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里的女子如何, 女子是无法体会的,就像是齐国侯在外玩.弄着妩媚妖娆、主动讨好他的女子,见惯了形色不一的风尘女子后, 就会觉得高冷的大长公主寡淡无趣。
然而元乔又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居高位, 可与皇帝比肩,娶回府邸,就是满门荣幸。齐国侯来此争取,不是为了元乔这个人, 而是她手中至高的权力。
元莞知晓他的心思, 才说了那番话来试探,齐国侯就真的上当了。
再者元乔是否寡趣,她自认最清楚,哪里是寡趣之人,分明就是惯会掩饰,旁人被她摄政大长公主的头衔吓唬到了。
好比是齐国侯, 看到先是大长公主, 再是元乔的美貌,被权势蒙住眼睛。
元莞又将齐国侯鄙弃一番,才道:“他胡言乱语, 姑母莫听他的, 等找个机会, 赶出临安城就是。”
她是好意, 元乔并不赞同,脸上的红晕退了些许, 她才道:“齐国侯本意不坏。”
“不提他, 姑母所来, 为何事?”元莞缓过神来,外间日光明晃晃地刺了进来,她这才注意到元乔今日的装束,简单雅致,少了股破人的威仪,她弯了弯唇角,不正经道:“姑母今日很美。”
“陛下又胡言乱语。”元乔敛去的羞涩又涌上心口,抬眸却见小皇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色缱绻,她怒而起身,“臣先回去了。”
“姑母又恼了,旁人夸赞姑母,姑母该会回谢一句,怎地到朕这里,就成胡言乱语。难不成姑母觉得自己不美,朕在睁眼说瞎话不成?”元莞嘴巴一张一合,直说得元乔哑口无言,面色羞恼。
她恼道:“陛下若将这番心思放在朝政上,他日必成明君。”
“朕连看什么样的奏疏都需听姑母的,见何朝臣都不能做主,改日多半成了昏君才是。既是昏君,就该做些昏君的事,觊觎姑母这般美貌,则不辜负昏君二字。”小皇帝笑得眉眼弯弯,仿若说是再正经不过的话了。
元乔听她自怨自艾的话,没有羞恼,反觉得自己是否压制陛下太过了,她沉吟了会,才开口道:“陛下想见任何人都可见?”
“随时随地见姑母也可?”小皇帝语气散漫,自己的心思也毫无遮掩,她现在见谁都不如见元乔来得实在,见了旁人,若做了什么事,太后就会逼她做事,不如不见。
元乔一阵沉默下来,见她言辞中带着调.戏之意,不免训道:“自身不正,难为君主。”
元莞则笑回:“自身不正,难为忠臣。”
气势微妙,元乔除去自身事后,都不会同小皇帝生气,顿了几息,才道:“陛下年岁还小,不如再多读些书,知晓何谓廉耻,再来谈明君。”
说罢,不待行礼,就走了。
大长公主又被小皇帝气走了,小皇帝苦恼,她都没有动手动脚,不过动动嘴巴而已,就这么生气?
早知那夜就应该顺势而为,好歹知晓下大长公主不是寡趣之人。
她后悔了。
那日,大长公主走后,又过了五六日,中书令引来一老者,白发苍苍,两人入内见皇帝。中书令恭谨道:“听闻陛下与寻帝师,臣带着周老先生过来,周老先生学识渊博,桃李无数,与先帝数次手谈。”
元莞睁大了眼睛,她何时要寻帝师?
及笄后,太傅就回府而去,元乔这是挾私报复。她不乐意,就听苏闻开口:“殿下觉得哪里不妥?”
元莞忍了忍,不好发作脾气,道:“朕同大长公主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苏相切莫当真。”
“殿下一再交代过,令臣办妥此事。”中书令为所动,区区一帝师罢了,周老沉浸于诗词歌赋中,又是当代大儒,教导陛下也算好事,且周老不染朝政,于他而言,并无弊处。
既无弊处,又能令大长公主满意,何乐而不为。
周老先生留下了,小皇帝气得咬牙切齿,当即遣人去寻大长公主。
元乔恰好不在行宫内,小皇帝见不到人,只可暂时作罢。
晚间的时候,太后请她赴宴。
宴无好宴,元莞心知肚明,还是去了。
一入太后暂住的殿宇,就感觉一阵凉爽扑面,再观殿内,多一二小郎君,她恍然明白些什么,朝着落霞点了点头,示意她将周暨找来。
落霞与她多年默契,瞬息就明白过来,颔首不动,待皇帝入殿后,就悄悄去找周暨。
周暨无事,就在殿内研究吃食,宫内点心精致,她学了不少,总觉得皇帝吃腻了,她学宫外的做法,做来试试。
她看书看得认真,宫人忽而将落霞请来,她不解,落霞便道:“太后设宴,邀请陛下,皇夫可要去看看?”
