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苍和席落岚轻手轻脚地跟在黑衣人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就这样做了一夜,只顾得紧跟那一行人,却忘了给自己的同伴留下记号。
第二天清晨,宫寒凌醒来时,发现席落岚并不在身旁,也不再帐篷里,还以为她醒的比较早出去处理个人事务去了。
等了好一会还不见人回来,也不曾听见帐篷外有她的声音,这才感觉不妙。
这时,尹月猛地拉开帐篷,一脸严肃滴说:“不好了,夜苍不见了。”
原本订了守下半夜的尹月一觉睡到了清晨,醒来时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还以为是夜苍替她收了下半夜,心里很是愧疚,想要抓紧时间起来换班,让夜苍能够多少休息一会儿。
却没想到,找遍了营地四周都没有发现夜苍的踪迹,马上赶来叫醒宫寒凌等人,商量对策。
宫寒凌叫醒卓君淮,三人将帐篷内外的情况一一核对,心里明白出事了。
眼看着南婴也不在,只是在早已经熄灭的火堆旁看见了昨晚上分给他的小毯子,三人心里马上清楚,昨晚上不论是出了什么事情,八成就是这南婴引来的事端。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夜苍和席落岚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在不远处的树丛中发现了重伤昏迷的士兵。
虽然是重伤,但是并没有明显的皮外伤,看起来是钝器重击,胳膊已经打断了,只有皮肉还连着,只怕是痛到极点才晕过去的。
到底是太子亲兵,卓君淮在平日爱惜得如同自己的兄弟,在急迫地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士兵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上气不接下气地低声给卓君淮讲明白了他还能记得的事情。
一群悄无声息的诡异的黑衣人趁夜偷袭,很可能是巫族人,似乎是来带什么人走的。
士兵伤势过重,能够提供的信息是在少之又少,好在能够给出的信息都是关键点,或者能够推断出事情的原委。
“这样看来,可能是那个南婴和巫族有什么联系。”尹月抱着胳膊,说道。
卓君淮安抚了一下亲兵,站起身来,眼神凌厉,说道:“无论是什么联系,带走我的妹妹,伤害我的兄弟,就是死路一条。”
宫寒凌看着很少露出这样神色的卓君淮,摇了摇头,说道:“那不只是你的妹妹更是我的女人,但昨夜你睡得比猪还沉,有什么头绪么。”
被怼了的卓君淮一时半会并不想怼回去,也有些头痛,不知道从何查起,幸好尹月及时发现了草丛中的脚印,这才有了底气,吩咐亲兵迅速回城治伤求援,然后和宫寒凌尹月一同追着脚印去了。
脚印的另一头,夜苍和席落岚跟了一夜,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此处应该算是深山老林,平日里便是资深采药人怕是也不会来到这种地方,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此处居然还有人居住。
这是一个形似原始部落的聚居地,所住的房屋大多与中原地区的房屋不同,却也与寻常山村的建筑布局不同,即便如此,远远看去也很是安详。
部落里的人穿着打扮,看起来都不是典型的巫族人,但是从举止动作来看又分明是巫族人无疑。
此刻,老人和孩子都聚集在部落中央,有几个年轻女子在照顾,其他的成年壮劳力聚在部落入口处,一见到南婴,便纷纷单膝下跪。
这不是一件难以理解的事情,如果这是巫族聚居地,那么南婴作为巫族未来的王,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太子,得到这样的礼遇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夜苍看着南婴面前跪下的一片人,放低声音,对席落岚说道:“看来这南婴真的是巫族太子啊,看着阵仗,大概也能猜到他为什么一定要逃出来了。”
席落岚点点头,应和道:“是啊,虽然这里的风气看起来很好,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也和蔼有礼,但毕竟远离人世,与世界脱节,实在令人无法忍受。”
夜苍看了席落岚一眼,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走到哪儿就有人跪到哪儿,给人的压力很大。当然你说的这点也很有道理,他也不知道见没见过花灯和画舫,也是可怜人。”
“我说的当然对。”席落岚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个白须白髯的老者走到人群前面,说道:“至于走到哪儿跪到哪儿,卓君淮是太子,宫寒凌是皇帝,我是皇后,也都是走到哪儿跪到哪儿,你可曾见到我们压力太大么?”
说完,席落岚看了一眼夜苍,说道:“你可千万别说是与我们相处久了,已经忘记了我们的身份。”
夜苍皱起眉头,一边盯着那个老者,一边否认道:“说笑了,只是我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跪拜我,料想他会紧张罢了,你与我计较什么。”
席落岚正要说话,却看见那个老者微微笑着,藏在雪白眉毛下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她和夜苍的藏身之处。
“难道是刚才说话声音太大了被听见了么?”席落岚大惊失色,却看见那老者依旧和蔼地笑着,冲他们招招手。南婴也回过头来,对他们点点头。
虽然有些可疑,但从他们的神态和动作中并没有透露出危险的意味,反而能感受到淳朴的热情,如同发自内心地邀请他们前来做客。
常在江湖漂游的夜苍都感受不到恶意,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便在藏身处隔空对老者和南婴点头示意。
四个人隔着空气面面厮觑,有些紧张,有些尴尬,最终席落岚决定打破尴尬,说道:“南婴,没想到你是巫族的太子,真是失敬,这位是巫族的长老么?”
南婴点点头,说道:“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说而已。我已经对长老说了你们救我的事情,长老也很是感激,想请你们来坐一坐。”
席落岚低下头笑了一下,问道:“我们刚才的声音太大了,不该议论你,抱歉。”
南婴笑了一下,说道:“无妨,我并没用听到你们说我什么。”
“没有听到?”席落岚吃惊了一下,看了夜苍一眼,又说道:“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们跟着你们,藏身何处的?”
“这个啊。”南婴笑了一下,说:“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跟在后面,来到了部落门口又不在往前走,自然就知道你们藏身何处了。”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