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现在还不到六点钟,车上的人极少,他看到有一个人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一样,眼睛不住的在打量着四处。
他好像在看着自己一样,但是当自己一看他的时候,他立刻把脸转了过去,展少柏心想,他手里是不是拿的一把刀子,是不是想白日行凶?
想到这里,展少柏便警惕起来,他决定还是打一个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他想了想,便拨打了电话。
而这个时候,他看到鬼鬼祟祟的那个人,竟然忽然走下了车,不再坐大巴了,心里这才安稳了一些,又把电话关掉了。
他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疑神疑鬼了,看到一个人就以为是要来对付自己的,即使那个顾君逸真的再神通广大,即使他真的是顾伟彰的话,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而且顾君逸是不是顾伟彰这个事情,只不过是猜测,林建邺和苏小窗都曾经说过,顾君逸和顾伟彰根本就没有关系。
而且顾伟彰明明被关在西安的监狱里面,他又怎么可能越狱跑到香港?而且他很明显的看出了顾君逸是非常有钱的人,他如果是顾伟彰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
展少柏心里很乱,不知不觉的,那大巴就已经开出去了,展少柏望着窗外,天色仍旧是有些暗淡,而他的心也一如这天色一样,十分的灰暗。
车一直到了北大街外面的酒店停下来,展少柏下了车,四处看了看,见天色已经有些明亮起来了,也有清洁大婶、清洁大叔在扫街。
他想,自己不妨先住到酒店里面,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的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吧,如果贸然回家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人跟踪。
所以当他下了大巴之后,他想也不想的,就到大巴门口的格林尼治大酒店住了下来,他恰好住的是二楼的窗子,从窗口望出去,可以把外面的景色一览无遗。
展少柏从二楼的窗口望下去之后,顿时发现了一件让他很诧异的事情,他不禁捏了一把汗。
刚才他果然没有反应错误,他看到一个开出租车的男人,好像对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紧接着等他上了大巴之后,又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举动有些反常,当时他还有些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现在他明白自己完全没有错。
那两个男人一先一后的从出租车司机的出租车上下来之后,四处看了看,显然像是在找人的样子。
展少柏想了想,那两个人多半是在找自己,一定是他们刚才想骗自己没有成功,现在就特意赶过来追自己,想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好对付自己,展少柏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那两个人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展少柏的影子,他们两个人便在那里窃窃私语,似乎在说什么,说完之后,两个人就上了出租车,沿着马路往南走了。
展少柏想了想,往南走正是去展宅的方向,他心里有一阵发慌,连忙往展宅打了一个电话,是他爸爸展裴东接的。
他把事情告诉了展裴东,说可能有两个人想对付他们,让他爸爸赶紧多叫一些保安,把展宅附近围起来,实在不行的时候,就需要报警。
展裴东听到展少柏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急,就知道事情很紧急,他连忙答应着说:“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了。”
展少柏往家打完电话之后,这才安心下来,他仔细的想想整件事情,自己从香港来西安,这件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到底是谁在后面一直对付自己呢?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展少柏想了很久很久,他甚至想过自己应不应该去查顾伟彰和顾君逸是不是同一个人,可是如果不去查的话,有些事就永远也揭不开了。
还有建邺,建邺的态度很暧昧,这一直让展少柏觉得很奇怪,前思后想之后,他决定明天就去监狱看一下。
为了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展少柏特意花了很多钱,请了两个保镖保护自己,这么一来,即使对方有什么行动,也不用怕了。
第二天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之下,展少柏来到了西安监狱,西安监狱的负责人早就从报纸、杂志上见到过展少柏。
他看到展少柏,觉得很奇怪,便问道:“展先生,您今天怎么忽然来我们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
展少柏笑了笑说:“我听说西安的监狱设施建造得不是很好,所以特意想花一笔钱出来修葺监狱,也好让犯人们能过得更好一些。”
监狱长听完这些话之后,立刻非常感激的握着展少柏的手,对他说:“难得展先生有这份心,实在是很感激啊。”
展少柏摇了摇头说:“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
“你有一个朋友在这里?不知道你的朋友是哪位?”
展少柏便跟他说:“我的朋友叫顾伟彰,他是判了死缓,我记得他是缓期三年执行,有很久没有来看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监狱长听到展少柏这么说,脸色顿时变了,变得青灰色,很难看。
展少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问他说:“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色忽然变得这么难看?难道我朋友发生了什么事吗?他是不是逃狱了?”
