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邑眯了眯眸子,冷笑道:“谋逆篡位,甚至对外发布朕的死讯,李将军也算是三世忠臣良将了,如今老了,没想到人竟然也跟着糊涂了,不知李将军要朕降哪一样罪?”
阳光懒懒的晒在众人的身上,寒冽的风毫无怜惜的刮着,苏云霄站在一众大人堆里,格外的显眼。
“臣……”李将军跪在地上,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皇上,我父也是一时糊涂,父亲为大俞立下了汗马功劳,臣愿为将功折罪代父上战场!”李君卿跪在李将军的身旁,一个人的成长,不过是一夜之间,李君卿遇见左左箐之后好像整个人就变了许多,不再是爱舞文弄墨的风流才子了,如今成了一位沉稳得可堪大任的小将军了。
“李家有这样的一位公子,朕倒是觉得乃大俞之幸,父皇,不如就应了李公子所求吧。娘亲不是说过吗?每个人都会犯错,能敢于认错的人,才值得被原谅呀。”苏云霄扯了扯苏邑的衣袍,苏邑原本也想让苏云霄来赦这个恩,如今既然做到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臣,谢皇上隆恩。”李将军没想到他这不成器的儿子,竟也会有独挑大梁的一天!心里感概万分。
苏邑与苏云霄匆匆入了皇宫,奢华的凤宫里,太后白虞尔正在穿凤袍准备上朝,玉芝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去,她摔一跤,仆在地板上,不安的看向白虞尔:“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娘娘。”
“你说什么胡话!大清早的慌慌张张成何提统。”白虞尔顺手拿了一把玉梳朝着玉芝就砸了过去,那一梳稳稳的砸在了玉芝的脸上,顿时额上青了一小块。
“娘娘,皇上与太上皇……他们联合李将军一并入了宫了,娘娘您先前不是说太上皇已经去了吗,怎么会这样呢,娘娘。”玉芝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吓得泪流满面脸色苍白。
“慌什么!该来的总会来,你马上去将司马明光找来,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有什么可怕的。”白虞尔一拂衣袍稳稳的坐在化妆镜前,她瞧着镜子时原人儿眯了眯眸子,冷声道:“继续!”
“娘娘!您千万别做什么糊涂事啊,奴婢马上去找司马统领过来。”玉芝抹了一把眼泪,来不及细想朝着外面就奔了出去,她于珍贵的花草之中她跑得慌乱,撞坏了好几盆花。
苏邑与苏云霄进入凤宫时,凤宫里还是原来的样子,夜明珠点缀着整个凤宫,上等的玉都在这里,她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衣冠华袍,凤服贵玉无不一尊贵精细,那金色镶嵌着无数宝石的护甲在夜明珠微弱的光线下散发出高贵的宝石色彩。
那一身的彩凤锦袍熠熠生辉,一头风冠沉重的戴在头上,她静静的站着,如同一副不可忽视的画。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她透过镜子瞧着镜子里央的人。
“坏女人,你竟然要谋反!来人,把她带下去,游街午门处斩!”苏云霄指着白虞尔,声音沉冷而陌生。
“霄儿,无论哀家怎么待你好,在你的眼里,只有你那亲生的娘亲,既然如此,哀家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来吧,给我一个痛快,二十年之后再轮回转世,我依旧是我!”她一拂衣袍,气势凌厉的转过身来,艳红的唇角勾起冷冽的笑意。
苏云霄瞪着眼前嚣张傲气的人愤愤道:“坏女人,你还记得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吗?你以为你顶着我娘亲的脸和我娘亲的名字你就尊贵了吗?你骨子里,还不是那么下作,一想到先前还叫过你母后我就觉得恶心!”
白虞尔的脸色骤然苍白,她咬了咬牙,望向面无表情的苏邑:“阿邑,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都忘记了吗?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你回心转意,不过,如今看来你是不会回心转意了,来吧,五马分尸也好,抄了九族也好,我都毫无怨言,毕竟,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白家九族早就被抄了,而她的那个家族,也早就毁在了先帝的手里,那是么多么冰冷的一年啊,连下的雪,好像都蒙着一层淡淡的血色,金陵城的每一个人都是心惊胆战的。
苏邑摆了摆手,朝身后的李将军淡道:“压入天牢。”
她突然抽出了手中的剑,那剑抵上了脖子,一剑抹了上去,嗤笑道:“你们这些人,何尝不坏,只不过,没有哀家这么有胆量而已。”
她倒在了地上,宽大华丽的凤袍将她衬得华贵高艳,只是,所有的爱恨,从这一刻起,都将入土。
苏邑再不曾看她一眼,转身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她捂着脖子,缓缓的蜷缩着,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她朝这黑色的影子伸出了手,嗫嚅着唇角,血从她的唇角漫了出来。
魑魅离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捂着她的眼下,声音轻而柔:“不要怕,安心的去吧,我会将你带走,好生安葬,然后修一个小房子,陪着你,这样你就再也不会孤单,也不会有人嘲笑你,在那里,你会快乐的。一定会快乐……”
白虞尔痛苦的在魑魅离的怀里挣扎着,她嗫嚅着唇角,声音微弱:“阿……全。”
魑魅离的眸光骤然一紧,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眼泪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这么多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所有的痛,不过是因为,本来可以……
“不要怕,我在,我一直在,我会陪着你……”魑魅离将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渐渐的没有了挣扎,她的手掌心里,紧紧的握着一块玉,那块玉是很多年前,魑魅离丢失的那一块,堂堂七尺男儿,坐在凤宫冰冷的地面泣不成声。
苏云霄站在凤宫的门口,视线直直的落在大殿里的好两个人身上:“父皇,就让魑魅离把她带走吧,对外就说她已经以死谢罪。”
苏邑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里藏了几分狡黠:“皇上,这皇宫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朕去追朕的妻子去了,哦对,顺便替朕将后宫那些女人都散了。”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