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行有些讶异的盯着面色沉重的白默涵。
“朝中群臣对皇上始终并无子嗣一事议论纷纷,更有甚者,以为皇上是龙阳之癖,对女人提不起兴趣。”白默涵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下头去,那刚毅的脸颊上,似乎还有点淡粉的颜色。
“喂,老实说,你觉得我会对女人感兴趣么?”苏衡行打起精神来,勉强的让自己的声调听上去平淡无奇:“我踏马的是个女人你不知道的么?”
她的心情实在是差爆了,就算是尽量克制,却还是忍不住爆粗口。
“我自然知道,只是那些朝中官员却是不知。”白默涵提及这件事,似乎是有些口干舌燥,竟而抬起面前的茶杯,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喂,你……”苏衡行打算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刚才她无聊的时候,亲眼瞧见一只小虫子落在茶杯里沉了底儿,这糙汉子白默涵估计是没瞧见那杯底儿的虫子。
“就算是假的,你总也要消除那些家伙的疑虑,只要你另立贵妃,并且表现出宠爱有加的话。那就能够证明你并非是龙阳之癖,只是厌恶如今的皇后,如此一来的话,宫中的那些闲言碎语,自然就会一起消失。”白默涵似乎是一早就想到了解决的方案,如是说。
这也不失为一个妙计,不过在苏衡行看来,印象中的皇后长孙袁若,似乎不像是会篡权多位的人。
她稍微定了定神,目光焦灼的盯着白默涵道:“你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吧?如果皇后真的有心谋反的话,只是立一个妃子,就能够打消掉她的野心吗?”
“自然不是。”白默涵冷漠的开口道:“等到你所立的妃子,在后宫站住脚跟,下一步就是,废后。”
苏衡行乍一听了这话,心肝儿一颤,慌乱起身膝盖撞到矮桌,痛的几乎飙泪。她快速的走向窗前,望向太极殿外那片开阔的前院儿,皱眉道:“不成的,皇后待我不薄,更何况长孙世家对西凤帝国立有大功,皇后不可以说废就废的!”
“你尚还不知长孙袁若的野心有多大。”白默涵端坐在原地,背对着苏衡行道。
“但她现在毕竟还没表现出反心啊,你要我以什么理由废后?”苏衡行转而快步走回来,蹲下来双手撑住了矮桌,盯住白默涵道:“默涵,你现在要做的是快点找到枫柒桦,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这个皇帝,也做不做也都无所谓了,如果长孙袁若真的要篡位的话,也就由得他了……”
苏衡行瞧见白默涵眉毛缓慢的压低,这是这家伙发怒的前兆。
他冷声开口道:“看来枫柒桦的确是皇上的羁绊,臣作为御前侍卫,要做的不单单是保护皇上,还要为皇上扫除一切障碍。”
他说完,起身。身上的军装发出沉闷的响声。
“喂……喂喂喂!”苏衡行这儿反应了几秒钟,只觉得这家伙的话头儿不对,连忙的追了上去,挡在白默涵的面前,瞪大了眼睛道:“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臣会为皇上寻回枫柒桦。”白默涵语调低沉,每次他用这种语调说话的时候,苏衡行这儿都会产生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他似乎是打算做点什么,但不管是做什么,总不会是对枫柒桦不利。
“你……该不会还很讨厌枫柒桦吧?”苏衡行愣愣的开口问,她脑袋里一片的空白,这话说出来,就没经着大脑:“你还想杀掉他吗?”
她的话总算让执拗要离开这里的白默涵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眸好像生长出了灵活的藤蔓,把苏衡行给紧紧的缠绕起来,这种感觉,着实不太好受。
“那种人,的确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不过……”白默涵这么说,随即转身,背对苏衡行,他的眸光透过窗户落到外面去,他的声调也好像跟随着目光远离了这里,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嗓音:“不过我也不会杀了他,如果那家伙死了的话,你会很难过的吧!”
别说是真的死了,就算是现在仅仅是失踪,也已经让她难过的透不过气儿来。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面前的白默涵有些古怪,至少不是她所熟知的那个白默涵应该做出来的举动。他背对着她,就好像披上了一层冰霜做成的外衣,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似乎是有意的排斥着她,不叫她看透他的内心。
但就这一点来说,他做的比起枫柒桦来说要差的太远。
枫柒桦那个家伙总是能够自然而然的伪装起自己,但白默涵似乎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那太好了,那太好了……”苏衡行的声调逐渐的降下去,目光由上而下的降低脚底,又快速的抬起盯着白默涵的背影道:“我知道你一定找得到枫柒桦。”
“我会尽力去找……”白默涵忽然抬高语调,似乎是要刻意的打断苏衡行的希望道:“但如果那个家伙天生短命,此刻已经死了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苏衡行的喉咙有些氧,好像有虫子在里面爬。
白默涵对枫柒桦的冷漠甚至是痛恨,让她的心好像穿孔一样的痛。她勉强让自己坚强起来,嘴角挑起轻描淡写的笑道:“对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当然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这次可就轮到她转身背对着他了,毕竟她可不想让这家伙瞧见自己眼睛泛红、撅着泪珠的样子。
“至于你说的立妃的事情,我也会考虑的……”苏衡行把目光聚焦在桌案的茶杯上,似乎这么做,能够让她的情绪稍微的稳定一些,道:“还有,若是你为我寻回了枫柒桦的话,朕……会重重的封赏你,到那时候,你想要什么赏赐,就尽管开口吧!”
她这么说,有点有意报复白默涵的意思。
白默涵脸上先是震惊,后来是苦笑,最后那苦笑也变成了冷笑。这复杂的神情变化,背对着白默涵的苏衡行自是不知。 爷的东宫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