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巫蛊之术,可万万信不得啊!”礼部侍郎冯得力立刻上前一步,做出一副衷心护主的姿态来。
“道士驱魔,怎么能够跟害人不浅的巫蛊之术相提并论呢?”苏衡行朗声说,瞧出这些个群臣的蠢蠢欲动,便抢口说了:“诸位爱卿,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法事将从今日开始,连做九天。在这九天之内,不管诸位爱卿都不得以任何理由破坏法事,否则,朕将以谋反之罪论处!”
这谋反之罪,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又要凌迟,又要诛九族的。
苏衡行呼喝起来的时候,也具备了一点儿的帝王之气,总能够将这些个群臣给镇住。只是她不敢太大声的呼喝,怕是不小心的亮出女高音。
群臣听了这谋反之罪,尽皆低头不语,面露畏惧之色。
苏衡行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望向枫柒桦道:“丞相,你作为辅政大臣,不会反对这次法事吧?朕若不是因为被那些阴魂不散的冤魂搅到不得安宁,也断然不会在这宫中,做什么法事的……”
枫柒桦的脸颊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停顿了半晌,轻微咳嗽了两声方才道:“既然是皇上下了圣旨,臣等自然不得不从。众臣自当遵从圣旨,任皇上调遣。”
枫柒桦可是难得的这么听话,但苏衡行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中有些难受。
他掉进了她的陷阱,但她可没有半点狩猎成功的兴奋。
“好,很好!——”苏衡行的黯然,似乎是已经写在脸颊上了,她颓然的坐在龙椅上,摆了摆手。
旁边的随行太监,吊着嗓门喊道:“退朝!”
群臣一一退出,这乾华殿,便也只剩下苏衡行跟几个太监而已。
巳时已到。陆修静已经带着那三十小道童到了乾华殿殿外。
陆修静手里握着拂尘,即便是见了皇上,也可以不拜。朗声说道:“皇上,时辰已到,法事可以开始。”
苏衡行微微颔首,道:“屏退左右,这便开始。”
法事开始的时候,乾华殿周围不可留一外人。陆修静在乾华殿的殿前设了法坛,蹬坛做法,旁边的三十临时小道童则是围绕着法坛做奇怪的姿势,似乎是一种舞蹈,但又不是舞蹈。
要说也怪,这法坛周围,也便是因为陆修静的做法,而多了些阴冷的气息。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直射在乾华殿的殿前,应该是温暖如夏,但此刻,却像是如冬一般的寒冷。
苏衡行看的入神,好久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不知不觉之间,一个时辰已经过去。在殿外法坛上的陆修静下坛,走近苏衡行道:“皇上,现如今可进殿内做法。”
“嗯……”苏衡行有些木然的回了一声。
“现如今,可到殿内做法了!”陆修静微微抬高语调,似乎是有意在提醒苏衡行。
苏衡行反应过来,沉了一口气,漠然道:“来人哪,去请丞相过来,通知丞相,这殿内做法,需要丞相的协助,若他不来……便……便是谋反之罪。”
苏衡行说这话的时候,心思恍惚,整个人都有些失神了。
“是,皇上。”领命太监转身去了。
苏衡行则跟陆修静一起进了乾华殿。乾华殿内,比外面要阴冷更多。
苏衡行在龙椅上坐了,木然的望着乾华殿的殿门。身边的丝竹声,在她这儿似乎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时间对此刻的苏衡行来说,变得无关紧要起来,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乾华殿的殿门儿上。
殿门儿缓慢的被推开,一道光从外面落进来,落在苏衡行的脸颊上。
太监陪着枫柒桦走进来。
陆修静仍旧在大殿上做法,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小道童仍旧持续着那种看上去有些奇特的舞蹈。
“赐坐。”苏衡行不敢去碰触枫柒桦的眸子,只是冷漠的吐出两个字儿来。
太监搬来一把椅子,放在枫柒桦的身后。那太监却是没有离开,仍旧站在枫柒桦的身后服侍着。
枫柒桦看上去没有任何防备,但苏衡行却紧张到好像随时都要昏死过去。
“咳咳咳……皇上召丞相来,所为何事?”枫柒桦的命似乎重了很多,咳嗽声比起之前要更严重了。
“要……要等这段法事结束之后,道长会亲自跟丞相说明。”苏衡行的话音,甚至是有点结巴了,她的目光胡乱的跳动着。
若是有一地缝儿的话,她还真想钻进去。
枫柒桦归于沉默,脸颊上,也依旧是那波澜不惊的神色。
“奉……奉茶。”苏衡行开启有些干涸的嘴唇,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
那太监也是苏衡行的人,当即会意,转身去端着茶托过来。那盛着茶水的茶杯,却是在开水里煮过的,很烫。太监捧着茶托到枫柒桦面前,低声说道:“丞相请用茶。”
枫柒桦全无防备,伸手就捏起茶杯,那茶杯很烫,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撒手,脸色微变。
也就在这时候,枫柒桦身后的太监猛的掀起那把椅子,枫柒桦的重心失去,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丞相摔倒了,大家快来扶啊!”那太监高声喊了,这是苏衡行跟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登时,那三十个小道童猛的转身,冲着摔倒在地的枫柒桦扑了过来,名义上是要扶起摔倒的枫柒桦,实际上,却是要擒拿他。
三十人登时将枫柒桦给牢牢的按住。
而这时候的苏衡行,脸色已然惨白,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此刻在乾华殿的殿外,白默涵也已经开始行动。他的人暗杀了枫柒桦留在乾华殿外的侍卫,宫中的御前侍卫,也开始了各种的暗杀,至少,枫柒桦留在宫中的侍卫,在这时候已经被斩杀了个干净。
在此之前,苏衡行已经按照长孙严的话,差人去将军府取了虎符。白默涵亲自带了虎符前往长孙严的驻地,调动军队,打算出其不意的剿灭枫柒桦的驻军。
一切都似乎来的太过突然,但一切,都在苏衡行的计划之中。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枫柒桦被牢牢的摁住,声音却是冷若刺骨。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