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如果害怕,就叫我,我可以到你房间睡沙发的。”顾以枫叮嘱道。
“好!”
房间里只剩下黎向晚的时候,她的确是害怕,根本就不敢关灯。
即使是开着灯,她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她很怕,拥着被子靠着床头坐,不敢再闭眼了。顾以枫虽说过要陪她,他到底还不算她正式的男朋友,她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他。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黎向晚实在熬的受不了了,才又躺回床上睡着。
梦里,洛佑翼在抓她,又要强迫她。
“求你了,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我求你了!”黎向晚一遍遍地呼救,可他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梦是那么真实,就和真的一模一样,她的叫声被还在书房里的顾以枫听的清清楚楚。
他知道她晚上会怕,可她不让陪,他也不能硬赖在她的房里啊。
一听到动静,顾以枫赶忙起身,拿了她那间房的钥匙开门进去。
就见黎向晚弓着身子,抱膝躺着,口中还在叫:“求你,别过来,洛佑翼,我求你了......”
几步走到床前,上了床,顾以枫轻轻地抱住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别怕,晚晚,醒醒,你是在做梦呢。乖,别怕。”黎向晚的额头都渗出汗了,一定是吓的太厉害了。
她悠悠醒来,感觉是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第一反应就是洛佑翼抱着她呢。
“别过来!”她惊恐地瞪圆了眼,才发现抱着她的是顾以枫。
“我害怕!”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再管不了顾以枫是不是她男朋友了,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她要他紧紧地抱着她。
“知道了,别怕,乖,别怕。”顾以枫温柔地说着,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心重新恢复了平静。
“傻丫头,像个小姑娘一样胆小。害怕怎么不早叫我呢?”顾以枫柔声责备。
“我不好意思叫。”黎向晚老实的说道。
“真傻,不管你是把我当没当成男朋友,我反正还是觉得你一直都是我的女朋友,从没有一天离开过我心里。”顾以枫揉了揉她的发,笑她。
“你是真的不介意我和他......也不介意我有了别人的孩子吗?”黎向晚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当然不介意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只要你真的希望。”黎向晚坚定地说。
她想通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从顾以枫的怀抱中感觉到他的真心。她想世上再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像顾以枫这样爱她,就让她自私这一次吧。
她不想丢掉这难得的机会,她也不想让真心付出的他没有任何回报。
“真的吗?你真愿意了?可要高兴死我了!”顾以枫夸张地说着,笑着,搬过她的头,狠狠地在她额上亲吻了两下。
不敢吻她的唇,他怕自己情不自禁想要和她亲热。
医生叮嘱三个月不能有房事,再说她现在对那种事估计也有阴影呢。
黎向晚见他这么狂喜,自己也很高兴,搂住顾以枫的腰,回报给他一个女人的柔情。
“女朋友同学,今晚我就睡在你身边,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要是我乱动,你就砍了我的爪子,行不行?”顾以枫愉快地说。
“就算你不陪,我也要让你陪。你是男朋友同学,当然该保护我了。”黎向晚也笑着说。
要是不让他陪,她怀疑她会整夜整夜都睡不好,她是大人无所谓,孩子怎么吃得消?
“睡吧!我会等你睡着了才睡,如果在梦里害怕,你就对自己说我男朋友在我身边,牛鬼蛇神不能靠近。”顾以枫戏谑地说。
“嗯!”黎向晚点点头,缩进他的怀抱里,忽然感觉压在心里两年的石头都落了地。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提前和你说好。”她扬起小脸说道。
“什么事?好像还很严肃的样子啊?”顾以枫好笑地问。
“就是......就是如果有哪一天,你遇上了更心动的女人。我就不是你女朋友了,你随时可以不和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的。我很谢谢你......”顾以枫低头,忽然亲了一下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只是碰了一下唇,警告她不可以胡说八道。
黎向晚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们不是没有亲吻过的。几年前,他们也像别的情侣那样热吻过,只是几年后的今天,这个吻是不同了。
黎向晚更多的是害羞,却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甜蜜却总是有的。
“别说那些傻话了,我这辈子就喜欢你一个女人,别人我连看都不看。”顾以枫喜欢看她红着小脸的样子,很娇羞,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在他柔情的目光中,黎向晚再次闭上了眼。
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躺在温暖的怀抱中,她一个晚上都没有做噩梦,睡的很安稳。
软玉温香抱在怀里,顾以枫不可能没有反应,黎向晚睡着以后,他就尽量让她靠着他的胸膛,下半身离的很远。
折磨的竟然一夜都没怎么睡着,虽没睡着,他也是高兴的。
这还是第一次搂着黎向晚睡觉呢,那感觉,怎么是满足两个字能够完全描述得了的。
......
