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斌口中的厉鬼是秦祁曜。
山上是秦祁曜的墓,而秦祁曜为了阻止人进他的墓,会杀人!秦祁曜告诉我,他要办的事就是去杀人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唐浩就冲了过去,他扶住中年男人,对着我道,“姐,他就是在山上消失的那个领队。”
我回神,走过去帮唐浩扶起领队,把他扶到了奶奶家。
“浩,”奶奶道,“你先去把村长叫来,然后再上山一趟,把你爸还有考古队的人都叫来。”
“我上山去叫人吧,别让唐浩跑两趟了。”
我站起来,刚要往外走,就被奶奶拉住,“山上邪气,你一个女娃去了危险。”
奶奶,只有我去,才是最不危险的!
可这话我又不能明说,我着急的时候,唐浩已经往外走了。我只能叮嘱他,千万别好奇,千万别靠近墓口。
唐浩答应的好好的。可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听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唐浩走后,我一直提心吊胆的,直到看到唐浩跟着二叔一起回来,我这心才放下来。
他是被二叔揪着耳朵提回来的,往屋子里一拽,二叔骂他,“你要再敢往墓口跑,我打断你这条腿!”
唐浩揉着耳朵,一脸不服气的说不敢了。
我挪到他旁边,低声道,“真的会出人命的,你别再往那去了。”
唐浩奇怪的看我一眼,“姐,你最近是不是经历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愣了下,难道唐浩看出什么来了?
这时,里屋传来村长的声音,说领队醒了。
我们这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全挤进了里屋。
领队蒙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满脸的惊恐,双眼发直,不停的喊,“有鬼……厉鬼!厉鬼来杀人了……啊!好可怕……”
“刘队!刘队,没有鬼,是你看花眼了。阿亮呢?你回来了,阿亮在哪?”一个女队员着急的问。
“啊!鬼!啊!他被鬼吃了,被鬼吃了……”
“没有鬼!刘海成,你告诉我,我的阿亮去哪了!”女队员大喊,她爬上炕,想靠近刘海成。
刘海成看到女队员向着他靠近,吓得眼睛瞪圆,歇斯底里的叫道,“鬼啊!厉鬼……”
眼看着刘海成就要被吓昏过去了,我赶忙拽住女队员,“他现在这幅样子,你什么都问不出来,先想办法,让他恢复理智。”
女队员咬了咬牙,最后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从炕上下来,哭着出去了。
我跟着她走出里屋。
女队员走到院里,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成年人能这样毫无顾忌像个孩子似的大哭,可见她有多伤心。
许久,等她哭声小了,我才走上去,递给她一个热毛巾,“擦擦脸,天冷,别把脸冻坏了。”
“谢谢,”她接过毛巾,用毛巾捂住脸,抽泣着道,“阿亮是我未婚夫,我们结婚的日子都订了,酒店都找好了,请柬都发了。我们从这回去就要结婚的,他说他要陪我一辈子的,他不能说话不算数!什么鬼啊,哪来的鬼!就是真有鬼,他都死了,他为什么还要来害人!”
越说她情绪越激动,她站起来,指着天骂道,“鬼,你出来!我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杀阿亮,为什么!我们不是盗墓贼,我们是来保护墓里文物安全的……你不想我们进去,你阻止我们就好,你为什么要杀人!”
她哭的很凶,跺脚大骂,大幅度的动作让她的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摔到地上。
我帮她捡起来,屏幕亮起,屏保用的是她和阿亮的婚纱照,他俩依偎在一起,一脸幸福的笑容。
之前越是幸福甜蜜,这会儿越是伤心难过。
一个白影突然从奶奶家墙外飘起来,我吓了一跳,赶忙看过去,是厉斌。
厉斌身体更加透明了,像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游灵。他飘在半空,对着我招招手。
我跑过去,刚打开大门,外面倒着的一个人就吓得我尖叫出声。
地上躺着一个人,看穿着是考古队的队员,估计是失踪的阿亮。之所以说估计,是因为人已经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了。
他像是被吸干了身体里的水分,皮包骨,变成了一具干尸。眼窝深陷,嘴巴张大,露出森白的牙。发灰的皮肤就像是紧紧包在骨头上的老树皮,身体扭曲着,整个人给人一种在极度恐惧中死去的样子。
我觉得胃里难受,弯腰转到一旁吐了起来。
女队员听到我的动静走出来,看到地上的男尸,女队员高喊一声阿亮,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止住自己想吐的欲望,去扶女队员。
厉斌做错事似垂着头站在男尸身旁,自责的道,“对不起,我没能救下他。厉鬼太强了,我根本靠近不了。”
“秦祁曜干的?”我艰难的问出这句话。我一直觉得秦祁曜是不同的,他不会像其他鬼一样去害人。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却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厉斌点点头,“厉鬼吸了他的阳气。唐小姐,你一定要阻止考古队的人,千万不要再上山,更不要接近那个墓口。”
女队员的喊声惊动了屋里的人,人们跑出来,看到阿亮的尸体,一个个发出惊恐的叫声。
有人说要报警。
有人说现在就要离开这,这太邪门了。
村长点了根烟,狠吸了几口,对着考古队副领队道,“山上的事的确有些邪门,我觉得应该找个大师来帮咱看看。咱们已经惹到山上那位了,你们考古队可以走,可我们的村民没法走。山上那位要是大开杀戒,我们整个村子都没法活!这事不解决,你们别想走。”
“这事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该负责。”副领队道,“村长,我们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高人,就拜托你去找了,费用由我们考古队承担。”
意见达成一致,考古队将阿亮的尸体裹起来,我和唐浩扶着昏死的女队员进了屋。
夜渐渐深了,女队员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也累了,没再守着她,回到我的房间,一股阴风突然从我背后涌上来。
秦祁曜从我背后抱住我,低头,唇贴在我耳边,低声道,“女人,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阴婚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