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皓看着单据上的字样,声音带着难以想象的嘶哑:“楚玉筱,你是不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此刻的楚玉筱极其慌张,死扣着自己十指上的丹蔻。
一片片鲜红色的甲油剥落开来,漂漂荡荡的掉落在医院的地板上。
看上去极像处|女的鲜血,带着诡异的鲜红。
若是仔细看她,可以发现如今的楚玉筱与以往明显不同。
她的发丝不再精致到一丝不苟,她的唇泛着红肿,像是被人欺侮过后的模样。
安子皓和楚玉筱两人之间的气氛,带着莫名的诡异。
他手中不停的摩挲着手上单据,上面病因和患者姓名都白字黑字的写着,容不得楚玉筱做半点抵赖。
这时的楚玉筱,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脸色惨白道:“子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我......”
楚玉筱憋了半晌,却是难以发出一个字。
她盯着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许是我如今这般站在安子皓身旁,刺激到了她的心灵。
我扯了扯安子皓的衣角,向他做了个眼神。便离开这里,像母亲的病房走去。
他们两个要如何争论,可是与我无关。
我只需要结果,他们交涉的过程,我并不在意。
此刻的我看的有些不忍,但想到依旧躺在床上的母亲,曾经被她掠夺的小安。
我想要劝慰安子皓的心思,便淡了下去。
毕竟我不是基督徒,做不到别人打了我的右脸,我把左脸也凑过去给她打。
这次的偶遇,简直出乎我的意料,当初我还是个清白的姑娘,安家都看不上。
如今的楚玉筱,虽然家世傲人,但只要有这层阴影在。
她想要与安子皓共结连理,便是难于登天。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楚玉筱竟然作死到这个地步。
她在外偷吃连嘴都不擦,就这般大大咧咧的被安子皓逮个正着。
虽然眼下的情形对我十分有利,可是我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这么多年,我真是一无是处。
我既没有学到安子皓的狠厉,也没有学到楚玉筱的表面文章,只是给自己留下了一身的伤。
平心而论,若是楚玉筱洁身自好,她此刻绝对还是安子皓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只是此刻......哎,当了她多年闺蜜的我,自然是知道楚玉筱骨子里的放纵。
可是她偏偏要在表面上维持优雅高洁的形象,让男人们为她趋之若鹜。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次被安子皓抓到,也可以说是他罪有应得。
曾经楚玉霁当作笑谈,和我说过她肆意亵玩小白脸,我只是当作玩笑。毕竟一个女人,再放荡冶也做不到那一步。却不曾想,居然是真的。
想到之前楚玉霁和我说的内容,再联想到眼前这一幕,我简直恶心想吐。
我忍住厌恶,看着这一切,在楚玉霁的帮助之下,我知道了她给我找的另一半是个什么货色。年近七十的老头,前几任妻子都是被他殴打致死。
如今刚从牢里出来,也不知楚玉筱是怎么给我寻觅到的。
她给我找了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对自己倒是也下的下手。
不知道和什么乌七八糟的男人在一处,竟然连这种脏病都滚了出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看着面前脸色一寸寸灰败下来的楚玉筱,她此刻的样子像及了多年前的我,孤单、无助,又因为做错事而无法辩驳。
楚玉筱,如今的你,自作自受,想必你一定是满意的很啊!
将将走到母亲病房门口,我先是努力压抑住,之前楚玉筱给我带来的恶心感。
紧接着,我便走进病房。顾爵帮着我,将母亲从G市接到了C市。
巧的是,刚来这家医院没几天,我发现母亲已经可以有了些简单的动作。
我每日来为母亲擦洗、净身,可是这些丝毫不能减轻我的愧疚感。
我摸了摸母亲的手,凑在她耳畔附耳道:“妈,之前殴打你的那些家伙,我已经托人教训过了。至于幕后主使,我给了她个终身难忘的教训。妈,你早点好可以吗,你好了我带你去看小安。他现在正接受着最专业的治疗,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看见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外孙了。”
说道此处,我发现母亲的手似乎回握了我一下,我惊喜的看到母亲的眼帘渐渐睁开。
这些日子以来,她清醒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
这一次母亲的清醒,于我而言,就是上天降下的福祉。
“余生......这......这些日子......辛苦你了,都是妈妈......妈妈没......没用。我......我......这不......不争气的身子骨,真是......真是......咳咳......咳!”母亲的话语说的结结巴巴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心疼的轻抚着她的肩膀,替她顺着气:“妈,你别说话了,我们休息会儿啊!”
在我劝慰母亲之时,一道极富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伯母,叨饶了。我是余生的男朋友,安子皓!”
“咳咳咳......咳咳咳......”母亲的咳嗽突然变得更厉害了。
我抬头看到这个祸害,正站在我的面前。
瞧着他这幅斯文的样子,心中不免吐槽:人模狗样的,装的倒是像!
此刻母亲若不是左侧偏瘫,怕是都要跳起来了。
她并不知道我与安子皓的种种,只是见到自己女儿有了男朋友,忍不住两眼放光。
之前那不甚利落的话语。此刻也变得平顺起来:“哦,哦,子皓啊,请......坐!”
我看着安子皓,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原本带他来看我的母亲,我是抱着极大的期望的。
但是现在,我是真没想到,在经历了楚玉筱的背叛以后,他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见我母亲。
之前的场景,真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有了未婚妻的男人,陪情|妇去医院,恰巧遇到了检查出梅毒的未婚妻。
他们两个之后如何交涉的我并不想知道,只是我想知道,病房里这种异常诡异的气氛,要如何散去。
安子皓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面上神情极其的泰然自若。而我母亲的目光,则是直直的盯着他,简直就是想把他里里外外的看个透彻。
过了片刻,她开口道:“子皓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们余生结婚啊,虽然我们余生有个孩......”
听到此处的我,忙出声打断,笑话,要是所有的事情都被母亲竹筒倒娄子般说了,我简直不敢想事态会发生到何种地步! 余生不会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