周暨畏惧太后,摇首不应,落霞就道:“宴上多了几一二俊俏的小郎君。”
周暨脸色就变了,丢了书本就跑去。
哪里想到,至殿外时,宫人不让她进。除去皇帝外,还无人欺负过她,她生气道:“我是皇夫,入内见陛下,为何不可进?”
内侍不屑,道:“太后与陛下商议要事,皇夫怕是不能进。”
周暨红着脸,又很无奈,呆呆地离开了。陛下怕是有了难处,才遣人来寻她,不想她连门都进不去了,她觉得自己胆小,期期艾艾地离开了。
殿内的元莞神色自若,殿上不过三五人,除去她与太后外,就只剩下两名不过十八九岁的郎君,都是俊俏模样,身材纤细,与舞者相似。
大概腰力甚好。
元莞讽刺地笑了笑,低首饮酒,她并不害怕太后在酒盏中做些什么,到时撕破脸面的事,她也会做的。
饮过几杯后,太后才笑说:“听说苏相给陛下寻了帝师?”
这是今日才发生的事,太后就闻讯了。元莞不惊讶,徐徐点头,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她厌恶,太后才满意,又道:“陛下觉得苏相此举何意?”说完,摆手示意殿内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元莞顿住,面对太后,有的可说,有的便不可说,帝师一事,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回太后:“苏相听闻大长公主的命令行事。”
“好端端地为何要寻帝师呢?”太后笑道,言辞温软,目露慈爱。
元莞见过她太多这样的眼神,转首不看了,袖口中的双手捏的很紧,没有回答太后的话。
她沉默,太后不急,循循善诱道:“陛下及笄了,她依旧专政,陛下恼了,她便塞来一大儒。”
其实这与实情不符合,元莞不好作声。自然不会告诉太后,她言语调.戏元乔,才会引来这个大麻烦。
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下次再见她,她定要去报仇的。
如何报仇,暂且不提。
太后那厢又开口说话了,起初说到元乔的生母,贤妃杜氏,是一舞者,倾城貌美,元乔随母,得来一副好皮囊。
但元乔命不好,一生下来,贤妃就死了,被文宗送去母亲太后处教养,一年后,文宗病逝了,元乔蹒跚学步时,先帝见过数次,教她识字,亲自带她骑马,兄妹情深。
太后说了许多话 ,都是元莞不知晓的,她不知太后何解,耐心听了许久。
直到太后转了话锋:“陛下可知贤妃杜氏是何许人?”
元莞不知,“请太后言明。”
“她是豫王元恒府上的伶人,颇受豫王喜欢,文宗一日去豫王府上玩乐,一眼瞧中后就带回宫里了。”太后停顿下来,见元莞目露茫然,故意不再说。
元莞处于云雾里,半晌不得解,藩王送美人,并非是稀奇之事,豫王与文宗同父同母,又得宠爱,送美人,太过寻常了。
但太后故意提起,就不算寻常了,她扬首道:“接着如何了?”
“伶人位卑,被文宗见过几面后就再不得见天颜,后来一次酒醉后,杜氏便怀孕了。产女那日,豫王暴毙。都在说元乔是豫王所出,文宗本想杀之,奈何当时的太后力挽狂澜,留了下元乔,带回宫里抚养。”太后闲话多说,说完不忘品了口酒,等着小皇帝的下言。
元莞确实震惊,不过太后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是不信,面上做出大惊失色的神情来,惊得甚至忘了言语。
太后很满意她的反应,又道:“元乔便是元家乱.伦而来的。”
元莞哪里会信她的话,不过是挑拨离间罢了,二十多年前的秘事,太后怎地知晓了,必然又是拿话来哄骗她的。
元乔貌美是真,性子孤高,姿态娴雅,再看太后,巧舌如簧,她只会信前者。
她作势饮了杯酒来掩饰自己的不屑,饮后,浑身燥热,她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太后可要歇息?”
“还早,夏日酷热,陛下再饮几杯也无妨。”太后摆摆手,示意她坐下,言道:“元乔之心,必是要狠狠压制陛下,陛下不可再软弱下去。我已给了你机会,你怎地还未把握好。”
说是下.药那件事,元莞心口一动,讪笑道:“我也不知元乔竟不知好歹。”
“确实是不知好歹。”太后附和一声,意味悠长,元莞不接话,她就懒得虚与委蛇,直接道:“陛下该有子嗣了,有了子嗣,便是大人,到时元乔再没有理由不还政治。”
端着酒杯的元莞猛地一颤,手中酒杯就握不住了,脸色一红,支吾不言。
她正值年少,乍听此言,羞涩难耐,太后再接再厉道:“那夜过后,我瞧着陛下对元乔似是改观了,莫不是当真喜欢她了?”
