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已经被县太爷打断了:“公孙策,本县没有问你话,你且不要说话,到底这公堂上是本县作主,还是你作主?”
公孙策只好行了一礼,站在一旁,不再开口。
狄小词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狄大雅在旁边指着她,又哭又嚎的连声喊道:“县太爷,就是她杀了我母亲,求求你,一定要为我母亲作主啊。”
“狄小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县太爷问道:“如果你非要不承认的话,那么本县只好大刑伺候了。”
狄小词一听说又要大刑伺候,她把心一横,抬起头来直视着县太爷,坚毅的说道:“不错,的确是我杀了莫夫人,我承认了。”
“你承认了?”公孙策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昨天狄小词还跟他说了很多细节,摆明了是想让他帮自己,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又不想查清楚真相了呢?于是他便唤了一声:“狄小姐。”
狄小词看都没有看他,对县太爷说:“县太爷,我承认莫夫人是我杀的了,我对莫夫人怀恨在心,不忿她把我嫁给归而子,所以就把她给杀了。你现在赶紧拿状纸来给我画押吧。”
于是县太爷便找人拿状纸给狄小词画押,公孙策在一旁对县太爷说道:“县太爷,我们不能这么做,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跟屈打成招没有区别,因为现在杀死莫夫人的凶器还没有找到……”
他话音未落,县太爷已经非常生气的对他说:“公孙策,本县请你来是帮本县办案的,而不是阻止本县办案的。谁说到现在还没有证据啊?那证据狄小词自然知道是在哪里了,如今连罪犯都已经承认了她杀人,难道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公孙策欲言又止,望着狄小词道:“那凶器呢?”
狄小词想了想,便嚷道:“凶器我也不记得了,杀了人之后,随随便便的丢到河中的池子里了。到现在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啊?”
“那凶器是什么凶器?”公孙策继续追问,他心里又气又急。
狄小词想了想,说道:“那个凶器是很复杂的,是我特意找人给打造的,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找谁打造的?”公孙策继续追问。
“哎,你好烦啊,你到底要不要让我画押啊?县太爷,如果你不想让我画押的话,那就算了,如今我都承认我杀了人了,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啊?如果我没做过,我会承认吗?”
县太爷狠狠的瞪了公孙策一眼,对他说道:“公孙策,如果你再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本县不但要撤掉你师爷的职责,反而还要把你赶出公堂。好了,既然犯人自己都承认了,那这件事情就是千真万确,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赶紧让她画押。”
于是衙役便拿着供词纸到狄小词的面前,狄小词就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自己的名字,她不会写繁体字,所以写的是简体字,好在她又用手指按了个手印,画了押,这样这件案子就算结了。
县太爷公布了结案的结果,命令公孙策写一封公文,发送到府衙,再由府衙发送到刑部,等待刑部的命令下来,前前后后大概要五六天的样子,到时候狄小词就要被斩首示众。
狄小词做完这些事后,不但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心里上轻松了很多,于是这桩案子就如此的审结,狄小词重新被关入大牢之中,到了晚上的时候,狄大妈在公孙策的带领下,又来看望她。
狄小词看到狄大妈,见到她原本只是有几根白色的头发,如今竟然白了一大片,心里就觉得很内疚。
狄大妈走到狄小词的面前,隔着牢门,把手伸进来,握着她的手,哭着对她说道:“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啊?我知道事实上你根本就没有杀人,为什么你要承认杀人呢?如果你不承认杀人,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
狄小词看到狄大妈眼中关怀之意,她哇的一声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对狄大妈说道:“娘亲,我也不想舍下你而去,只剩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他们动不动就对我大刑伺候,打得我屁股开花,再这么打下去,我再不承认的话,我就被打成半死不活了。”
“你果然是被屈打成招的。”公孙策在一旁说道。
狄小词也不敢抬头望公孙策,其实她到底是不是屈打成招的,她自己心里最清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认为狄小词的命运太过于悲惨了,她不想在这个世界里再待下去了,她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才会这么做的,这些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小词,你真的没有杀人,为什么你非要承认呢?不行,我一定要上京告御状,就算是告到皇上的面前,也要把你给救回来。”狄大妈对狄小词哭着说道。
狄小词用力握着狄大妈的手,抬起衣袖为她抹了抹眼中的泪水,真挚的说道:“娘亲,多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而不希望你为我再去做别的事情,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至于上京告御状什么的,娘亲,以后提也休要提了,否则的话,我便是在泉下做鬼也做得不安心。”
狄大妈听到狄小词一番肺腑之言,只是在那里不停的流泪,她又同狄小词说了好一会子话,这才转身离去。
狄小词望着她的背影,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狄大妈是这个世界里她最亲的人了,对于这个疼爱自己的娘亲,她也舍不得离开,可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公孙策临行之前,在她耳边说道:“狄小姐,我知道你是因为受了委屈,所以才会乱认罪责。可是你要弄清楚,这些罪责真的很重,你真的想清楚了,这么年轻就要死掉吗?”
“我愿意。”狄小词冷冷的对他说道。
狄小词知道公孙策表面上虽然看上去很是冷静平淡的一个人,实际上他的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执着,还有对真相的追查,不出来就不罢休的精神,对于这样的一个人,狄小词不忍心伤害他,所以才会对他这么说,把他气走。
公孙策望着狄小词坚毅的眼神,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狄小词等到他走了以后,忍不住一个人坐在那里,泪水又不停的流了下来。
狄小词杀害莫夫人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晋阳城,晋阳城中人人提起狄小词,都认为她是一个恶妇,因为这个原因,连带着狄大妈也受到了很多人的歧视。
狄老爷恼羞成怒之下,便把狄大妈赶出了狄家,狄大妈一时之间没有地方可去,幸好宋五湖对狄小词一往情深,就把狄大妈收留在了义庄。 大宋女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