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格格,你先走吧。”巴图又在催着其其格离开了。
“不要,只要解了穴你就可以离开了。”她还是不放弃。
“你要为着咱们的孩子着想啊,万一他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巴图着急了。
“可是……”
“你听,有马蹄声,一定是有人来了,你快走。”巴鲁的声音里除了焦虑就只有焦虑,看来他对其其格却也是真心的。
巴图的耳朵可真是灵光,这草原上几十年的生活果真让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我向远处望着,黑暗中黑朦朦的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可是那马蹄声却是真切的再现在我的耳朵中。
有人来了,我闪身躲到一旁,我倒要看看其其格她要如何逃脱这里。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想其其格再不离开这蒙古包,她就再也没有可能离开了。
终于,她从蒙古包里迈出了脚步,所幸那些侍卫还被我点着穴道,所以此刻她很安全,一溜身她快步的向一边跑去。
我心里兀自在盘算着,要不要放她离开,是她对不起图尔丹在先啊,可是我脑海里又是涌起白日里她那饱含着清愁的面容。从不知,一个女人可以这样的让自己的心哀伤到骨子里,那是怎样的一种忧伤啊。
算了,就放她离开吧,只要蒙古包里那位‘巴图’没有逃开就好,让他逃了,那就是放虎归山,刚刚其其格与巴图之间的那一场对话,已经让我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只是我还是没有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可是看着眼前的状况,我已无法再抽身而入那蒙古包了,倘若进了,也只是被图尔丹他们所发现罢了。
我本无恶意要放他或救他,我只是想弄清楚巴图的身份而已,此时的我又何必现身来让人虚惊一场呢。倒是其其格,她淋了一夜的雨,一定会染上风寒。而我也要找个时机去探探她的底,我必须要知道她与巴图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她越走越远,那踉跄的身影让人忍不住的为她而揪着心,可是这是她自愿的,我望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雨雾之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也及时的惊醒了还在发呆中的我。
回过神来,黑暗中,我随手捡了几个小石子抛向那被我点了穴道的侍卫,解了他们的穴道,再把自己隐藏好,他们就是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
蒙古包前,已飞驰而来了近十几匹马,这样大的声势,难道只是为了来审问巴图的吗?
我看到了人群中的图尔丹,顶着大雨,他已翻身下马,丝毫不为满身的湿意而有异色。
几个才被石子解开穴道的守卫还来不及进蒙古包里一探究竟,图尔丹已大步迈了进去,我看着他们几个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不免暗笑。
飞身一掠,我已到了蒙古包的包顶上,我身子瘦弱,又是雨天,根本就没有人看到我的动作,我趴在那蒙古包之上,任雨水不断的冲刷着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来人啊。”我听到图尔丹的厉喝,他是被巴图身上已然割断的绳子给惊到了吧。
原本那几个侍卫低着头走进了蒙古包,“大汗,小的在。”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象着图尔丹此刻一定是指着巴图在质问着他们。
“这……”侍卫们不言语了,他们守卫失利,害得犯人差一点就脱逃了,这是他们的过错。“任凭大汗发落。”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算了,你们下去吧。还好我点了巴图的穴道,否则还真是让他给逃跑了。”图尔丹的话才一落下,几个人已忙不迭的走将出去,那错乱的脚步声听了让我忍不住的偷笑。
手臂挡在额前,让那雨水不致于一直沿着脸宠滑落而阻了视线,我仔细看着这蒙古包的包顶上,真想找一处缝隙来观察包里面的情形,可是任我四处望着,却是一处也找不到,而我也断然不敢随意的挖一个孔,如果是早先就有的那就不会让人起疑,如果是新的,他们一定会透过那滴下去的水而怀疑这包顶上有一个我在。
