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狄大雅摇了摇头：“我要告的人，正是和这桩案子有关系，刚才我才外头听人说，大人您通过煮骨查毒的办法，已经查出来，归而子和归荪子真的不是被人打死的，那么就是我所说的被人毒死的了。那么也就可以证明我那天没有说谎话，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那一天我说在地下室里面听到有人在上头吵架，展昭质问水寂萍，说归而子和归荪子到底是不是她毒死，然后嫁祸于我姐姐狄小词和宋五湖的。当时大人还说我是胡言乱语，而今我就是这桩案子的人证。”

　　“你是这桩案子的人证？”那县太爷愣了一下，旋即大声喊道：“好，很好，本官正愁到哪里去找这桩案子的人证呢，你倒是自个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你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跟大家讲一遍。”

　　“是。”狄大雅有些得意的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等到她讲完之后，就跪下来，磕头说：“大人，你一定要为民女作主啊，民女一定要严厉的惩治水寂萍。”

　　那县太爷听她娓娓道来，把话都说完了之后，便点头颔首说道：“你说的话有道理，既然如此，那这桩案子也就昭然若揭了。”

　　“慢着。”公孙策往前走了一步，说道：“大人，依照学生看，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公孙策，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你说要重新审这案子，本官便也让你审，你说宋五湖和狄小词不是凶手，本官也由着你去查。现在好不容易查到了真正的凶手，你又从中多番阻挠，到底你意欲何为？”

　　公孙策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大人，公孙策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想跟大人解释清楚。其实水姑娘的毒药在很久之前就被人偷走了，所以下毒的人绝对不是她。”

　　“她的毒药被人偷走了？你又如何知道？”县太爷问道。

　　公孙策被县太爷这么一反问，顿时有些答不上来，他只好如实说道：“是水姑娘亲口说的。”

　　“你说是水寂萍说的吗？如果她真是杀人凶手的话，又怎么会亲口承认自己杀了人？自然是这么说了。好了，这件事情不用审了，马上把水寂萍带上来，让她在供词之上画押，就可以面呈刑部了。来人，把水寂萍带上来。”于是水寂萍就被带了上来。

　　她被带上来之后，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县太爷便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水寂萍，现在案子已经真相大白了，已经查出来是你杀人，你到底承认还是不承认？”

　　水寂萍听完，美丽的面庞上顿时落了一重凄艳之色，她连忙摇头说：“启禀大人，水寂萍从头到尾都没有杀过人，所以我绝对不承认。”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也容不得你不承认了，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本官还是一样要让你认罪的。如果你不肯认罪的话，那么本官就只好大刑伺候了。”

　　“大人，你为何非要说是我所做的呢？我明明没有做过，又为什么要向大人承认？”

　　“本官为什么说你做的？那么你如果不承认，本官就如实跟你说来。如今煮骨查毒的方法，已经证明了归而子和归荪子身上中了毒，而又有狄大雅作人证，证明她亲耳听到你同展昭说，是你把人给杀了的。事到如今，你还是什么不认的？”

　　“大人此言差矣。”水寂萍抬起头来静静的望了县太爷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人如果非说人是我杀的，那我也没有办法，然而我也只好为自己自辩一下。大人说是通过煮骨查毒的方法查出来的，据我所知，刑部的验尸法典上并没有这么一条，所以说这一条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如果煮骨查毒根本就不能够查出事情的真相，而大人又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民女也无可奈何。另外，这煮骨查毒一说，说不说得过去还是其次，如果有人在尸骨上做了手脚，那么要想令得尸骨有不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还有，如果有人非要冤枉人是中毒死的，他也大可以在骨头上注入毒药，把毒药注入进去之后，那效果跟尸身原本中毒的效果应该也没有什么差距。大人您说，您能够担保那尸骨根本就没有人做过手脚吗？”

　　“我……胡说八道，堂堂的官府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尸骨上做手脚？”

　　“不错，大人您说得是不错，官府的人不会做手脚。可是谁也知道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尸骨原本是放在义庄里的，那义庄虽然说是有人看守，可是宋五湖被抓到大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着了，会不会有人在尸骨上做手脚，这实在是很难说。要不然为什么义庄会忽然起火，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尸首会被烧得只剩下骨头呢？”她这一句话说得倒真是在理。

　　那县太爷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点头说：“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

　　“水寂萍只不过是据实回答而已，既然尸首放着都能够被人做手脚，只剩下几块骨头了，又有谁能够证明这骨头真的是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呢？退一万步讲，如果是有人把骨头换了也没有人知道啊，或者是有人在骨头里面注了毒，也没有人知道。总之，这并不能够查出这归而子和归荪子的死真的是中毒的，也不能够证明跟水寂萍有关。”水寂萍的思路很清晰，她把这些一言一语的道来之后，在场的人都听得啧啧点头。

　　当下便有衙役走上前来说道：“启禀大人，这尸骨的确是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在义庄失火的那天，我们当时赶进去救火，亲眼看着归而子和归荪子的尸首被烧得只剩下骨头，才把火扑灭的。从此，我们就把义庄给好好的看了起来，没有人进去过。”

　　“你确定没有人进去过吗？”水寂萍微微一笑，眼波淡淡，望着他问道。

　　“这……”那衙役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进去过。”

　　“是谁？”

　　“公孙策公孙先生进去过。”

　　“公孙先生进去过？那是为什么？”县太爷转过脸来问公孙策。

　　公孙策只好行了礼，对他说道：“启禀大老爷，当时策进去是为了查证这件案子，想看看煮骨查毒这个方法管不管用。也正是通过策查到，这方法是管用的，所以学生才斗胆在大堂之上向大人提出了这个古法子。”

　　县太爷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你说得有道理。”他便又继续问水寂萍道：“水寂萍，你可听到了，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进入到义庄，也没有人能够把那骨头给换掉。所以这骨头就是属于归而子和归荪子的，能够从他们身上验出有毒来，就说明他们是中毒而死的。” 大宋女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