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国国王想要派人将韩玉简送至宫外,韩玉简直言拒绝,中山国国王也不再强求,就让韩玉简一个人离开了。
而韩玉简回到军营中之后,将士们看见主帅平安归来,心上也松了一口气。
“主帅,那国王找你过去是商讨什么啊?”有人开口询问,其他几人也好奇地凑过来。
韩玉简饮了一口水,对那些一脸期待的将领们说:“中山国想要求和,而且已经签下合约。”
众将领闻言,莫不是喜出望外。原本有人怀疑这是不是中山国的缓兵之计,但看到韩玉简的神色,又觉得这一次中山国是来真的。
“那主帅,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复命?今天大家都有些疲惫,不如明日再启程吧?”
韩玉简点点头,大家打了一场仗,虽然完全是碾压之势,但说不累也不是不可能的,何况军中还有不少伤员,贸然启程也不好。
只是,他现在等不及了。
韩玉简对一脸喜色的将领们说:“你们就待在这里,明日再回楚国,我等会就回去。”
将领们一脸茫然,主帅这么着急是要做什么?
韩玉简瞥见众人脸上的疑惑,解释说:“我要回去跟陛下禀报中山国求和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将领们也不好说什么挽留的话。毕竟这是一件大事,及早让楚王知道也好。
于是,不过片刻,韩玉简就怀揣着那张求和的合约,跨坐在战马背上,手里紧攥着缰绳,一路绝尘而去。
韩玉简离开得匆忙,而军中战士们只当他是为了及早禀报楚王才如此焦急,并未做他想。
抵达楚国都城,韩玉简再没有在中山国国王面前的嚣张,他褪下铠甲,换上一身常服入了宫。没有在战场上的英勇肃杀,此时的韩玉简如同天上谪仙。
楚王早已从探子口中知道中山国求和的消息,现在只是在等待韩玉简手中的那张合约罢了。见到韩玉简,他笑得很和颜悦色:“韩将军,这一次你做的不错。”
韩玉简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颔首谦虚道:“陛下过奖,不过是微臣分内的事。”
说完,他将合约献给楚王,直截了当地说:“陛下,这便是中山国求和的合约。”他现在实在不愿跟楚王多说其他的话,只想赶快交代完好赶回府邸。
楚王将合约细细地看过一遍,见上面条件优厚,也知道中山国这是走投无路了,心上不由得对韩玉简高看几分:“韩将军真是骁勇,为楚国谋得如此福利,寡人一定要好好赏赐你。”
韩玉简虚与委蛇:“谢陛下夸奖,臣还有要事,赏赐之事全由皇上定夺。若没有其他的事,还请臣告退。”
楚王一开始就察觉到韩玉简的不耐烦,刚开始还没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后来想到府邸里那位受伤昏迷的夜未凌才恍然明白。
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楚王也不再多留,一挥袖说:“既然如此,韩将军便回府歇息吧。”
得到准许,韩玉简松了一口气,快步离开宫殿,还暗暗用上了轻功。
出了皇宫,韩玉简上马便驾马飞奔而去,一路马不停蹄地直往府邸去。
到达府邸,府里上下见到韩玉简回来都满脸惊喜。韩玉简在人群里看到阿大,忍不住蹙眉:“阿大,你为何在这里?我不是吩咐你照顾未凌吗?”
阿大垂头低眉说道:“琴柔小姐说要照顾大小姐,便让我离开了。”
一想到夜琴柔平常风风火火的性子,韩玉简就有点担心她会不会照顾不成反而伤到自己。这样一想,他更加着急,对阿大说:“带我去未凌的房间。”
阿大点点头,随即带着韩玉简往夜未凌的房间走去。
到了夜未凌的房间,韩玉简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夜未凌,她就在床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平日活泼乱动的灵气。
韩玉简的心里仿佛有什么破开来,将他的心刺痛,直深入骨髓。
夜琴柔正将一张帕子洗净想要给夜未凌擦拭脸庞,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是韩玉简,不由得一愣:“玉简哥,战争结束了?”
韩玉简的视线从夜未凌身上转移到夜琴柔的脸上,他点点头,声音有些喑哑地问:“她怎么样了?”
夜琴柔手上动作一滞,垂下眼帘,说:“没有多大起色,太医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其实夜琴柔没有完全说清楚,这一次夜未凌受伤很严重,几乎算是命悬一线。后来找了别的太医过来,其实并不是中毒了,而是伤及心肺,造成了中毒的假象。
这事情,她也传信给韩玉简了。
自从受伤以来,过了那么多些日子她都没有醒过来,整个人都瘦了几分。
韩玉简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心里痛意更深,但他能怎么办呢?
夜琴柔感受到韩玉简心情的低落,忙扯出一个笑容来,安慰韩玉简说:“玉简哥,你也别太担心了,未凌姐她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韩玉简知道夜琴柔在安慰他,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点点头:“没关系,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听阿大说了,你将未凌照顾的很好。”
夜琴柔挥挥手:“玉简哥,这是我应该的。”
韩玉简没有再说话。夜琴柔见状,也觉得应该留点时间让他缓和一下心情,于是也保持沉默,将手里的帕子拧干,就要给夜未凌擦拭脸。
但韩玉简突然伸出手来,对夜琴柔说:“我来吧。”语气是不容分说的肯定。
夜琴柔的手一顿,看到韩玉简眼里的坚定,犹豫再三还是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说:“那玉简哥你在这照顾未凌姐吧,我先去给她煎药。”
说完,夜琴柔就带着阿大离开了房间,只留下韩玉简和夜未凌两人。
韩玉简拿着帕子,轻之又轻地给夜未凌擦拭脸庞,因为没有如此照顾过人,他的动作有些不太自在,却足够温柔。
额头、鼻子、嘴唇……韩玉简一一擦拭过,记忆中灵动的面容在这一刻,没有一丝血色。
韩玉简的手有些颤抖。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即使是在战场上,面对敌军以碾压式的进攻他也没有如此害怕,他害怕这幅苍白得几近透明的面容会渐渐消失。
但除去害怕,他更多的是痛,那份疼痛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直至侵入五脏六腑,搅得他这几日以来都难以安眠。
韩玉简看着一动不动,连气息都很微弱的夜琴柔,握紧了她的手。
未凌,你要快点醒来。
如果你醒不过来,夜家要怎么办?
而我又该怎么办?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