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装模作样地掐指算道:“小周啊,你精气不足,阴盛阳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精气啊……这样吧,我给你打个八折,三十块钱驱次邪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坐在车里嗑瓜子的王婶儿等人就笑骂道:“得了吧刘大夫,就你那两下子还给人驱邪呢,上回给人家张老太爷喂香灰水窜了三天稀,这事儿你忘了?”
“小宁你可别信他,就是一赤脚大夫装大仙儿呢!”
大伙七嘴八舌地说着,气氛一片和谐,我却不敢转头,只一味盯着那玩意看。
刘大夫听着她们打趣,不由得老脸一红:“王梅子,瞧你这话说的,我给人驱邪的手艺不成火候,医术可是没的说,十里八村也不打听打听我刘义声……”
刘义声自吹自擂,众人听不下去,王婶儿道:“小宁,愣着干什么呢,怎么不开车?”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王婶儿,你们看不见……”
“看什么啊,赶紧开车,赶不上集市我可饶不了你!”
刘义声背着手离开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白大褂下露出的一截长尾巴,随着他的走动的姿势一摇一晃。
若说昨天看见的东西我还能安慰自己是幻觉,可这光天化日下看见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说的礼物。
难道那个所谓的礼物,就是让他能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周宁不?拉我一趟呗。”
我抬头瞧,是隔壁村的李村海。
可是他的脸却尖嘴猴腮全是白毛,活脱脱像一只大白耗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周围的人全是鬼不成?
脚下比脑子快,我一个狠踩油门,将李村海甩在后头,气的他直骂娘。
“周宁,这车上还能坐三四个人,你怎么不拉李存海?”有人开口问我,我只好搪塞:“李存海以前赖我的车费,我不愿意拉他。”
几个人表示理解,不再发问,可我的心底却不停的发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不出来,脑子里面嗡嗡的疼,只好把一切都往旁边放一放,继续专心开车。
拉了几趟乘客,一上午赚了五十多元,这对我来说是不小的收获。
中午,我挑了一家司机们常去的四元拉面店,味好分量足,呼噜呼噜一会儿功夫就吃完一碗面。
最近来春山旅游的游客不少,照这个势头,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能攒够钱给爹看病了。
我的心头微松,暂时放下了今天看见了诡异事。
正蹲在路边等活,我突然看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抬着一张木板床,板床上躺着一个干瘪的老头,老头面色青灰,看起来快要不行了。
“大哥,我爹生了重病,要去三十里外的诊所看病,你就行行好帮帮我吧,我出双倍钱包你的车行吗?”
为首的中年男人苦着脸拜托一位司机,不过那司机显然是嫌晦气不愿意接,万一这老头半路死在车上怎么办?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周围的司机都不愿意拉他们,饶是他们出价比较高,也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听说有双倍价钱,我有些心动,别人不敢赚的钱,我敢赚,多赚一份,给他爹治病的可能就多一分。
这么想着,我走过去,对那中年汉子说道:“我拉你们吧,你们把板床抬我车上去。”
那汉子闻言喜道:“唉,好!谢谢你啊小兄弟!”
离春山镇三十公里外确实有个小村子,村里有个诊所挺出名,十里八村传的很开,这老人家病的很严重,医院都说没见过这种情况没法治,这几个汉子都是老人的儿子,准备抬到隔壁村的诊所里碰碰运气。
他们几人齐心合力将老人抬上车,我就在一旁抽着烟,看那老头的脸色很古怪,白里透着青,眼睛鼓鼓的像只青蛙,好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似的。
但愿不要死在我车上吧,不然得多晦气……
到了地方,中年汉子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感激道:“小兄弟,谢谢你拉我们来,你这车我包了,今晚你就别走了,等明天结果出来了,你再拉我们回去。”
“行。”我没什么异议,反正这人出手挺大方的。
他们几个将老人从车上抬下来,我也上去帮了一把手,他眼神一闪,突然看见那老人似乎张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瞳孔,顿时吓得差点松手。
“你没事吧小兄弟?”
老人的大儿子问着,我连忙抚稳了木板床,搪塞了几句:“没、没事!”
跟着他们几个走进了诊所,诊所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高速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