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秦天玄便睡意全无,早早就起来了。往日里,他总是喜欢睡到日上三竿,旁人催促才慢慢起身,而今日他一夜并没有安眠,自己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却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
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吧,秦天玄自我安慰道。过了今日,自己就再也不用因为夜凌越而烦忧了。想到这里,他稍稍安了心。
夜里,众人受皇上邀请共同为夜凌越接风洗尘,秦天玄也终于又见到了夜凌越,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
夜凌越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争,还是那么精神,身材魁梧高大,一身戎装衬得他更加挺拔,眉宇之间皆是自豪,气宇轩昂,很是出众。
这让秦天玄感到心里不平衡,即便如此,还是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向夜凌越贺喜,敬酒。
夜凌越早已察觉到秦天玄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阴沉的可怕,但自己并不在意。他不愿为这些小事大动肝火。
“诸位爱卿,今日是夜将军回朝的大喜之日,我特地命人取来夜大人素日最爱的雪花酿与众位爱卿同饮,庆祝一下。”皇上说道。
“谢皇上。”众人纷纷答谢皇上。
“我们能饮到如此好酒,实在是托了夜大人的福啊。”众人说道。
夜凌越也不谦虚,只是微微笑了笑,等待着侍女倒好酒,自己好端起酒杯,与众人同饮。
这个侍女好生面生,夜凌越从未见过。或许是自己在外征战已久,侍女换了自己都不知晓吧,夜凌越心想着,见这个侍女着实笨手笨脚,不禁催促道:“快些。”
他常年打战,自然见不惯别人行动罗嗦,有什么还是干脆一点为好。
这个侍女如同受惊了的小鸟一样,手一抖,竟把酒撒了出来。夜凌越也没计较,摆摆手让她退下。
侍女匆忙行了礼,转身便走,由于走时过于匆忙,裙子被挂在了桌角。侍女一慌,连忙伸手去拽,想要把裙角摘下来。慌乱之中,从身上掉下一个精美的匣子也没察觉。
夜凌越有些讶异,为什么一个侍女竟有如此精美异常的匣子,他默不作声地捡起来想看个究竟。刚拾起匣子,他便察觉到了什么。手腕微微一转,将匣子藏入盔甲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侍女这才将裙角从桌边取下,她有些颤抖的拿起酒壶,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对于夜凌越,侍女还是十分害怕的,毕竟夜凌越那样一张万年冰山脸,不是谁都可以忍受的。
然而,夜凌越在宫未漓面前,偏偏又十分温柔,对待其他女人,却连一个微笑都不舍得给。
夜凌越端起酒杯,正想一饮而尽,却发现方才撒了酒的地方竟发生了些变化。这桌面本是刷了朱砂的面,又加入了许多矿物着色,常年难以掉色。
这酒为何能这般轻易地蚀掉这朱砂漆面?夜凌越有些疑惑,又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味。是哪里飘来的,夜凌越闻香寻源,是酒里的香气。夜凌越突然警觉起来,为什么这酒如此香气扑鼻,不由得让人心生疑惑。
莫非这酒有毒?夜凌越不敢笃定,但这酒是不敢再喝了。正思考着,他猛地想起来那个匣子。他在桌子下偷偷拿出来,细细端详着。这里面尽是些白色的粉末,是用来做什么的?难不成是女子用的香粉?
夜凌越心想着,拿筷子头微微沾了一些,抹在了桌面上,又加了些水进去。只见不一会儿,桌面便被腐蚀的伤痕累累,难看至极。
这酒有毒,夜凌越一个激灵,有人要致自己于死地。夜凌越的酒意瞬间清醒了。这个人会是谁?
夜凌越连忙仔细查看了这个匣子,这个匣子制作精美,看上去便知这个匣子的主人身份高贵,绝不是一个侍女应有的东西。夜凌越左看右看,觉得这个匣子有些眼熟,他一时还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尽力绞尽脑汁思考之际,夜凌越猛地灵光一闪。
秦天玄,是他。
这个匣子是他挚爱的玩意儿,他曾命工匠打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搜罗了奇珍异宝才制得,为讨宫未漓一笑,但宫未漓却没有接受。
我才刚刚回来,你就按捺不住了。夜凌越双眼渐渐浮出一丝冷意。你既坐不住,我倒要配合你,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夜凌越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说道:“我夜凌越能有今日,多亏各位相助,否则本人是断断不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这一杯酒,是我夜某谢诸位的。我先干为敬。”
说罢,便单手捂酒杯,假装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实则尽数倾在了自己的盔甲上。
不一会儿,夜凌越便假意自己不胜酒力,伏在桌子上假寐,任凭谁叫也不醒。
“我还以为夜大人久经沙场,酒量也连年见长,谁知竟一年不如一年了呀。”一位将军笑到。
“哈哈,许是今夜皇上赐的酒好,夜大人贪杯了也不一定呀。”
众人打趣到,都以为是夜凌越不胜酒力,昏睡过去了。
皇上见此情景,也不责怪,只是招呼人将夜凌越抬回寝殿休息。
侍从应允,几人一拥而上,恭恭敬敬地叫夜大人起身。可不知为何,无论这几人怎么叫,夜凌越也不答应,只死死地趴在桌上。
旁边的夏大人看不下去了,起身拍了拍夜凌越。见夜凌越没反应,便伸手一推,夜凌越便借此,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一丝气息也没有。
侍从吓坏了,连忙上前扶起夜凌越,却发现夜凌越桌子上腐蚀斑驳,盛酒的器皿也变得乌黑。显然夜凌越是中了巨毒,侍从吓得变了声音,大喊道:“夜大人被人下毒了。”
众人听到侍卫这样喊,纷纷乱了阵脚,整个场面嘈杂万分。一些人大声呼着有刺客,护驾,保护皇上。一些人慌忙检查自己的饭食有没有下毒,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皇上也有些惊慌,他拍了拍桌子,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快请太医,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等军机处来查。”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众人安静下来,却都各怀心思,互相猜测。不知是何人所谓。
秦天玄见此情况,不禁喜上眉梢,除掉了自己的心腹大患,自是高兴至极的。但他也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忧愁地似乎无意地说道:“夜大人这一走,朝廷,国家的安慰可怎么办。”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