太后在宫内多年,对于女子的心事多少知晓一下,七夕那夜,皇帝与元乔同行,欣喜而归,她就猜测其中必不寻常的。
她摩挲着杯壁,徐徐道:“就算元乔是豫王所出,也是你的敌人,馋她的身子可以,莫要失去本分。不过你若听话,我也可助你再次尝尝她的味道。”
元莞心中犯呕,喝下去的酒在胃中翻腾,低首不言,太后当她是害羞,不再说元乔,又令她喝了几杯酒,道:“方才那二人,陛下可喜欢?”
“我不喜欢。”元莞生硬道。
闻言,太后并不生气,反点头道:“我也不喜欢先帝,可是还是去争宠,你该知晓眼下的境地,由不得你喜不喜欢了。你的位置,都快被元乔夺去了,喜欢二字很重要吗?”
元莞起身就走,不想再听下去,脑袋几分晕眩,她匆匆就走,门槛跨不过去,跌了下去,她又匆忙爬了起来,唤来落霞离开。
她不能再逗留了,趁着还有几分清醒,速回宫殿为上。
每回太后要做什么,她都无力反抗,但要子嗣就是不成。那二人一看便是刘家的人,她无端又恶心了。
出殿后,未及上车辇,元莞就掩饰不住,伏着车辇呕吐起来。
许是因为酒醉,又许是被太后的话恶心到了,吐了一刻钟才停止下来,一回眸,就见到那二人并肩站着。宫人肌肤胜雪,美貌无双,比起周暨,也是不差的。
她更加恶心了,冷厉地看了一眼,坐上车辇就走了。
那二人先是驻足,再见皇帝走了,动了动脚步跟了上去。落霞瞧见后,也明白过来,厌恶地瞪着他们。
车辇上的皇帝经过风吹后,感觉胃里一阵难受,兼之几分醉意,望着月色,感觉月亮重影,大概醉糊涂了。
回到寝殿后,周暨站在外间,见到她回来,欣喜地跑着过去,未曾注意到跟着的二人,她打量着皇帝,大胆地伸手扶她。
皇帝心高气傲,不愿被人小觑,挣扎着自己走下来,拍了拍周暨的肩膀:“你是皇夫吗?”
周暨呆呆地点了点头,元莞桀骜道:“那你将那二人赶走,不然你的皇夫位置就不保了。”
她并非是危言耸听,周暨也懂得她的意思,想了想,不知所措道:“怎么赶?”
抬脚的元莞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她这位皇夫不仅胆子小,脑子还笨,她叹了口气,道:“你回寝殿,朕自己解决。”
“陛下如何解决?”周暨不肯走,见她醉得脸色通红,心生几分担忧,酒醉了最容易办事的。她怨恨地看着那二人,撸起袖口就要走过去。
皇夫气势汹汹,二人都傻了眼,忙作揖行礼,皇夫则道:“你二人速回去,这里有我即可。”
皇夫之色,雪白间透着红润,许是故作凶狠,瞪着人的眼睛都无神。两人对视一眼,并不在意她,只俯身道:“太后懿旨,怕是不能答应皇夫。”
两人不走,拿太后做筏子,周暨偃旗息鼓了,她斗不过太后,转身就走向殿里,心里一计,令人去寻大长公主来。
她回殿,那二人自然跟着,她小跑着入殿,见皇帝倚靠在宽榻上,眉眼拧着虚弱,似是又病了。她紧张道:“陛下,那二人怎么办?”
“你先离开,不然太后会怪罪你的。”元莞想打发她走,毕竟同一阵营内,以后还需靠周暨来挡着那些不安分的人。
周暨不肯走,元莞就吓唬她:“我将那二人剥了衣服,挂在宫门口,你要看吗?”
周暨身上起了一层疙瘩,想起皇帝逼她侍寝那次,也是要令她脱了衣裳,她不寒而栗,不待皇帝催促,就领着人跑了。
元莞本觉得头疼,见她这番怂样,笑得伏榻咳嗽几声。
笑过后,想起那几人还在外间,复又坐直身子,将二人宣进来。
皇帝惯爱欺负皇夫,这并非是什么秘密,二人入内后,胆颤心惊。皇帝生得好看,尤其那双蓝眸,添了几分不一样的美。
两人是兄弟,生得很像,举止动作都是一样的,晃得元莞眼睛疼,她招手示意二人走近,“太后令你们侍寝的?”
兄弟二人不敢回话,面色带红,他二人似是尤物,倘若旁人在,只怕就会动心了,奈何皇帝醉了,重影叠叠,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强压制下来。
皇帝随意召进一人,将另外一人赶了出去,她唇角弯了弯,状似天真道:“太后教你什么,你给朕演一遍,如何?”
