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有愧的啊?”狄小词对他说:“你赶紧利用这本验尸宝典为我们两个洗脱罪名啊,包公子不是说了嘛,他说我们两个肯定不可能把归荪子和归而子推死的,那么他们两个的死一定另有死因了。既如此,你赶紧熟读了这验尸宝典,想办法查出他们真正的死因,就可以还你还我一个公道。你也不用唉声叹气,我也不用东躲西藏,多好。”
宋五湖郑重点头说道:“是,我一定不负小词妹妹你的托付。”他便又继续认真的看了起来。
狄小词继续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到了傍晚时分,太阳落山,狄小词觉得肚子饿了,准备去做饭,却发现所有的米都已经吃光了,但她现在是带罪之身,又不可能出去找吃的,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她看宋五湖看书看得专注,也不好去打扰他,一时之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正在地上走来走去,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句:“狄大小姐。”
狄小词转身一看,发现不知何时,展昭竟然站在了她的背后,展昭手上拿着一个褡裢,里面不知道盛了什么东西,他剑眉朗目,站在房前对她微笑。
狄小词看到他的笑容,就如同春日里绽开的第一朵鲜花一样,让她的一颗心也顿时明媚起来,她有些羞答答的看了展昭一眼,努力不做出忸怩的神情,问他说道:“展大侠,你不是去找你师妹去了吗?怎么忽然又回来了?”
展昭摇头说道:“我去找我师妹并没有找到,扑了一场空,又收到公孙策给我的信,说起你们打死人的事,我就回来了。我猜想,你们逃狱出来之后,一定是躲在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给你们送一些米来。”
“你真是及时雨啊。”狄小词握着拳头,连忙夸奖他,心里乐开了花,她拉着展昭走进来,对宋五湖说道:“五湖哥,展大哥来了。”狄小词故意把展大侠改成了展大哥,以作亲昵。
宋五湖正看那验尸宝典看得专注,猛然听狄小词说展昭来了,一抬头果然发现展昭站在他们面前,他知道展昭和公孙策关系一向很好,因此脸色当时就变了。
他有些敌意的望着展昭,对他说道:“我跟小词并不是有心逃狱,当时是有人去劫狱,又在大牢里放火,我们不想被烧死在里面,所以才先逃出来的。我们有想过再去投案,只不过我们又觉得有可能是被冤枉,所以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狄小词不禁捧腹大笑,说:“五湖哥,我从来没见你说话像倒豆子一样。”
说完,她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对他说:“展大哥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又怎么会是来捉拿我们的呢?我相信他一定知道我们两个是冤枉的,你说对不对啊?展大哥。”狄小词对展昭笑嘻嘻的说。
展昭却摇头,郑重的说道:“在没有揭露事情的真相之前,展某没有权利判断这件案子到底谁是谁非。我既不能说你们是凶手,也不能说整件事跟你们无关。”
狄小词见碰了一鼻子灰,不禁哼了一声,展昭看宋五湖正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赞叹道:“宋兄倒是好读之人,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能够看书看得津津有味。”
宋五湖摇头说道:“我是在看一本验尸宝典,这本验尸宝典上有可能记载了归而子和归荪子父子的真正死因。”他说道。
狄小词忽然想了起一件事情来,她对展昭说:“昨天晚上,我们在衙役们来捉拿我们时,我们当时藏在了棺材里面,当时发生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归荪子和归而子父子俩的棺木先后被人劈开了,我想这件事情一定是另有蹊跷。”
其实狄小词的心里头早就认定了归而子和归荪子的棺木之所以被劈开,是因为义庄年久失修,再加上木头屋顶引了雷电进来的缘故,可是见到展昭后,她就把简单的事情给说复杂了。
展昭诧异的问道:“你说的话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如果是假的,我干吗告诉你?你以为本小姐很有空,没事喜欢逗你玩啊。”
展昭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展某倒是有一个法子,方才五湖兄在看的不是验尸宝典吗,想必五湖兄对验尸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我记得上次莫夫人的那桩案子,五湖兄也有份参与过验尸,既然如此,五湖兄不妨再去验一遍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尸首,看看整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能够就此被我们找出真相。”
“好。”狄小词竖起大拇指:“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还等什么,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赶紧去看一下吧。”
宋五湖点头:“如此甚好。”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义庄的停尸间里头,到了里面后,果然发现归而子和归荪子的棺木都被雷劈开了,两个人的脸都露在外面,看上去很是恐怖。
发现里面有点乱七八糟的,狄小词当时有点害怕。
她同宋五湖、展昭一起来到归而子和归荪子的棺木前,指着棺材对宋五湖说道:“宋大哥,你看这两副棺木就是昨天被劈开的,这两个棺木有一个是归而子的,有一个是归荪子的,你说为什么不偏不倚正好劈开了这两座棺材呢?一定是他们两个有冤无处诉,所以要好好的为他们重新检验一下啊。”
展昭亦赞同:“小词说的这话很有道理,五湖兄,验尸这回事我们都不懂,就只能靠你了。”
宋五湖点头说道:“我以前也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而今虽然读了包兄弟送给我的验尸宝典,可是也未必精全,我尽管试试就是了。”他说着就仔细的去检验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尸首。
他验到半路,眉头就皱了起来,狄小词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问道:“怎么样啊?”
宋五湖十分专注,并没有回答他,他验到最后,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十分憨厚。
狄小词知道宋五湖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他既然这么开心的笑了,想必已经验出了端倪,便连声问道:“五湖哥,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我很着急。”
宋五湖转过脸来语重心长的望着狄小词,对她说:“小词妹,多亏你的坚持,才使我们两个免受了不白之冤。你说得对,他们两个的死并不是我们所为。”
“不是我们所为?那就是说你已经查出了他们两个的死,跟我们推他们没有关系了?”狄小词高兴的问道。
宋五湖摆手:“也不能够完全说跟我们没有关系,我验过他们前额和后脑勺,的确有摔伤的痕迹,可见我们两个推倒他们,也的确是在他们身体上造成了伤痕。但是也像是包公子所说的,那两处伤痕应该不足以夺走他们的性命,我经过仔细查验之后,发现他们的身体已经呈现了灰色。按照正常的逻辑,一般他们的身体是不会呈现这种颜色的,除非他们在生前中了毒。”
“生前中了毒?”狄小词连声问道。
“不错。”宋五湖点头:“只有中了毒的人,死后身体才会呈现出这种颜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两个应该是先中了毒,只不过那些毒性发作得很慢。而后恰好我们同他们两个打架,把他们推倒的时候,他们毒发而亡,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宋五湖无比欢喜的对狄小词说。 大宋女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