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微熹眯着眼看着蓝梦,“依梦,你想跟荷妃,嗯。”
乐正微熹慢动作的品了口茶,目光盯着蓝梦,声音轻柔,但尾音却加重了,似有若无的威胁。
蓝梦身一颤,忙跪了下来,“娘娘误会了,荷妃娘娘虽然好,但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荷妃妹妹,这丫头与我有些情份,倒不能割爱了。”乐正微熹说着,又歉意道:“太后身边的宫人个个规矩有礼,是全宫的典范,荷妃妹妹若在太后娘娘那里挑不到合意的,不防从内务府选,今年内务府倒进了不少宫人。”
“那真是遗憾。”荷妃也听出乐正微熹的拒绝,表面虽遗憾,但心里却并没有不快,她的刚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若是玉贵妃愿意放人,她也不放心用玉贵妃曾经用过的人。
和乐正微熹闲聊一会,离开的时候,荷妃还特地把手上的碧绿镯子摘下来送给了蓝梦。
看着元禧宫宫人眼红的样子,荷妃心情愉快的离去,别提多得意了。
元禧宫也不过如此,还以为玉贵妃管理宫人有素呢,原来还一个样,和宫里那些眼财眼开,逢高踩低的贱婢没什么两样。
“依梦,跟本宫来。”乐正微熹在荷妃离去后,板着脸甩袖朝着寝室而去。
蓝梦忙垂着头,小心地跟着。
后面响起了几个宫人的声音。
“你说贵妃娘娘会不会罚依梦。”
“应该会吧,依梦刚刚的表现定是触了贵妃娘娘的逆鳞了。”没哪个主子,看到自己的下人对别人招揽动了心还不生气的。
“依梦要是过去,会后悔的。荷妃娘娘哪里比的上贵妃娘娘脾性好,我可是听以前聚荷宫的宫人说过,荷妃娘娘不好侍候,在元禧宫多舒服啊。”
“就是,在宫里这么多年,我还真没有见过像贵妃娘娘这么好的主子,反正我是跟定贵妃娘娘了。”
“我也是。”
……
银月突然出声道:“你们的事都做完了吗,在这里嚼舌根。”
几个聊天的宫人立马一惊,朝着银月讨好,“依月姐姐,我们是担心依梦姐姐。”
“有那个心,不会管好自己,既然身在元禧宫,死也是娘娘的人,若有二心的,绝不轻饶。”
“不敢,依月姐姐放心,我们对贵妃娘娘忠心不二。”她们都知道银月和蓝梦最得乐正微熹的心,这会都趁势表忠心。
“娘娘从不亏待自已人。”银月挥了挥手,“下去做事吧。”
几个人解放似的散开,银月这才朝着乐正微熹的寝室走去。
“大小姐,你刚刚怎么不让我过去,正好顺势把我安插到荷妃宫里不更好吗。”蓝梦出声道,她觉得那是一个好机会。
乐正微熹道:“你不会以为你到荷妃身边,她会重用你吧?”
“自然不会,荷妃肯定会防我的,但我对自己有信心。”
乐正微熹摇头,“荷妃也许是简单的,但罗太后可不是,不管是宁宫寿,还是荷妃身边的人,全都不是简单的,你看今日荷妃带来的几个,看起来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宁寿宫里的高手肯定不少,到时候她们要不是管不顾除了你,我可救不了你,这个险我不能冒。”
“可是……”
“我觉得大小姐说的不错。”银月走了进来,“蓝梦刚刚的戏演的不错,但我不建议你到荷妃身边,罗太后这人,我们也有些了解,宁愿错杀,也绝不放过。若你身陷其中,双拳难敌四手,我们又没人在那里面,到时候真有危险,我们可鞭长莫及。”
乐正微熹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她可以想办法往太后和荷妃那里安插人,但前提这眼线不是暴露的。
蓝梦垮下肩膀,“还以为是好主意呢。”
乐正微熹笑了起来,“机会多的是,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报仇,但不是要你们为我送命,你们的命同样宝贵,我们要在活着的基础上报仇,所以先保命。”
蓝梦和银月心中触动,重重的点头,喉音有些微堵,一时说不出话来。活了十多二十年,她们过的是刀血舔口的日子,每天都是把命系在裤腰上的,就是牺牲也是命。
但乐正微熹却告诉她们,她们的命比她复仇更重要,她们如何不触动。
“银月出去吧,蓝梦留下来。”乐正微熹顿了一下道:“就陪我午休吧。”
“是”蓝梦应道。
银月朝着蓝梦眨眼,离开前道:“戏演的不错,外面那些小丫头都当真了呢,你好好在大小姐这里受罚吧,震摄一下那些小丫头。”
