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越和柯圣峰这一次过招,着实是输了,他虽然心有不甘,心里埋怨自己,一时疏忽大意,竟让柯圣峰占了上风。但现在局面已定,不论怎么样,自己也追不上柯圣峰的身影。
夜凌越挣扎着自己不听使唤的身体,想要站起来。可是他不论怎样使劲,自己的身体仿佛是灵魂与肉体相脱离一般,丝毫不受他的意志所控制。
夜凌越无可奈何,他渐渐的发现自己有些犯困,连意识都有些不清晰了,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可能会被这妖艳的花儿麻痹致死。
于是强拖着自己不听使唤的身体,咬着牙,用尚能支撑的身体的手臂,向旁边空地上爬去。
这一路并不顺畅,路面上尽是尖锐的小石粒。夜凌越拖着自己的身体,从这小石粒上划过,爬过自己的胳膊,手掌,手肘皆被这尖锐的石头所划破,送出了道道的血迹,染红了衣服。
但夜凌越丝毫察觉不到疼痛,他的身体已经被那花儿的药粉所麻痹,他强撑着自己,用最后一口气爬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然后全身瘫软在地上,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闭上眼睛睡着了。
宫未漓和未凌发现夜凌越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宫未漓和未凌早晨早早起来,拿了竹筐,想要去后山为柯圣峰采一些草药,以免自己整日在药谷闲着,无所事事。住在这里,能为柯圣峰帮一点力所能及的小忙也是好的。
于是二人缓缓的来到了山上,趁太阳不是那么炎热的时候,开始采摘长在地下的草药。可未凌难免是小孩子,摘一会儿便失了耐性,便放下竹筐在山后山上跑来跑去,追蜂引蝶的。
宫未漓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便低头自己采摘草药了,毕竟孩子还小,宫未漓也不指望他能做些什么。况且这后山本就宽阔平坦,也没有旁人,更不要说是什么凶狠猛兽了,宫未漓很放心未凌在这里玩耍。
突然,宫未漓看见未凌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宫未漓心想着可能她是遇见了草里的蛇,所以才会这般惊慌,便没有在意。
谁知未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对她说道:“娘,那边有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趴在路边,我好怕。”
宫未漓听到未凌这样说,心下便起了疑惑,这个地方数日无人,又怎么会有人浑身是血的躺在路边?她便放下手中的活,牵着未凌的手,一起去那边查看。
远远的,宫未漓便看见了那边果然是有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不知现在如何。宫未漓瞧着这个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她快步跑了过去,将这个人轻轻翻过来。这个男人的面庞一下子清晰的呈现在了她的面前,宫未漓眼前一窒,惊得说不出话来。
“爹!”未凌大喊着,他也没有想到这这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爹爹。
宫未漓缓过神来,慌忙把自己的手放在夜凌越的鼻子下面,试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当他感觉到夜凌越还有微弱的呼吸时,不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坐在地上,将夜凌越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对未凌说道:“快去喊你柯叔叔过来。”
未凌应了一声,便飞快的向山下跑去。
宫未漓则心疼地看着夜凌越的脸,缓缓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紧闭的双眼。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砸在了夜凌越的脸上。而夜凌越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静静的躺着。
柯圣峰听闻消息之后,便抱起未凌向后山飞奔而去。他原以为夜凌越身强体壮,只是休息一夜后,便可凭自己的体力恢复,谁知竟仍在此地昏迷不醒。
当柯圣峰和未凌到达后山时,看见宫未漓正抱着夜凌越,无声的掉着眼泪,满眼都是心疼。
而站在一旁的柯胜锋心也快要碎了,他自己深爱着的女人,竟抱着另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与自己决斗后,输给自己的那个人。
宫未漓看柯圣峰来了,便连忙伸出手来,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对柯圣峰说道:“柯大哥,我不知道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是麻烦您救他一命,放他一条生路吧。”
柯圣峰张了张口,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沉吟了片刻,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便走到了夜凌越的身边。
他伸出两根手指,他在夜凌越的脉搏上试探了一下,又将手放在他的颈动脉处,试探了片刻,起声说道:“不妨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吸入了曼陀铃的花粉中了毒罢了,给他吃上一粒解药,睡上一日之后便可醒来。”
说完便从药匣里拿出一颗黑黑的药丸,递给宫未漓。
宫未漓小心翼翼的将药丸,结果又轻轻地放入夜凌越的嘴中,将倒了些水,让她将药丸整粒的咽了进去才放心,整个过程她都是紧张得很,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如今她将夜凌越看得越来越重,连自己都难以控制了。
柯圣峰虽然心里难过至极,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待他醒来,还需一夜的时间,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让我将他背下山,找一间房子歇息吧。”
说罢便将自己的药匣子递给宫未漓,自己则将夜凌越放在自己的背上,缓缓的背着他下山去了。
柯圣峰将夜凌越背下山,找了一件房子让他好生歇息。但柯圣峰看宫未漓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帮他擦一擦脸上渗出的汗珠,又把他手臂磨破的地方,细心的涂好药膏,一副没有要走的样子。
柯圣峰胸口有些堵得慌,他对宫维礼说道,你在这里看护他,我那里有几味药还未调整,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
柯圣峰说完便快速走出了门,将门紧紧闭住。
他用力的伸手砸了一下门外的梁柱眼睛里面眼眶微微泛红,敷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他甚至有些自责,为什么要把夜凌越带到后山,若是再远一些,他们既然更不会相见,自己也不会这般难过。
唯有不医治夜凌越,还有可能让宫闱里长久的住在这里。但医者仁心,柯圣峰断断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