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我先舞一遍,你仔细看。”在翠漪湖畔,墨川对绮云说道。绮云有些紧张,调整了呼吸,瞪大眼睛用心看着,生怕疏漏掉任何一个动作。
在蓝天白云,青水绿树的掩映下,他的每一个举手弹指挥掌抬足的动作,都是那么举重若轻,俊逸轻盈;每一个旋身飞舞的姿势,都是那般飘逸而脱俗,高洁而出尘。
绮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原来这就是琅鸣天舞。
见她犹自沉醉回味,墨川给她解释道:“相传琅鸣天舞,是一位善于歌舞的美貌女子,嫁给江湖第一武林高手。将自己的舞蹈融入到武功绝学中,才创出这绝世功夫。”
没想到这功夫,还有这么一段美丽的传奇和来历,只是墨川怎么会使这种功夫?墨川看出绮云眼中的疑问,淡淡说道:“我母亲,是那女子的传人之一。”
绮云听了,心驰神往。如此细密的心思,如此优美的身姿,不知首创这琅鸣天舞的女子是何等的风采,令她止不住浮想联翩。
“美好的事物,往往伴着剧毒。看似轻盈的舞姿,你却不知道背后浸染了多少血泪!”墨川冷清的一句话,打断了绮云各种美好的遐想。
她对着墨川美如玉璧冷如雪霜一般的面容,想到他慕容的姓氏,身上的背负,心中渐生莫名的苍凉,眼中渐浮悲怜。墨川缓缓地伸出手,遮在绮云的眼帘上。绮云眼前一暗,只感觉他的手心微凉,耳畔听到他沉缓地道:“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还不配。”
冬去春来,云卷云舒,花开花谢。如此过了两年多,绮云的琅鸣天舞已练到七八成。她心中大喜,对那依旧冷清淡漠的墨川不禁多了几分敬重和叹服。
墨川在摘星楼上,负手而立,远远注视着翩翩起舞的绮云。翠漪湖畔,绮云认真的练习着琅鸣天舞的一招一式,姿势傲然而又妩媚。最近,她勤加修炼,每日最多睡个两三个时辰。绮云飞掠的速度已经快多了,招式纯熟了很多,挥舞琅花白绫轻松自如了许多,身子也变得更加的轻盈灵巧。
微风轻拂着,夕阳照得周遭的景色像披了一层金色的轻纱,心也变得温暖而轻柔。在风中追逐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美妙!绮云足点清荷,终于……她也能使琅鸣天舞了。
墨川默默地看着,他从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一个女子。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他的身后立着冷玳和寒璧,灼热的目光胶在墨川身上。随着墨川注视着绮云越久,二女眼中的光黯淡失色,渐渐转为冰冷。
传来一阵脚步声,墨川闻声并未回头,依然如玉璧般直立挺秀。墨琪上楼来,近身对他附耳密语一番。墨川听了,眉头紧蹙,冷然道:“狄子玉在夏国,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已经在赫连勃勃身边官至中郎将,竟然还是办不好那件事?”
墨琪躬身回道:“不是狄子玉不尽力。狄子玉收集了赫连璝在坐镇长安城,收受贿赂的证据,放在赫连勃勃面前。他只是派人至长安,训斥赫连璝一番,并没有丝毫动摇其太子之位。那赫连勃勃是个精明过人的人,不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狄子玉也不好做得太过明显,恐惹来他的怀疑,弄巧成拙。”
墨川点点头道:“那个赫连勃勃是个老狐狸。你去告诉狄子玉,叫他一切小心谨慎,稳妥点,反间计不好太过明显。只是,那赫连昌催的紧,叫他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在赫连勃勃和赫连璝的身边,再多布置一些眼线。还有,别忘了让他继续查找和我娘亲一起离开琅鸣谷的另外两名天女的下落,以及当年琅花之毒的毒源和解药。”墨琪连声应下。
对墨琪吩咐完,墨川转身对寒璧问道:“寒璧,本宫让你们通闻殿办的那件事儿,怎么样了?”
寒璧上前一步,答道:“禀宫主,那人已经找到了,正等着宫主的吩咐,只问何时可以和宫主一起,前往东北的黄龙国。”
墨川满意地点头道:“等我的命令,随时启程。”说罢,他转身看向湖边的绮云,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自语道:“这一枚棋子,该要入局了。”
离了摘星楼,冷玳和寒璧回到通闻殿。冷玳神色凄然,泪光盈盈,晶莹欲滴,寒璧见状上前劝慰道:“姐姐,你不用伤心。宫主只是督促那女子勤加练功,不会对她动心的。”
冷玳眼中积蓄的泪水越来越多,终于滴了下来,泣道:“我们姐妹自十二岁起,抛父别母,不顾身份,跟了宫主。想当日,我们初进朝影宫,练功不比那冯绮云怠惰,也没见宫主拿正眼瞧过我们一下。琅鸣天舞是宫主的绝学,连他自己的妹妹都没有传授,更何况你我。可是,宫主居然传给了……那个人。”
寒璧劝道:“那冯绮云虽然貌美,却也比不上姐姐的绝色。我想宫主传她绝学,是为了笼络她,到时好利用她的身份而已。姐姐,你别往心里去。”
“身份?想我们都出身豪门士族,宫主对此弃之如履。冯绮云,一个被故国放逐,到处流离的郡主。宫主利用她的身份,能成就什么事?”冷玳依然不解。
寒璧答道:“我掌事通闻殿,自然知道。之前,宫主让我们一直在找一样东西,这件东西现已查到,就在黄龙国。”她并不往下说,而是卖了一个关子。
冷玳好奇地追问:“那是什么东西?只怕除了和氏璧,宫主也不会把什么东西放在眼里。”
寒璧面上微微一笑道:“那件东西跟和氏璧也差不多。我们要找的是燕国的传国玉玺。自宫主的祖父西燕威皇帝慕容冲在宫变中被害,玉玺失落,后被贼人慕容永所有。再后来,北燕国被冯跋篡位。几经周折,玉玺现在黄龙国国主冯跋的手中。”
“我猜想,宫主定是利用那冯绮云黄龙国郡主的身份,以便伺机夺得那玉玺,好号令天下,以助慕容氏复兴燕国。至于冯绮云,她此刻还蒙在鼓里,真真可怜之极。”
冷玳听了,不禁有些幸灾乐祸道:“这玉玺原本就是慕容家的,宫主夺了它,也算是完璧归赵。没想到,堂堂的郡主,也只是宫主手上的一枚棋子。”
寒璧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不仅如此,我听墨琪说,宫主在冯绮云身上似有更大的图谋,关系到复兴燕国的全局。你说她是一枚棋子,她是所有棋子中最重要的那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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