我其实一直在怀疑图尔丹此来的目的,我想看看他到底想从巴图的口中得到些什么。
他把我从哈答斤带到这里来,却放任了我整整呆了一天,我不信他只是来请我做客的。
此时我身上还穿着一大早他亲来送给我的蒙古装呢。
我把自己更紧的贴在那蒙古包的包顶上,我用心的想要听到图尔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巴图,你说,你的主子他躲藏在哪里?”图尔丹威严的声音再次传到了我的耳中,让我禁不住的心旌神摇。
“哼,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的或中穴中了我的一指神功,没我的独门解穴法你是休想逃出的,哈哈哈,就算有人为你割开了绳子又如何,你还是逃不掉。”
“你,你好恶毒。”
“我恶毒,我再恶毒我也不会去做那下三滥的事情,我更不会向那些无辜的牧民们下毒。”
“你抓了我又如何,我家主子早晚会救我出去的。”
“好哇,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逃得出我图尔丹的手心里的。”
“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是固意要引着我的主子来,是也不是?我主子才不会那么笨,他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我越听越是心惊,这巴图的主子到底是谁啊,他与其其格的关系,他的野心已经让我眼花燎乱了,如今又要加上他的主子,那么这草原上将永无宁日了。
“我今天就从这割开的绳子入手,我就查一查到底是谁做了我巴鲁刺的叛徒。”
我听到这句话,我猜想巴图他一定会担心,凭着刚刚我看到的他与其其格的关系,他是不想让其其格受到牵连的,可是想归想,至于图尔丹是否查得出那又别当别论了。
果然,巴图开口了,“这绳子是我自己割的。”
“笑话,你连动一动都难,又如何割得了这绳子。”
巴图哑然了,即使他想割他也是有心而无力,这倒是真的。
“你到底说也不说他的下落。”又是一声厉喝,引得蒙古包上的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我不知道。”巴图想也不想的回道。听他的口气,看来他也算一个硬汉子,别的不说,单是拿他对他主子的忠心来说,这倒是他唯一的一个可取之处。
“来人,拿鞭子来。”图尔丹似乎是不耐烦了,他不想再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了。
这是要做什么,一定要强行逼供吗?看来巴图的主子还不是一个让人小觑的人物了,你看,连图尔丹也为了要得到那人的下落而想方设法的要从巴图的口里探听线索。
我听着,心里却是急啊,我真想知道那人是谁?可是他们却仿佛心照不宣一般,谁也不肯说出他说的名字来。惹得我在蒙古包上急得如那热锅里的蚂蚁一样。
我仔细的听着,甚至连这飘泊大雨也让我暂时忘记了此时的难耐。
我听到了鞭子噼叭作响的声音,那每一声都让我心惊肉跳,晓是知道巴图是一个恶人,我也见不得他被图尔丹所打。可是却没有听见巴图求饶的声音,他一定在咬牙坚持着吧。
看来今天图尔丹也会与我一样无所收获了。
仰着头看着无休无止的雨,口鼻有些难耐,一个喷嚏差一点脱口而出,不行,我要回去了,我出来这样久,倘若被人发现了又要如何解释,况且被雨淋久了,就算我医术再是高超,我也会染了风寒的。
回去吧,至于巴图的身份,我看我还是另找机会再来打探清楚。
主意打定,我悄然而下了蒙古包,我朝着人少僻静的地方飞掠而去。
我在雨中在无尽的黑暗中悄行,额头上的雨水不住的滴落,让眼前的世界更加的迷朦,天空中乌云滚滚,无尽的雨丝斜斜的洒落,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我停下来,我似乎是迷失了方向。我站在风中,迎着风我仔细地辩认着方向,原来自己真的偏离了我的住处。
施展着我的凤薇步,可是在雨中也是难行,想起其其格也不知她此时走到了哪里,她回去了吗?她也被雨湿了满身,她一定也很难受吧。
牙齿打着颤,有些凉,原来这草原上即使是盛夏,这雨也是清凉。
心里在庆幸着没有被图尔丹所发现,前面已经看到了一道道灯笼的微光,就快到了,就快到了我的住处。想着那干爽的蒙古包,还有那温热的水,我脚下的步子不住的加快了。
到了,可是为什么那门前还有一匹马,是谁来了?这样晚了,他来找我又是为何。
我看着那马,人已经不敢再向前走了,我只怕那屋子里有一个人在等我,他会发现我的淋雨,我的淘气跑出,然后呢?
他是铁木尔,还是图尔丹,抑或是燕儿,我猜不出,刚刚沁凉的心里此时已是一团的乱了。 妖孽狼君请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