顾以枫一直都在悉心地照料着黎向晚,最初她还是在各种担心中度过。
担心洛佑翼会想别的办法对付她,担心顾以枫的母亲忽然出现。
可三天过去了,她所担心的事情却都没有发生,她也就真的相信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何况现在,她和顾以枫已经是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关系,下人们好奇的目光已经不会让她觉得特别尴尬难受了。
顾以枫人前人后也从不避讳地牵她的手,偶尔搂着她肩膀,他要让大家知道,他对她是多么的认真。
因为白天黎向晚对声音也还是会有恐惧,顾以枫几乎没到公司上班,都在家里办公。
晚上,他总坚持着和她睡在一起。白天她都那样怕,连看电视也不敢,何况是晚上呢。他再不让她冒险做那个梦了,只有让她越少梦见,她才会越快忘记。
再说他本来就喜欢和她睡在一起,即使是欲望得不到释放,那也是甜蜜的折磨。
这种折磨,就算让他一辈子受,他也是愿意的。
顾以枫没去公司,不代表公司平静,有些事只是下面的人没有上报而已。
*
那天,洛佑翼回到洛氏财团的大厦。
下了车,上了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
他首先是听了一下下面的汇报,而后,又处理起成堆的文件。
“老板,关于北六环的地产收购,似乎遇到一点问题。”慕臣汇报着情况。
“什么问题?”
洛佑翼抬起头,淡淡的问。
“不少当地的钉子户不愿意搬迁,他们嫌价钱低了。”慕臣如实汇报。
“断水断电,让他们在半个月之内就走。半个月以后工程进入,不走就拆了!”
洛佑翼没什么好脾气的说着。
“但是……”
慕臣隐约觉得,有点不妥。
“少废话,吩咐下去!”
洛佑翼不耐烦的摆摆手。
他其实也不是狠辣的人,本想着每一户按照居住的人口多给五千到两万不等的。
但是黎向晚和顾以枫的事情搅得他心里堵的很,他想撒气。
怎么也没有想到,黎向晚是那么坚决的选择离开他。
而顾以枫,又是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黎向晚。
尽管他们两个已经清楚,黎向晚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可恨!!!
黎向晚是他第一个追求而不得的女人。
一开始拒绝他也就罢了。
后来把她抢到手,两人之间发生了关系,现在做了他的老婆,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她还是要走?
是,他在过程中是做的有些不对。
可他道歉了不是吗?
她还想怎样?
过去的哪个女人,是他要道歉要挽留的?
顾以枫,又是顾以枫!
他到底有哪一点好?
值得那个女人一定要跟他走?
想到这里,纠缠着洛佑翼的恨意和醋意,让他的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晚上,洛佑翼开车来到酒吧。
原本是打算来猎艳的他,看到那些主动向他献媚的女人,却一点兴致都没有。
洛佑翼一个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里喝酒,脑海里,全是他和黎向晚的一幕幕。
和黎向晚在一起,第一次让他体会到了,有爱在其中的JI情,会带给人无尽的快乐!
只有感觉到心动,只有体贴你的另一半,才会在感情生活中体会到幸福和美好。
但是,她逃走了!
毫不犹豫的跟着顾以枫离开了!
他道歉,他挽留,一点也没有打动黎向晚,她就那么坚定的跟他离婚,和其他男人结婚!
一想到黎向晚那张冷漠绝情的脸,他真是想冲上去,把她又拉回别墅,按回屋子里好好的“惩罚”她!
估计就在不久的以后,她一定会坚决的跟他离婚,和顾以枫在一起!
想到她会躺在顾以枫的身下婉、转、承、欢。
他就恨不得撕碎他们,把一切都毁灭!