蓝梦得意,“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可是杀手必备技能之一的。
“我要演,也不会比你差。”银月昂昂下巴,“我当初可是演技课第一的。”
说完,银月像只骄傲的孔雀离开了寝室。
蓝梦看她的背影对乐正微熹道:“大小姐,那七八岁的事情她都好意思拿出来炫。”
乐正微熹摇头失笑。
待蓝梦出了乐正微熹寝室,已是傍晚,走路的时候有些狼狈,一众宫人早就听说蓝梦在里面受罚了,看蓝梦那样,肯定跪了好久。
银月出来的时候,可是悄悄说蓝梦顶着脸盆跪着呢,众人心里都同情蓝梦,贵妃娘娘性子倒好,虽然不打人不骂人,但这样的惩罚也挺让人受罪。
顶着脸盆跪这么多时辰,膝盖都得跪废了,到时候走不了路,那可跟死无异。
有了蓝梦的例子,众人对乐正微熹更恭顺了,却不知当事人蓝梦在乐正微熹柔软的大床上睡的舒服着呢。
而元禧宫也不小心把这事传了出去,宁寿宫里,荷妃收到消息便笑了。
晚上,姬游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乐正微熹被惊醒时,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以后这床不能随便让人睡。”
乐正微熹有些懵,一时愣在那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姬游说的是蓝梦。
只是他怎么知道蓝梦在她床上睡,怎么知道她和蓝梦同床而眠了?
“皇上怎么知道?”心里想着,乐正微熹也问了出来了,莫不是他今日来了,或者暗处还有监视她的人,她没发现的?这么一想,乐正微熹心中不由警惕了,她还是大意了。
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又熟悉的关系,乐正微熹并不畏惧姬游,也并不会像一般的嫔妃面对皇上那样的小心翼翼。
姬游没出声,乐正微熹撇撇嘴,“依梦是女的,我们情同姐妹。”
在乐正微熹的心里,‘天颜’的人是她的属下,并不是奴,和宫里的太监宫女并不同的。
“女的也不行。”姬游话里显露了他霸道的一面。
乐正微熹心里哼声,矫情。
说他有洁癖,却又混迹花丛,荤素不忌,现在却不许除他以外的人沾了她的床,不是矫情是什么。
就算真的是双面人,姬游的身体对她来说也是脏的不能再脏了。
乐正微熹其实并不喜欢男的妻妾成群,后院勾心斗角的,但也知道这以男人为尊、男人主宰的世道就是这样,她自小的教育也是为人的妻要大度贤惠。与姬游定亲后,对未来后院后宫生活也有了心里准备。
只是姬游的后宫,明显颠覆了乐正微熹的认知,甚至乐正微熹庆幸没有嫁给姬游,后宫嫔妃无数,庶子女成群,这些都还没有什么,毕竟姬游是皇帝,乐正微熹也看的开,但绝对无法接受姬游夜御数女、纵性滥性的行为。
承露殿她没有去过,也没有亲眼见到那些嫔妃如何侍寝,但乐正微熹对那里是深深的厌恶和排斥。
姬游这个人在乐正微熹的眼里与畜牲无异。
“下棋”
乐正微熹:……现在姬游每次来找她不是下棋就是品茶,乐正微熹虽然被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精通的才女娘,可她并不是样样都精通,棋虽不是她最强项,但和姬游下棋很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当第三局再输给姬游时,乐正微熹笑容都发僵了,不甘道:“再来一盘。”
明明他们一直都棋逢对手,怎么今日他发威了,把她杀的片甲不留。
“不对,我是下在这里的,嗯刚刚眼花落错子了。”
姬游看着耍赖的乐正微熹,嘴角微抽,“是吗,那你重下吧。”
乐正微熹把子挪一挪,姬游道:“确定是这里?”
“确定”乐正微熹点了点头,姬游不动声色的落下一子,乐正微熹轻呼出声,“怎么可能。”
“爱妃,你输了。”
“再来一盘。”乐正微熹今日还真不信她赢不了姬游了。
只是一晚十局下来,乐正微熹耍赖无数次,都没有赢一盘,眼都有些红了。
真是太欺负人了。
“皇上的棋力越来越精湛了,臣妾佩服。”这会她已经累了,没有精力跟姬游再斗,乐正微熹只能遗憾认输。只是她心里很疑惑,难道以前都是他让她的,还是自己今日精神不集中,所以才输的那么惨。
“运气”姬游笑的意味深长,对输赢并不那么在意,不过更多的是想和乐正微熹下棋罢了。 帝宠倾世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