展少柏开口便问,展少柏觉得越狱这件事情恐怕还不是那么容易,他从电视上看过美国的经典剧《越狱》,但是在中国,真的有人这么大胆,能从监狱里逃出来吗?他问了之后,自己也很紧张,不停的望着监狱长。
监狱长看到他这么紧张,连忙摇了摇手说:“放心吧,顾先生并不是越狱了,而是已经死了。”
“什么?他死了?”展少柏听完之后,顿时睁大了双眼,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监狱想了想说:“已经很久了,他进来之后,大概两个月的时候,跟同监狱的人发生了争执。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住的地方起了一场火,当时就他们两个人在,都被烧死了。”
“你们发现他们的尸首了吗?他们两个真的都被烧死了?”
“的确是都被烧死了,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他们的尸首。他们到最后烧得只剩下灰烬了,只能找到一些零零散散的骨头,根本就分不清楚是谁的。但是这么大的火,又有谁能够逃出去呢?”监狱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展少柏继续追根究底问道:“监狱长先生,您刚才说,有两个人同时被烧死了,一个人是顾伟彰,另外一个人是谁?”
“另外一个人也是一个死缓份子,他是某个毒品组织的老大。因为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运了很多毒品来毒害青少年,他从东南亚地区逃到大陆之后,很快便被我们警方抓获。警方把他关起来,本来准备把他提交到东南亚监狱的,谁知道还没有来得及,就发生了这种事。”
展少柏听完之后,他顿时有些茫然,他总觉得这整件事情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但是到底有什么联系,他也说不清楚。
至于顾伟彰会不会这么轻易的死了,就在这场火灾之中丧生了,展少柏也拿不定主意。
总之他觉得事情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所以他便同监狱长又聊了几句,问了一下顾伟彰在狱中的情形。
知道顾伟彰在狱中跟那位来自东南亚的毒枭关系不错,又了解了一些其他的情况,知道那个毒枭已经患上了末期癌症,活不了多久了。
知道这些情况之后,展少柏便掏出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给了监狱长,便从监狱里回来。
回到格林尼治酒店之后,他心潮澎湃,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他记得苏小窗和林建邺都说过,他们派人打听过顾伟彰的下落,知道顾伟彰仍旧在监狱里好好的待着。
但是监狱长的说法顾伟彰早就已经死了很久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有谁在说谎?展少柏越想越觉得自己陷入到了重重的迷雾之中,他想拨开云雾,但是怎么样都见不到太阳。
他觉得自己眼前一片茫然,根本什么都查不到了,实在没有办法之后,他给苏小窗打了一个电话。
苏小窗接到展少柏的电话之后,被吓了一跳,问道:“你在什么地方?我打你在香港的手机号码一直都打不通。”
展少柏说:“我现在来了内地。”
“你回西安了?”苏小窗愣了愣问道。
展少柏点头说:“不错,不过我还是要回香港的,我是来调查一些事情。”
“你调查什么事?”苏小窗问。
展少柏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他所查到的事情跟苏小窗说了一遍。
苏小窗听完以后,却不以为然说:“那你也从监狱长的嘴里知道顾伟彰已经死了,所以这就更加证明了顾君逸跟他没有什么关系。我不认为建邺面粉厂的毒品跟顾君逸有什么关系,君逸和建邺两个人只不过是在珠宝生意上有所来往,我想你想多了。”
苏小窗笑着说,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展少柏本来想跟苏小窗说,有人跟踪自己,想杀自己的事,但是他又怕苏小窗担心,又看苏小窗想得很简单,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小窗叹了口气说:“好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还有,你不用再回来香港了,既然已经证明了建邺那件事情是误会,就到此为止吧。”
苏小窗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展少柏没有回答他,就轻轻的把电话扣了。
林建邺是他的好朋友,而他现在怀疑顾君逸,难道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深陷囹圄而不管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里,他立刻打电话订了明天早上返港的机票。
第二天早上,展少柏很早就起床了,他的两个保镖在他身后悄悄的跟着他,他刚刚走出来,就有人从他的身边撞了他一下。
展少柏觉得身体一阵疼痛,紧接着就感觉到有很多液体在往外流,他用手一摸自己的身体,才发现手上湿漉漉的,映着昏黄的路灯,竟然全都是血。
展少柏顿时便愣住了,他没有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已经重重的晕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幸好后面有两个保镖看到这种情形之后,连忙赶上前来,连声问道:“展先生,展先生。”
展少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已经完全陷入昏迷之中,两个保镖见状,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过了没有多久,就也急救车开了过来,把展少柏送往医院。 王牌女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