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瞪着染了血的双手,怔了半响哭嚎道:“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啊!姐姐,我错了,你别不管我啊姐姐……”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左左箐的身上,苏邑扫了眼身后的少年,冷笑道:“务必要将人送到杜将军的手中。”
玉玲珑提着少年将人拖了出去,客栈里的人目光齐齐落在左左箐的身上,目光里汇集着些许的鄙夷,左左箐挑了挑眉,垂眸拂了拂衣袍:“不如就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吧,反正是同路,玲珑,你将洗干净,将她的手处理好。”
她相信苏邑下手是有分寸的。
“你们这些坏人,都是坏人,救我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少年挥着手脚,对着玉玲珑拳打脚踢,玉玲珑面无表情的在他的身上点了穴,一个十三四岁瘦得跟竹子似的少年,面无表情的将人拖进了客栈里面。
左左箐与苏邑转身上了马车,她揉着眉心,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泛着温暖的暖黄色。
“这样的孩子,确实有趣得很,阿邑,你说,他是会在军营里添乱呢?还是将来做一个大将军?”看透了世俗的人,多是会比较自私自利的吧?若是换一个环境,又将是一个怎么样的改变?
苏邑揉了揉她的眼,锦华不等玉玲珑与那少年,驾了马车匆匆朝着祁雾山的深处驶去。左左箐坐在马车里教苏邑旁的东西,那些学识苏邑学得很快,只一眼看过便都能够倒背如流。
左左箐瞪着已经在一天之内将英文字母全部默出来的苏邑,神色有些忧伤:“到底你是现代人还是我是现代人,这样的智商简直破两百啊,你这是古代牌的江植树啊我的天。”
“左太傅,朕的智商向来是奇高的,毕竟霄儿也遗传了朕,若是遗传了你,朕可没有眼下这么轻松。”苏邑打小就将那小子当成接班人来培养,从三岁开始苏云霄那小子的童年就算结束了好吗?被朝堂里的人熏了这么久,怎么着也该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了。
“你这么臭美,你妈知道吗?接着来,我就不信你的智商真的这么高。”左左箐将那片竹子上的字迹刮去。
“你们这些用竹子写字的人真是麻烦,今天就来背单词好了。”左左箐是捡着自己会什么就教什么的主,她可以教他枪和炮飞机一类的东西,可是那些东西没有实际物不好教。
两个人在马车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锦华根本听不懂的话,什么什么油?爱老虎油?老虎油也能吃?锦言消化了半天也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
马车四平八稳的驶进了祁雾山的内部。
于望天崖的顶端,欧阳澈坐在轮椅里,素白色的长袍被冷冽的风吹得鼓了起来,有几片梅花的花瓣随着风卷了进来,落在了他的怀里,他将四片梅花的花瓣捏起,垂眸苦笑道:“织月,你说,本宫的时日,是不是也无多了。”
一名唤作织月的女子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殿下,总会有办法的,奴婢听闻大俞的丞相庸良医术了得,或许可以让他一试……”
“双生子之间的内力都是相取相夺的,没有用,只是不知那昊天八卦镜如今在哪里。”如果找到,或许能够将两个人之间的羁绊斩断,只是可惜,那件东西他寻了那么多年,耗费了那样大的心力也没有人找到过。
“殿下,李姑娘还在外面跪着,冰天雪地的,是否……”织月秀眉微拧着,不安的望向大殿的外面,外面的雪在阳光下已经化了,冰冷的雪化作水,泡在李湘凤的膝盖上,她冻得脸色发青。
欧阳澈伸了想要握住一片阳光,只是,当他紧握的时候,却一无所得。
“让她走吧,这里,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而本宫,也不该是她的良人。”欧阳澈叹了叹气,将手收了回去,抱着手中的暖炉,静静的望着窗外雾色于阳光中奔腾的景色。
“为什么要让我走?欧阳澈,你要是死,我陪你死,你要是活,我也陪着你活,你不能将我拒之门外,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在宫里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脏,你若是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啊,我……”她李湘凤那竹简里面的画着的那个人,就是欧阳澈。
她这堪比陶瓷一般小巧精致的娃娃脸上泪流满面,她愤愤的抹了一把眼泪,哭得抽抽噎噎。
“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你不能不要我。”她跪坐在地上,望着眼前坐在轮椅里的人哭得满脸无助,她该怎么办?
“不就是昊天八卦镜吗?一定可以找到的,殿下,一定可以找到的对不对?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八卦镜在哪里?”她奔到欧阳澈的轮椅旁,握住欧阳澈冰冷的手,秀气的眉紧紧的皱着,一张可爱的脸硬是皱成了包子脸。
站在屋内的人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没有令太子殿下发火,反而默许了!
“不知。”
“不可能的,你那么聪明,你什么都知道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啊。”李湘凤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滴落在欧阳澈的手上,带着炽热得烫手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在他的心里成长。
“在祁雾山的蓝湖,李湘凤,你可知,那蓝湖为冰湖,常年结冰,入水之人每十日必受寒毒之苦,况且,昊天八卦镜位于蓝湖的地下城中,无缘之人去了,也不过是白白断送性命,也正是因此,城中才会聚集万千怨魂鬼魄。”
欧阳澈捏着她的脸,那双琉璃目中闪着冷冽的光辉。
“我……我去找,我马上去找。”她慌乱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要朝外面跑去,欧阳澈将人扯了回来,若无山之黛的眉峰紧皱着:“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我一点也不傻,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找回来的,一定可以的。”她来的时候分明就看见左左箐了,这个时候,或许还能够追上她!
“湘凤……”她的衣袂从他的指尖流失,她的背影在他的视线里渐渐的变得模糊。
李湘凤紧紧的握着拳头,跑到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寻了一条捷径下了望天崖……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