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苏衡行像往常那样起床,洗刷,用餐之后,吩咐丫头们像往常一样端来文房四宝,然后将人全部赶了出去。
丫头不疑有他,便纷纷退了出去。
门关闭的声响传来,苏衡行笑了,如空谷百合般纯洁无暇。
拴上门栓,苏衡行转身向奸细曾打开的地道口走去。
揭开木挡板之后,苏衡行进入了地道,一步步朝外走去。
出来之后,苏衡行置身于一条宽阔的官道边。
她寻人问了一番之后,才得知,这里距离京城相当近,不过是半天的路程。
施展轻功,苏衡行不过一个小时便到了京城。
巍峨的城门紧紧闭合,城门处严阵以待,城墙上守满了士兵,戒备极其森严。
一张布告张贴在城墙外的张贴布上。
苏衡行挤入围拥在布告外的人群中。
“圣人薨了,薨了!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圣人驾崩,是久病不治,如今朝堂之上,也不过是分成两派,我猜,不过多久,新皇自然会登基的……”
“圣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病来得这般急?”
……
围堵在布告前方的小老百姓,窃窃私语着,不敢高声喧哗,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纷纷交换着各自的消息。
苏衡行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皇帝病死了,京城戒守,严禁出入。此时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她便是轻功出神入化,都难以飞越墙头。
想要进去寻找大哥,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一想到这个,苏衡行真是如火头上的蚂蚁。
行走在人群外,怎么都想不到办法。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呼声最高的可是九皇子康王。听说啊,康王可是个贤德兼备的好皇子。一直在先圣跟前侍疾。对皇上是忠心无二!”
“可是那又怎样?康王之前因为谢将军一事,一直不得圣宠。倒是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是先圣最为宠爱的,只怕三皇子……”
众人在这边议论纷纷之时,苏衡行一双满是精光的眼眸一下子发现了城墙上的一抹熟悉身影。
那不是陶戈是谁?
便是穿上了威武甲胄,她也一眼看穿了他。
猫在人群中,苏衡行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一身银色铠甲的陶戈,一脸威严地巡视着,目不斜视,眼眸中冷光阵阵,一路走过,驻守的士兵莫不挺直了脊背,丝毫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这样的陶戈,倒是有几分魅力。
“呀,那不是康王手底下的大将,陶将军吗?”
“真的呢,陶将军真威风啊,也不知哪家的姑娘能俘获陶将军的心啊,这样的好儿郎。”
……
苏衡行一看到他,脑中瞬间活络了起来。
从人群的只言片语中,她得知,康王只怕跟谢家有所关联,而陶戈又是康王的手下,那么谢沐阳的事,陶戈多半是知情的。
这样一番猜测,苏衡行瞬间转身,朝回来的路一阵飞奔。
高墙之上,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眼尾的余光在捕捉到苏衡行的背影时,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蔓延开来。
苏衡行回到了庄子之后,发现大门之外沾满了丫头。
“小姐,小姐,你在吗?你再不说话,我们便冲进来了……”
“我在,你们不用进来。”
苏衡行立马回印。
一得到回音的丫头们,这才放心下来,不再使劲力气敲门了。
自从上次她出门之后,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变得紧张兮兮地,分不清是看管严格,还是紧张,还是兴奋,还是喜悦。
个个人脸上都饱满着复杂的心绪。
苏衡行默默等待着,整个庄子也显得异常安静,直到半个月之后,庄子才来了第一个人。
一对士兵威风凛凛地拉开队伍,进了庄园。
别院里伺候苏衡行的人个个按捺不住的兴奋,苏衡行一眼看穿,不过她既不揭破,也不多言,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没过多久,一匹白色高头大马马蹄哒哒地进来了,马背之上,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男子意气风发地坐在上面。
刚毅的脸颊上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苏衡行坐在亮畅的大屋里,不迎接,不欢呼,端正姿态,坐在紫檀木桌边。
见到陶戈披着一身金黄色阳光走进来,耀眼夺目,金光湛湛,好似一只驰骋在沙场的野狼一般。
苏衡行自顾自地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尝六安瓜片的茶香,犹自没看见陶戈似的。
“小姐—――”
她身后的丫头看见这幅画面,实在恼不过。
她们家的大人,多么英勇威武,多么英俊潇洒,多么的引人注目。
这大小姐,跟没看见似的,看得她们都要生气了。
大半个月未见,上次,还是在城墙边上看到过这小妮子的背影,没想到,她还是她,那个冷清得如同夜色下的昙花一般,惊艳,却无情。
是的,无情!
陶戈一双黑眸中,点燃着一簇冷冷的火气。
他想要抓起女人,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不过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放下了。
大家见到陶戈似乎要动粗,正想痛快一回。大人好好收拾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正好呢,谁知,最后竟然这般不了了之,一时之间,个个心中有异色。
“你们都退下。”
陶戈挥挥手。
一群人躬身退出。
大厅里一时寂静无声,门外的阳光刺眼,醒目。
陶戈走过去,将大门紧紧关闭上,踱步到苏衡行一侧的桌边坐下。
也不顾苏衡行异样的眼神,端起她刚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茶。
“喂,那是我的杯子。”
苏衡行叫道。
她一直没让丫鬟多拿一个杯子,陶戈也没说什么,一众丫鬟也不敢擅自行动。
苏衡行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
不过当她看到陶戈竟然拿着她喝水的杯子喝水时,一时大惊。
不说她有洁癖,便是正常人,都会接着别人的杯子喝水的,多脏啊!
古人,特别是有身份的贵族,不是更讲究吗?
她更加看不出陶戈的深浅了。
陶戈睁眼看了她一眼,黑亮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思索。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