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病房探望许深霖的时候,他正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头部缠着纱布,病房里安静的都可以听到呼吸声。
窗外阳光正好,橘黄色窗帘正拉开一点距离,洒在窗几盆盆栽上,显得绿意怏然。
我站在门口许久,手心里已经捏出了一把冷汗,明明先前心急如焚渴望见到他没事,可真正站在他面前之时,我才觉得连骨骼都是紧绷的。
他似乎是沉睡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脚步太轻的原因。
等我一点一点接近到他身边的时候,正躺在病床上的他忽然在那一瞬间睁开眼,我正好手足无措站在他病床边,他睁着眼睛看向我。
我迟疑了一下,下一刻在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想,也没有管,冲上去就抱住他哇哇大哭,我说,“许深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那天是我不对,要是我记得给你个电话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许深霖,你有没有那里不舒服,那里疼的地方,你有没有事,你吓死我,我以为你死了,还好你没事。”
我扑在他身上语无伦次的哭着,一边又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一直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哭得快要奔溃了。
他忽然黝黑的瞳孔闪过一丝急浅的笑意说,“我昨天梦见你了,我记得有一次我感冒,在家里冻的全身发抖,半夜你偷偷跑进我房间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感冒了,你颤颤歪歪颤抖着胖乎乎的身体爬到我床上,一边用手捂着我脸,身子紧紧的挨着我,可我还是冷,你又蹬蹬的从高高的床上下来,跑回自己房间把自己的小衣服,小裙子,搬了几回密密麻麻盖在我身上。”
他正说着,苍白的指尖一点一点接近我,似乎是想要给我擦去我眼脸的眼泪。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脚步声,门应声而开,许深霖接近我脸的手一顿,忽然将我往后狠狠推了一下,坐在床上表情冷漠的看向我说,:“谁允许你在我床上的。”
我还被他眼里那层极浅的笑意给蛊惑,他忽然接近我脸的手移到我肩上将我狠狠一推,我毫无防备从他病床上摔了下去,在病床下摔了个四脚朝天。
脑袋传来一阵麻木的痛处,我还没明白什么情况,推门进来的人正好站在我身后,看到这一幕后,忽然将我从地上一把给给拽了起来,姿势暧昧又霸道的将我揽在怀中,语气有些迟疑的问,“深霖,你怎么能够推她!”
许深霖靠在病床上没动,目光冰冷的的看向抱住我的江南城说,“我不喜欢陌生人坐我床上。”
江南城仔细检查我有没有摔伤,一边生出手摸了摸我的脸,这是许深霖长做的动作,他说,“文静是我喜欢的人,深霖,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许深霖坐在病床上纹丝不动,“我需要休息。”
江南城挑着唇笑了笑,揽住我腰的手紧了紧,“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深霖反问说,“那你觉得我需要记得什么?”
江南城点点头,毫无预兆忽然掰着我脑袋一下就吻了上来,我空白的脑袋被他这动作一下激发了全部清醒,伸出手就要去打江南城耳光,他一把将我手钳住,一边快速离开我唇,笑着说,“文静,平时玩玩就算了,当着我弟弟的面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
我伸出脚就要踢他,他快速将我放开,接二连三退了几步,站在离我一丈之外的地方,我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唇,快速的闪到病床边拿起桌上正削了一半的水果刀比住自己脖子,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江南城说,“你要是在动我一下,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江南城站在那里仔细的观察着病床上的许深霖,似乎是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异样,谁知他只是事不关己坐在那里,视线反而是盯着我身后。
我和江南城同一时间回头,门口正好站着陈金婷宋濂,还有许深霖的前妻,付诺。
宋濂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看向江南城,忽然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刀,拿着刀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想要一刀捅下去。
江南城看见后,眼疾手快立马走过来一把将宋濂的刀给夺了,语气冰冷的说,“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疯!”
宋濂反手又要去夺江南城手中的刀,眼睛通红的看向他说,“江南城,就当是我宋濂这辈子欠你的,宋文静和我不一样。”
江南城把宋濂手中的刀夺过往地下狠狠一扔,那把水果刀便在光洁的地板上旋转了一圈,恢复平静,冷光在地板上投下小小的光圈。
她钳住正在发疯的宋濂,说,“宋濂,你要是再给我发疯,你连这个孩子都别给我留。”
宋濂被江南城困在怀中,冷笑着说,“我人都不不在乎了,还在乎什么孩子。”
站在付诺身边始终不发一言的陈金婷脸上没有意思表情,不大的唇抿紧,声音不大不小在房间里回旋着,“南城,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其实我也不勉强,如果宋濂也不想要的话。”
江南城圈住宋濂的手在听到问陈金婷声音后,快速放开,又恢复了凉薄的模样,说,“你不是喜欢这个孩子吗?”
陈金婷说,“喜欢是喜欢,可我觉得领养一个更好,你觉得呢?”
江南城无所谓的说,“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你喜欢就好。”
宋濂听了这话,铁青的脸溢出一丝冷笑说,“既然你都不在乎,我也觉得这个孩子没必要留了,江南城咱们就当拿这个孩子两清,也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在纠缠我的家人。”
宋濂说了一句这样的话,眼神忽然看向不远处一个桌角,什么都没说,冲上去就想要用小腹去撞桌角。
陈金婷脸上闪过一丝看好戏,江南城脸色没有任何异样,让所有人都以为宋濂要撞上去那一刻,站在那里一直没动的江南城在千钧一刻之际将那桌子狠狠一踢,宋濂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下。
江南城厌恶的看向摔在地下的宋濂说,“不想要孩子还不容易?出门左转,下楼就是产房。”
病房里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站在一旁满脸尴尬的付诺,有些不明情况的看向陈金婷说,“这是....”
陈金婷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付诺,而是看向站在宋濂面面前的江南城说,“江南城,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连最基本的坦诚都没有了,戏演的这么足,可看戏的人不觉得很真。”
她说完,便笑了笑,从病房里退了出去。
江南城双手握拳在那里,付诺站在那里尴尬的笑了笑说,“既然都没事了,大家都出去吧,深霖也需要休息。”
一直坐在病床上的许深霖淡淡的看着这一幕,看到付诺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来了。”
付诺笑的灿烂说,“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你最近这段时间身体还没有恢复,我已经让徐达把你所有工作全部推了。”
许深霖难得的笑了笑,说,“你一回来,就对我管制,也只有徐达肯听你的。”
付诺语气里带着一丝丝骄傲说,“当然,徐助理如果只对你忠心耿耿的话,那就坏事了。”
许深霖笑了一声,眼内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纵容。
宋濂从地下爬了起来,江南城似乎是想要扶她,她伸出手将他狠狠一推,说,“江南城,从此这个孩子和你和陈金婷没有一丝瓜葛。”
说完,便走到我面前将发愣的一把拽住,“咱们回去。” 情挑下堂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