刘宴闻言后,大胆地走过去,皇帝抬首:“就站在那里,别动,朕看着就成。”
小皇帝一副好皮囊,稚嫩得就像一团白雪,更似价值不菲的璞玉,生动无暇,两颊间淡淡的红晕更觉得好看,刘宴见过诸多女子,貌美又青涩的皇帝是他从未见过的。
人都是有欲望的,刘宴眼里露出精光,见殿内无人,反不听皇帝的吩咐,趋步近前,大胆道:“太后教臣的很多。”
声音柔软似女子,元莞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望着他:“你敢摸朕一下,朕就剁了你的手,肌肤相触,朕就剜了你身上那块肉。”
刘宴不信,他身后是有太后撑腰,只要他成了皇帝的第一人,以后只有他的权势与风光。
欲望盖过理智,他心里的胆怯就散开了,忽略了小皇帝眼里的笑意,她望着那双伸过来的手,胃里再次翻涌,伏榻呕吐起来。
刘宴的手就顿住了,见到皇帝黑发后的光景,一团浴火烧向了全身,不管不顾地伸手就去按住皇帝。
元莞吐过,忽觉肩膀上一热,猛地将人推开:“朕说过,会剁了你的手。”
话音方落,外间的人就冲了进来,落霞见皇帝好端端的,吓得拍了拍胸口,又见匆匆而来的元乔神色凝滞,就不敢言语了。
刘宴本是得意,见到眼前的大长公主后吓得腿脚一颤,身后的元莞笑了笑,“君无戏言,大长公主要代劳吗?”
元乔见她面色通红,眼神漂浮,衣领处似有褶皱,她恼道:“你是何人?”
刘宴恐惧,吓得理智又回来了:“臣得了太后吩咐,来照顾陛下的。”
“朕方才说了,你敢摸一下,就剁了你的手。”元莞阴狠道,她下榻走了两步,越过元乔,死死盯着刘宴,杀鸡儆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身形不稳,眼中的狠毒乍现,就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元乔后退半步,不作干涉。
外间的内侍入内将刘宴拖了出去,刘宴大声哭喊是太后令他来的,内侍置若罔闻,堵着嘴巴拖了出去。元莞还走了两步,欲出殿看看,跨过门槛时又晃了下,离她最近的元乔扶着她:“陛下去何处?”
“去看看,内侍不听话,放了他怎么办?”元莞身体虚浮,胃里一阵难受,唇角的血色都失去几分。
年少之人任性而倔强,元乔拿她没有办法,低声道:“臣令人去盯着,杀鸡儆猴的架势够了。”
“姑母若不来,朕定杀了他。”元莞阴冷一笑,她本就是酒醉,太后若恼了,推脱酒醉就可。
与太后不需讲理,与元乔才要讲理的。
元乔沉默,来时周暨寻她,道是陛下有危险,她一回行宫就匆匆赶来,不想皇帝已有办法了。她扶着皇帝回榻,让人寻来太医诊脉。
皇帝坐在床上,眼神涣散,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将人拉了回来。
她用力过猛,元乔不自知,往后仰去,跌坐在榻上,一声惊呼后,元莞心虚地松开手,往一旁退了几寸,窘迫得不知如何开口。
元乔并未受伤,只是被惊到了,见她吓得眼睛发直,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了,缓声道:“臣无事,陛下先休息。”
她要走,元莞哪里肯,跟着她就要起身。元乔回身望她:“陛下跟着我做甚?”
元莞张了张嘴:“有话同你说。”
元乔不好再走了,见她身子晃了晃,恐她又来拉扯自己,指着龙床:“陛下过去。”
酒醉的人点了点头,走过去坐着,身旁外袍都是吐出来的脏污,闻着难受,她自己脱了,元乔皱眉,元莞却道:“你近些。”
那些话不大好启齿,她只着一身中衣,面露苦恼之色,酒醉中觉得元乔可信,就想告诉她。
元乔不愿过去,又见陛下衣裳单薄,想令她躺下,盖好被子,但元莞对她心思不正,近了就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里了。
她只近一步,凝视陛下懊恼痛苦的神色,“陛下想说什么?”
元莞醉意上涌了,见她不肯过来,恼恨道:“你怕朕做什么、那夜都未曾碰你的,那些话远了不好说。”
什么话会远了不好说?元乔心中生疑,见她醉态毕现,想来也不会怎样,就大着胆子走过去,靠近着她:“陛下说什么?”
“太后说、你近些。”小皇帝又恼了,见她不肯靠近,一生气,就道:“不告诉你了。”
元乔闻及‘太后说’三字,心中意动,坐在她一旁,眸色忽而就添了些温柔,温声道:“太后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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