“黎、向、晚!”
洛佑翼恨恨的叫着她的名字,眼睛里全是愤怒的火光。
无论如何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黎向晚明明是他的老婆,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洛佑翼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窝囊过!
他怎么能放过那个背叛了他的黎向晚,还有抢走他老婆的顾以枫。
黎向晚你不是喜欢顾以枫吗?那我就让他一无所有,看你还怎么喜欢他?
想到这里,洛佑翼的眼里划过一抹报复的狠光。
随即掏出手机,给助理慕臣打了个电话。
“慕臣,你现在去办一件事……”
……
这几天商界出了一件大事,著名的Valve集团,在短短三天内,竟然毫无征兆的一夜间覆灭!
这件事在商界几乎形成了不小的轰动。Valve集团可是有着雄厚实力的财团之一,对国内经济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可就是这样一家排行三十强内的大财团,竟然会在不知不觉间宣告破产,这让政商两界的人士都有些惶恐不安,人人自危。可想而知,短短几天能吞并Valve集团而做到这样平静无人知晓,可见这幕后主脑一定有着比Valve集团还要强大的背景和实力。
而Valve的瞬间覆灭,影响最大的也就是将要和他们合作的顾氏。
自从黎向晚住到顾以枫的别墅后,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几天来,顾以枫几乎每天都没有合过眼。报纸媒体不断的上门打扰,还有一堆的烂摊子需要收拾,他几乎整天都窝在公司或书房,忙的焦头烂额。
夜里,黎向晚从顾以枫的书房路过,见还有灯光从门缝里流泻出来,她皱了皱眉,然后来到厨房为男人打热一杯牛奶。
她轻敲了两下,缓缓推开书房的大门。
顾以枫从文件中抬起头,见到门口的黎向晚时,原本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他将文件合上,摊开双手:“来,过来。”
黎向晚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顾以枫眼底的青紫时,心中一阵抽痛。她乖乖的走了过去,男人一把拉住她,将她拽进自己的怀中,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惊呼了一声:“呀,小心牛奶!”
顾以枫看了一下牛奶,眉头蹙得更紧。
黎向晚窝在他的怀里,微扬起脸观察男人的神情,忍不住偷笑:“怎么,这么大的人还怕喝牛奶吗?”
顾以枫没有理会,将头枕在黎向晚的颈间,声音中有无法掩饰的疲惫:“你怎么还不睡,想我了?”
黎向晚纤纤十指推开男人的额头:“别岔开话题,枫,请您把牛奶喝了。”
顾以枫嫌恶的瞪了一眼杯中的白色液体:“不要!”
男人如此孩子气让黎向晚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强忍住,然后语重心长的说:“你每天的工作量都这么大,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喝一杯牛奶可以暖暖胃。枫,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看着黎向晚充满关心的眼神,淡淡的月光清辉下,是她纯雅美丽的脸庞,顾以枫的脑海中倏地闪过什么,然后扬起一抹笑容。
黎向晚疑惑的看着他将杯中的牛奶整杯喝下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知为什么他这次这么听话。
可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顾以枫放下杯子,迅速执起黎向晚的脸,猛的将唇覆了上去。
黎向晚惊讶的睁大了眼,这个狡诈的男人!
一口牛奶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让两个人分享的一干二净。
“嗯,还是这样喝牛奶比较香。”他沙哑的说道。
黎向晚羞涩的低垂着眼帘,如此近的距离,他都能数清她长而浓的羽睫。
黎向晚粉嫩的嘴角停留着一滴牛奶,顾以枫的眼神一暗,顺着本能的伸出舌尖将那一滴牛奶舔去。
黎向晚身体一僵,将醺红的脸埋进他的胸膛,小而瘦的身体几乎整个窝进了他的胸膛,远远地看起来,高大的顾以枫就像抱着一个小女孩。
过了很久,黎向晚轻轻的声音从他的怀抱里传出:“枫,Valve公司怎么了?”
“晚晚。”
“嗯?”
