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行的思维有些混乱，她舒了一口气，抬起眸子往这白默涵道：“屈打成招，有什么意义？朕要的是真实的口供，不是被迫编造出来的谎言。”她说完，目光落在王启华那没少受罪的脸庞上，心里些微的有些过意不去。
虽然她很恼，但她也的确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把人给抓来，痛揍了一顿。
“这种人，若是不用刑，只怕他是不会招认的……”白默涵还是坚持自己的铁血手腕。
“皇上，难道你还不明白么？你不能够对所有人都好，有些人，就是要让他体验到噩梦一般的滋味，他才会乖乖的服从你的命令。”白默涵如是说，嘴角呈现出有些扭曲的笑。
苏衡行眯起眼眸，似乎从白默涵的神色中察觉到一些另类的味道。他的身上体现出一些暴力倾向，甚至在对王启华用刑的时候，表现的有些亢奋。
“白统领。”苏衡行对白默涵道：“你们先出去吧，朕要单独审问王启华。”
白默涵的脸颊上跳动着奇怪的神色，紧握着火筷子的手背上青筋也用着同样的频率弹跳着。
温如初的脸色苍白，五指弯曲伸展，用低频率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他很紧张，听到苏衡行的话，脸上呈现出如释重负一般的表情。
他一早就想离开这儿了。
白默涵却一步未动，他有些执拗的站在这里。
“皇上，你单独一个人在这里，未免有些危险。还是让我来吧，我对付这种人，很有些手段。”白默涵说话之间，已经走近王启华。
王启华的脸色，没比温如初的好上多少。
他只是强装出来的淡然而已，他的目光紧盯着白默涵手里的火筷子，嘴唇颤抖，脸上没血色。
苏衡行抢了一步，跨到白默涵的身前去，伸手握住了白默涵捏着火筷子那只手的手腕，拉住了他。
“这是朕的旨意。”苏衡行只得上纲上线，她对白默涵的控制力，向来都不是那么强。
白默涵半边儿的眉毛挑上去，嘴角却是一字平整。他没有说话，另一只手反握住苏衡行控制着他的那只手腕。
他的力气天然的大，痛的苏衡行忍不住的皱了眉头，甚至若不是她咬住了牙齿，都会呻吟出声来。
白默涵虽然沉默，却是用力气表达着他的不满。
“喂，白统领，你这是干什么？”温如初高声叫了一声。
白默涵回头瞟了温如初一眼，温如初的身子颤了颤，他甚至站不稳，老腰撞到龙椅的扶手上。
这时候的白默涵表现的如同一只野性迸发的兽。
但他还是松开了抓着苏衡行的手腕，与此同时，苏衡行也放开了他。
他后退一步，转身将火筷子扔回到炭炉里。他一言不发的离开，紧接着是铁门关闭的声音。
“啊，这个白统领还真的是……皇上，他似乎有些心事。”白默涵离开，温如初才敢表达出心中的不满，他压低了双眉，鼻头也紧蹙起来。
“你也先出去吧！——”苏衡行有些疲惫。
或许是她不惜动用那么多资源寻找枫柒桦的下落，让白默涵的心中充满愤懑。也或者是，王启华让她险些陷入生命危机，让他愤恨。
但苏衡行也没有时间去思虑那么多，铁门再次发出当当的声响。这刑房里，只剩下她跟沦为阶下囚的王启华。
苏衡行有些疲倦，她转身坐回到龙椅上，一只手支撑着额头，盯着的是自己的脚尖儿。
“朕可以暂时不杀你！”隔了许久，她才略显的疲倦道：“也可以放过你的家人，但你必须如实的告诉朕，朕身边枫柒桦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透露给你的。朕想那个人，应该是宫中极为显赫之人吧，不管他是谁，身居何位，只要你透露出来，朕保着你！”
王启华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付刚才的白默涵了。强装出硬汉，可不是一件省力的事情。从白默涵离开刑房开始，他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断过，就好像是要一股脑把一辈子的汗都流出来似的。
他这时候也有些气喘吁吁，整个人显的极为不安，早就没了片刻之前的那种从容。
“我的小儿子……”王启华终于开口，语气不再有之前的强硬，反而是带了点懦弱：“他才十二岁，皇上，你若真要将卑职满门抄斩，还请留一条活口吧……”
苏衡行微微皱眉，冷声道：“朕要保住你全家，在这西凤帝国就没人动的了你。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偷偷透露给你消息的？”
“卑职……卑职并未获得什么消息啊皇上！”王启华这时候盯着苏衡行，目光里满是哀求。
“胡说！”苏衡行拍了龙椅的扶手，掌心被震的通红，厉声说道：“如果你不是得到了消息，为什么会放人出来追杀朕跟枫柒桦！”
王启华有些虚脱，紧抿着嘴唇，好久才道：“皇……皇上，卑职根本没有派人追杀过皇上！卑职……卑职的确对枫柒桦心存不满，当年他一手遮天，权倾朝野，将卑职贬官偏远之地，卑职自然是恨他入骨。可是，卑职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差人追上皇上啊！”
王启华声嘶力竭，无论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在有心说谎。
“你还嘴硬么？你若还是欺瞒朕的话，朕会立刻将你满门抄斩！就算是你十二岁的儿子！”苏衡行耳朵声调扬到最高，此刻又是沉下来，一字一顿道：“朕也要将他凌迟处死！”
王启华浑身颤抖起来，那些锁着他手腕脚腕的镣铐，也相互撞击着，发出刚刚当当的响声。
“皇上，如果卑职有半句假话的话，就让卑职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啊……”王启华说这话的时候，老泪纵横，似乎是悲痛到了极致，难以自制。
苏衡行的心晃动着，她脑海中的思绪混乱。她一心以为，那场让她刻骨铭心的追杀，不过是王启华的简单复仇，但或许事实远要比这个复杂的多。
她的心有些累，只想快点找到枫柒桦，不管将这皇位传给谁去，跟枫柒桦隐居也好，穿越回去现代也好！——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