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去。” “……”桑晚躺在座椅上，腰肢酸软，几乎爬不起来，缓了会，总算撑着身子坐起来时，林慕琛已经在车外，斜靠在车身上就着手指间的橘色光亮吞云吐雾。
已经是清晨……
桑晚看着天际一点鱼肚白，扶着车门从车里下来。
有话要和他说。
“先生，我……”
“才过不久就叫先生？你还真是翻脸无情。”他侧头看她，唇角一点邪肆无限放大。
桑晚才刚有所缓解的腰肢再次发软，手指重重抠住车门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她哪敢和他翻脸？
桑晚不吃他的这句‘抬举’，照样我行我素，“先生，我想搬出去，顾小姐在这边，我们……这样不好。”
“哪样？”这人像是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可桑晚知道他听懂了，“顾小姐不是您未婚妻吗？”
他指间那根香烟燃烧过半，闻言眉梢微微挑了下，脸上一派餍足的慵懒，“我心疼她不可以么？”
“……”
桑晚没想到他会丢出这样无耻的回答，这么说来他晚上之所以叫她出来，而没有上去找顾娇娇，是因为害怕顾娇娇受不住？
这什么奇怪的逻辑……
她怎么觉得，他这番为顾娇娇着想的言论这么混蛋呢？
“您不怕顾小姐发现会伤心吗？”桑晚抬头看他，想借此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可是没有。
桑晚没在他脸上看到哪怕些微的表情变化。
这人神色始终淡漠，仿佛楼上那个他刚刚还表示心疼的未婚妻与他无关一样，“你不说，她会知道？”
“……”他的意思是，一旦顾娇娇知道了就是她说的？
桑晚冤枉的很，以防那天真的到来，索性求他，“您让我搬出去吧，这样你们不是也能更好的过二人世界？”
“怎么？你嫉妒？”
这人脑回路清奇出一个新境界，指间香烟燃到尽头，他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捻灭，隔了会才侧头看向她，“桑晚，那原本是你的位置，告诉我，你嫉妒么？”
那原本是她的位置……
桑晚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收紧，当初她的确是任性。
倒不是后悔。
而是觉得自己很傻，自以为从逃离了林慕琛选择了一条明路，可实际上……这个男人眼里，如今她的一切狼狈应该就和笑话一样吧？
“先生，我不敢。”她眉眼低垂，小声回答。
“是不敢还是不屑？”林慕琛眸色倏地转冷，她这个模样叫他恨不得伸手直接将她掐死。
她总也不会服软。
总是不会……
他心里这样想时，她小小声音已经再次传来，“的确是不敢。”
“不敢？”林慕琛听到个荒唐的笑话一样，暴怒，“桑晚，你虚伪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话音落下，这人头也不回的离开当场。
应付林慕琛真的是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
桑晚关上车门，一路走回佣人房。
房门关上，她再也撑不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腿根似乎废掉一样，又酸又疼，难受的让她有些想哭。
碰碰碰！
桑晚感觉自己大概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后背房门便被人踹得砰砰作响，“你死在里面了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早餐呢？”
“……”桑晚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就这么坐地上靠着门板睡着了。
“装死是不是？出来！”
桑晚撑着酸疼的身子把门打开，一瞬间顾娇娇拔高的尖锐嗓音更清楚的传进房间，“顾……”
‘啪’
桑晚才刚张嘴，脸上就挨了一耳光。
顾娇娇张牙舞爪的站在门外，二话不说第二个耳光又要下来。
这次桑晚反应够快，一把拽住她手腕挡下那耳光，一大早，总归有些窝火，“你有完没完？”
“臭贱人你敢拽我手？”顾娇娇一把将手抽出，食指几乎指到桑晚脸上，“慕琛哥哥说你只是他养来取乐的一条狗，既然是条狗，我扇你耳光怎么了？你还敢抬手挡！”
“……”
林慕琛这么说她？
桑晚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他的确是说……
“我今天和你拼了！”顾娇娇大喊一声，冲上来就拽桑晚头发，直接将她扑倒在地，压在她身上对着她脸就是一阵猛扇，“贱人！我让你半夜上我慕琛哥哥的车！看我打不死你！”
桑晚本就不太舒服，这会更是没什么还手余地。
脸上火辣辣疼痛散开，头皮更是要被她扯下来一样，顾娇娇彻底卸去往日里楚楚可怜的伪装，拳脚并用的只当桑晚是个发泄沙包。
桑晚脑袋被她揪起来狠狠砸在地上，这么接连几下，直觉眼前一阵发黑……
“啊！好疼！”
不知过去多久，顾娇娇叫骂的嗓音忽而化作一声痛呼，她停下不断砸在桑晚身上的拳头，双手改道捂住自己肚子，就这么弯下腰去。
缓过神，桑晚觉得不对。
很不对！
桑晚身上穿一件款式普通的白短袖，此刻肚腹那块，顾娇娇骑坐的地方突然渗开一片猩红……
“疼……”
顾娇娇撑不住的从她身上翻下去，捂着肚子痛到蜷缩。
桑晚肚子上那片猩红像是勾起她脑子里某些不好的记忆，她有些想吐，只是在瞧见顾娇娇腿心不断涌出的猩红时，到底还是不敢耽搁的猛坐起身。
可能是感刚刚脑袋被顾娇娇摔在地上那几下有些脑震荡，脑袋晕沉沉的难受，她站起身时感觉天地都在旋转，好不容易拿到电话，号码拨错好几回，才算打通120，“救命……这里是香樟湾9号，有人流产了，你们快点派救护车过来！”
说完这些，她再也撑不住的倒在地上。 回首犹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