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才将亮,花司寇就被饿醒了。昨晚忙活了一晚上,精疲力尽,消耗地也够彻底,一大早胃里一阵翻腾,抗议起来。
她扭过头,瞥见身侧熟睡的某人,怨气就止不住地要冒出来。
“王爷,您这样爱睡懒觉,真的好吗?”这些日子她也渐渐发现,辛芮此人作息非常。
规律。规律到几时就寝几刻起床,得睡足几个时辰都有严格规定。如若不给他睡够,这位的起床气可是非常严重的。
昨日那两位自以为是的“杀手”不懂此间规矩,所以赔上了偌大一个客栈。
花司寇往辛芮身旁凑了凑,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讲道:“王爷,你若再不起,我可是要非礼你了?”
唔,沉默便是默认。花司寇飞快地伸出两只柔嫩的小手,一把掐在了辛芮的腮帮子上。一边使劲的掐,一边暗自咬牙:
“叫你拈花惹草,叫你见死不救,叫你不经过同意就带我出来冒险!我掐不肿你!”
辛芮的皮肤非常白皙,柔嫩光滑,如刚出磨的白嫩豆腐,手感极佳。花司寇看着他脸红红白白的变化,心情大好。
随即,她突然跟被雷劈了似地弹跳起来,刺溜一下跳下床。下一瞬,床上的某人金光万丈,砰地一下弹出一样物什。
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她情急之中掉落的一件配饰。如若刚才她反应慢一些,此时便会如那配饰一样,被炸得稀巴烂。
外间传来一声轻响。元礼将洗漱用的金盆搁在桌上,放缓声音说话:“王妃,水已搁在外间,有劳。”
说完,不废一辞,直接退走。
这副情景这几日每天都会上演,之前是在王府王爷寝室,此时不过换了一地而已。元礼对里间的情形习以为常,也不好奇打量。再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造次,从王爷出生至今,敢那么对他的,怕也独只王妃一人。
他想起端王那眉目不动,杀人于无形的狠戾,身形一闪,逃也似地离开了此地。
花司寇皱着眉,老大不情愿地去找衣服替换。脑中却对辛芮一面命她独住一间,一面趁夜摸上她的床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
才刚换好衣服,门外传来行馆小厮的声音:“启禀王爷王妃,无双客栈老板娘木秾花携其侄来请罪,肯请王爷王妃接见。”
来请罪的都敢直接打扰他们歇息了?花司寇冷笑,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这无双客栈旁边,并排挨着一家“龙腾馆”,还好好的静立在那里。
弯嘴一笑,淡定地说道:“让她们先回,本妃与王爷随后会亲自到访。”
小厮得令,恭敬退下。
不多时,那侯立在行馆外厅等待接见的木秾花姑侄听到回话,眼睛立即瞪得老大。回?回去哪里?
木秾花心咯噔一下,银牙一咬,拽起木月的手,恨恨道:“走,回龙腾馆静候王爷大驾!”
木月姣好的容颜,经过昨晚一翻打击,很是憔悴。此时听得姑姑如此说,不解地问道:“姑姑如何确定王爷会去龙腾馆?”
木秾花八面玲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心里端着一个不好的念头,也不好此刻讲出来让疼在心尖尖上的侄女担忧,只拍拍她的手,道:“如今客栈被毁,我们在这就只剩龙腾馆这一处基业,想来王爷也是知道的。”
王爷自然知道,王妃也知道得清清楚楚。毕竟木月的名头太响,关于她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一个时辰后,花司寇伺候辛芮洗漱完毕,两人一齐往龙腾馆行去。
原本花司寇决定独自走一遭,谅那木家姑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对她下手。可令她意外的是,向来懒到人神共愤的端王爷,竟然也屁颠颠地跟了过去。
虽然依旧金光逼人眼,但无端的,却多了一分安全感。花司寇知道,起码暂时的,与辛芮在一起,最安全。
木家姑侄早就严阵以待,见花司寇两人进来,连忙迎出来行礼:“恭迎王爷王妃。”
花司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两眼微微往上挑着,头微昂,抬步直直地往里走去,彻底将她们当成了空气。
辛芮隐在金光里,即使有表情旁人也瞧不见,与花司寇并肩而行。乍一看,端得是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木月紧紧地捏着拳头,在人前又得努力保持那“水美人”的柔弱娇嫩,只得打碎牙往肚里咽,心里却将花司寇诅咒了千八百遍。
花司寇进入馆内大厅之时,忽然有种错入时空的感觉。有一刹那,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回到了曾经熟悉无比的舞台。
在那个舞台上面,她与师兄叶子安配合地天衣无缝,演绎出一个又一个精彩绝伦的魔术。可是怎么会?
