把飞鹰集团的执行权交到你手上的,熠,我对你也是寄予厚望的。”
“你不觉得这话很虚伪么?”欧阳熠笑着说,“没错,你是把飞鹰集团交到了我手上,但这只是万般无奈下的选择。要不是我逼你到这个地步,你会交出来?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安排,你早就吩咐过人,一旦我把飞鹰集团的局面稳定住,就要想办法抓我的错处把我逐出权力核心!”
斯坦威老头子的脸色灰败,他没想到,欧阳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深深的绝望在心里蔓延,他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手段能让欧阳熠回心转意。
欧阳熠又是微微一笑,说“我早就知道,你们只不过是在利用我。其实,就算没有锋刃集团对飞鹰的打压,你也没法子在我实际掌权后再把我一脚踢开。”欧阳熠说着,有些遗憾,他早就准备好了后招,一旦飞鹰集团在锋刃的地盘上站稳了脚跟,他就可以腾出手来慢慢对付斯坦威家族的这帮杂碎。只可惜,因为对待锋刃的功亏一篑,很多计划都不能实现了。
他很清楚陆时锋为什么会毫不忌惮、甚至是带着漫天怒火地对飞鹰赶尽杀绝,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苏星羽把孩子的事告诉了陆时锋,而且他们发现了小玦就是另一个失散多年的双胞胎。
所以,他们已经不需要他了。
欧阳熠的眼神微微有些落寞,但很快就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对愤怒和绝望中的斯坦威一家人挥了挥手“那么,再见了。”
转身,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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