顾以枫欲言又止,还是决定不说:“没事,算了。”
从顾以枫的怀中抬起头,黎向晚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到底怎么了,公司里的事情你也可以和我说啊,说不定我能替你分忧呢。”
顾以枫宠溺的笑笑,黑眸闪烁着疼爱的光芒,大掌轻柔的抚顺她凌乱的长发,安抚的说:“公司的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休息。你的身体还没好,我可不想又看到你进医院。”
黎向晚知道顾以枫不想告诉她,就不会说。无奈的从男人的腿上离开,她看了他一眼,然后回到卧室。
不过尽管顾以枫不跟她说,她也可以从别的渠道知道啊。想到这,黎向晚的脸上浅浅的扬起了笑,躺在依旧带着男人香气的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中午,等顾以枫上班后,黎向晚亲自打电话给他的助理。
黎向晚直言不讳的问道:“徐助理,Valve公司究竟是怎么回事?枫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事情真的有这么糟吗?”
闻言,徐皓轻叹了一声:“具体的消息官方还没有确认,不过Valve的总裁奥德里好像已经回法国了,这边的分部也已经关门了。事情很突然,谁也没有想到Valve集团这么大注资的公司也会被吞并,我们被这事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可能老天真的不想让我们实行Valve—C计划吧,就是可惜了顾总一直以来的辛苦和努力。”
黎向晚也染上了愁容:“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她也知道顾以枫为了能跟Valve合作努力了多久,好不容易以为他们就要成功,忽然又有一个致命打击打过来,顾氏很有可能受到重创不说,就连顾以枫一直以来想要研究出最著名的软体这个愿望可能都不能实现。
想着,黎向晚的心就好像被什么压抑住,喘不过气来。
突然,徐皓欲言又止:“黎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黎向晚抬眸,不解:“徐助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据传闻讲,吞并Valve集团的幕后公司,就是洛氏财团。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能在一夕之间将排行三十位的集团收入囊下,除了洛氏财团,我也想不出别的可能。”
怪不得昨天顾以枫对她欲言又止,肯定是想到她和洛佑翼的关系,所以才隐瞒着她。
黎向晚垂眸,沉默了起来。
徐皓看了她一眼,说:“我听说,那个洛氏财团的总裁,好像跟你关系匪浅?”
缓缓轻叹了一声,黎向晚轻轻的说:“是的,我是洛佑翼的妻子。”
徐皓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老板带回顾家的女人竟然是洛氏总裁的妻子!那洛氏针对顾氏,包括这次Valve-C计划受阻,就可以解释了。
黎向晚现在跟他们顾总在一起,洛佑翼一定是认为顾总抢走了他的老婆,所以才对顾氏施以报复。
Valve计划就是牺牲品,难怪总裁会一直瞒着黎向晚。
黎向晚有些歉意:“对不起,你能不能确定,Valve的收购者,就是洛佑翼?”
徐皓思索了一下,说:“我能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黎向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看来洛佑翼是想逼她,亲自去求他。
*
洛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洛佑翼正埋首一堆文件前。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拿起来接听:“洛总,有位自称是洛太太的女人过来找你!”
洛佑翼眼眸眯了眯:“让她进来!”
“洛总叫你进去。”秘书放下电话说。
“好的,谢谢!”黎向晚点点头,朝他的总裁办公室走去。
站在总裁办公室的门前,黎向晚踌躇不前。如果可以,她真的再也不想见到这个男人,可是她却不想看到顾以枫那个样子……
“啊!”
思索间,忽然大门打开,一直健硕的手臂出其不意迅速的抓住黎向晚,微一使力,她整个人就已经被拉进了办公室。
黎向晚的背部紧紧地贴着门板,两道胳膊将她死死的困在房门和男人的胸膛之间距离如此之近,几乎他们的呼吸都已经交融在了一起。
洛佑翼的眸子锁定她,修长的手指细细摩挲:“你来干什么?”
他的手指从黎向晚的下巴滑落,缓慢而仔细的拂过她发颤的锁骨,来到那白皙嫩滑如豆腐一样的颈项,指甲恶意的刮蹭着她颈动脉,好似随时只要他不高兴,她就会丧生在他的手下。
“这段时间你不是都在外面跟你的情夫在一起吗?”他的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怒气。
黎向晚的身体一震,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害怕,但心脏却开始狂跳。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不是那样的颤抖,艰难的说:“我来就是想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爱成恨情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