她失神地差点叫出声,怔怔地看着前面那偌大的红色舞台。
木秾花见花司寇出神,心中蓦地腾起一股骄傲,走上前对她讲道:“王妃见笑,这是本馆进行拍价所用的展示台,打造地粗糙了点,恐污了王妃的眼。”
足有六七米宽的舞台,全部由红木打造,雕着繁复的花样,如此还算粗糙,那还有什么是精致?
花司寇对木秾花自谦的话语没多在意。令她心悸的是那舞台的样子。与她以前表演的产所实在太相像。
前世,叶子安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魔术师,有自己专门的表演舞台,她是他的最佳搭档,自然也专享那个舞台。红色的椭圆形台子,上面悬着繁复的红色帷幔,当灯光暗下,如坠仙境一般。
她的指甲紧紧地扣进肉里,疼痛将她拉回现实。只听自己有些涩然的声音响起:“这台子倒是别致。”
木秾花骄傲地抬着头,兴奋地讲道:“这是龙门的标志,所有拍馆都有一处这样的展示台,别家可是仿都仿不来的。”
龙门?
花司寇微微瞥到木秾花跟头花孔雀一般的神情,顿时了然。难怪那般神气,原来是搭上了龙门。
说起这龙门,绝对是一个奇葩一样的存在。本是西瑾国一家族小打小闹的元石铺子,后来则如滚雪球一般,越做越大,直至走出国门,开启了大陆连锁。这要是放在现代,便是跨过连锁啊!
这家族之中绝对有商业奇才存在,将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货物、拍卖、典当等等,都有囊括。而这家龙腾馆北辰风岚镇七号店,说白了,就是一家连锁拍卖行。
前世的花大小姐对这龙门很有研究,花司寇继承她的记忆,也有相当了解。只是今日第一次亲眼见到,还是有一阵恍惚。
前头,懒人辛芮已经径直走向首排主位,好整以暇地端坐好。花司寇撇撇嘴,上去坐在他身旁,打算开始谈这“赔偿”事宜。
木秾花带着木月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两人面前,哭得那是梨花带雨:“王爷王妃饶命,昨日月儿被心疾所惑,对王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王爷王爷网开一面。”
心疾?花司寇差点没笑出声,这借口委实强大!她笑盈盈的,非常好脾气地道:“木姑娘这心疾可实在恐怖,昨日真将本妃吓住了。今日听木老板一说,我还以为她是脑子出了问题呢。”
呵呵,两声假笑。花司寇差点被自己恶心吐了。这白莲花也不是那么好装的。
木家姑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怒气,颤颤巍巍道:“惊吓到王妃,实在是死罪。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吧,你们打算如何赔偿?”花司寇打断木秾花的话,突然冷清起来。
木秾花却是心中一喜,忙说道:“奴家愿意赔偿,只要王妃能消气,就算您要奴家的命,奴家也愿意。”
这老姑婆对自家侄女倒真是掏心掏肺。花司寇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讲道:“我要你命做什么?鬼这种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来干活。不过我瞧着你这拍馆里,玩意倒是不少。”
木秾花被她的话刺激的脸皮一阵猛抽,僵笑着说:“这拍货中以元石居多,但似乎那些对王妃……”
你是个废材,元石用在你身上也是浪费。自然,这句话木秾花此刻是不敢说的。
花司寇笑起来,若有所思地讲道:“昨日本妃忽然发现,这幽寒水晶倒是不错……”
“您能拿多少是多少,用您尊贵的双手!”不等花司寇说完,木秾花率先讲道,还特地将那“双手”二字咬得特别重。
这地方元石无数,但里面的元气有多有少。花司寇尽管去拿,就看她一双手能拿多少。
花司寇正在暗自咒骂这狡猾的老狐狸,脖子上忽然传来一丝异动。她忙低头,柔声问道:“花嘟,怎么了?”
这家伙懒得与辛芮有的一拼,一般没大事绝对不动。是以花司寇很是上心。
哪知花嘟噌地一下,竟然一反常态地跳到地上,两只后腿直立而起,抱着一双肉嘟嘟的前爪子,朝花司寇福了福,那样子像是在讨要什么东西。
花司寇心中一动,“你想要去拿?”
花嘟飞快点头,那小模样,可爱地将人的心都要化了。
花司寇抬头对木秾花道:“那就由它代我去拿可好?”
“好好好!王妃说怎样都好!”木秾花乐坏了。这么一个小不点,就算四只爪子各抓一块,嘴上叼一块,那也就五块,她绝不亏!
花嘟听到此话,两只眼睛立即光亮起来,嗖地一下往摆满元石的柜子冲去。也不知它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将宽大的尾巴往柜子上一扫,那足有两米多高的实木货柜轰隆一声,翻到在地上,元石啪嗒滚了一地。
花嘟滚进元石当中,懒洋洋地爬好,而后用尾巴卷起一颗元石,啪地往自己脑袋上砸去。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