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宫寒凌,用手帕捂住了嘴,免得自己待会笑出了声。
早在席落岚的东乙山庄中学习时,她就见过宫寒凌的画像,没想到真正见到宫寒凌时,不是在大殿之上,而是在这样的青楼,这样喧闹的人群中。
这样狼狈的样子,就这么被长清撞见了。
宫寒凌被五花大绑起来,老鸠看着画好的画像,然后看了眼宫寒凌。
“你们当真确定这是个好货色?”老鸠问道。
此时已经是深夜,这样买卖男人的生意自然不能公开,不然那些官老爷可就不敢来他们这青楼了。
但凡是赊账不还的人,都将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临近年末,老鸠也该清点一下赊账的人了,除去那些贵族子弟,剩下的人,全部送往远在大草原上的国度。
科尔沁国。
老鸠都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在她眼中,草原上的人都是一些牧羊的俗人,不想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国度。
如今两国的边境贸易似乎刚刚才被解开,这时候也该送一些男人过去了。
“当然,他可是细皮嫩肉的很呐!”小二很是害怕眼前的老鸠,他眨了眨眼睛,看着老鸠嘴里叼着烟枪,扭动着肥胖的身体。
“行,钱,等我把他卖出去之后再说。”老鸠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小二心里很是不满,但也不敢说话了。
京城青楼一家独大,这老鸠手底下的人可是多得很,若是得罪了,怕是以后找份活计都难。
“好。”最终,小二接受了这样的请求。
长清带着面纱,给小二打开门,随后关门。
“长清,这人,由你来送。”老鸠说道。
“我?”长清看着老鸠,“妈妈,我一介小女子,什么都不会,这护送的任务……”
“自然会派些人跟着的,你放心。”老鸠吸了口烟,抬眼,看着长清慌张的眼睛,“你看,你长得漂亮,又聪明,来了没多久就成了这里的花魁,让你去和科尔沁国的人交谈,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长清行了一礼,想着该怎么和席落岚交代这件事,不知道席落岚现在过得如何。
自从席落岚被抓回宫后,她们就断了联系,如今又被人掳走。
不知现在席落岚的下落。
不知道席落岚在哪里。
她隐隐有些担心席落岚了。
长清走出门,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大清早,马车备好,行李装上,长清披着一件披风,身上带齐了席落岚给她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自己带着一个包裹。
老鸠这般让她离开,就不怕她永远离开?
当然不,老鸠可能有其他可怕的目的。
长清戴着面纱,看着坐在对面,被绑成粽子的宫寒凌,随后掀开旁边的帘子,和老鸠招了招手。
老鸠笑着和她挥手绢,随后转身走进了青楼。
宫寒凌看着眼前这个清冷女子。
完全没有青楼女子应有的脂粉气。
长清和宫寒凌对视,随后与他错开目光,看向马车外。
京城盛景,今后一个月里很难看到了。
任千澈坐在自己的府邸上,看到席飞燕坐在一旁抚琴,微蹙眉头。
不是席落岚。
弹得再好也没用。
一曲毕,席飞燕娇羞抬头,看着任千澈。
“郡主弹得,真是好听。”任千澈还是虚伪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席飞燕微微一笑,心情舒畅。
“太后让我暂住殿下府上,这几日,真是叨扰了。”席飞燕起身,行了一礼。
“无妨,这婚后,我们也会住在一起,郡主不必多礼。”任千澈喝了口茶,露出虚伪的笑容,“不知郡主是否喜欢这府邸的环境?”
“这湖不错。”席飞燕说道。
湖?
听到这地方,任千澈心中涌起了不好的回忆。
旁边的仆人一言不发。
那日,席落岚与他在那会漂浮的亭子上,谈判破裂,席落岚跳湖,游泳回到岸边,一脚踢了那拉亭子的绳子,还把自己的仆人一脚踹下湖。
“是不错。”任千澈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凝聚成三个字。
当然不能让席飞燕知道这些往事。
他现在要和席飞燕搞好关系,不能出半点差错。
席飞燕走到湖边,任千澈放下茶杯,从仆人手里接过披风,来到席飞燕身边。
“郡主还要注意身体,外面,风大。”任千澈低声在席飞燕耳边说道。
说得席飞燕脸红不已。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席落岚当初对任千澈如此上心。
现在,她得到了任千澈,席落岚被掳走,坊间各种不好的传言都和席落岚有关。
她,也算是赢了。
“谢谢殿下关心。”席飞燕说道。
任千澈微微一笑,带着少少得意。
女人心,如此轻易就能得到。
那就意味着能够轻易扔进这深不见底的湖底。
“对了,我跟你说些事情。”席飞燕看着任千澈,“你想知道席落岚去何处了吗?”
“皇后娘娘?但说无妨。”任千澈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的问题了。
让席飞燕亲口说出,总比自己问的好,席飞燕愿意和自己说出内心的秘密了,任千澈也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但是,还不能松懈。
这席飞燕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这件事,其实我很早就在调查了,她逃宫那次,我就一直在追踪,发觉她在京城行动,本想亲自抓住她的,那次你也看到了,最后她反抗剧烈,暗卫几乎下了狠手。”
嗯,的确,那次暗卫下了狠手。
但是是席飞燕下令的。
这个任千澈还是很清楚的。
果然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
“后来发现,她似乎,和你走的很近?”席飞燕问。
“不是,不过是她邀请我去小住一阵。”任千澈睁眼说瞎话。
“那还好,殿下怎会和她走到一起?”席飞燕听到之后,却放下了心,“她经常女扮男装去青楼,怕是……”
任千澈等着席飞燕继续说瞎话。
“怕是她喜欢女人。”席飞燕说道。
然后,任千澈配合席飞燕,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可不要乱说啊!”任千澈道,“终究是一国之母,此事没有切实证据前,不可乱说!”
“我自是找到了证据,才这么说的。”席飞燕道,“我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席家竟然会出这样的人,实在是家族耻辱。”
“耻辱又如何,她已经……永远消失了。”任千澈道。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