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是个路痴,这一点不用怀疑不用证明,与她呆一起超过一天便能知道。
当容舒夏带着这个死活赶不走的卷耳丫头到达日月镇的时候,已经去了半条命。
卷耳倒是神气活现,一到那牛步青的住处,就立即跳下马车,直直地冲了进去:“小姐,你没死吧?”
花司寇端着茶碗的手抖了抖,一口茶喷了出来。站起来忙往门口冲去:“小耳朵?”
“小姐!”卷耳化作一道红光,刺溜一声便冲了过来,将花司寇上上下下翻了一遍,拍拍胸口道:“还好,没死。”
花司寇脸颊抽搐,再次想让她把平翘舌音分一分。
“你是怎么找过来的?”花司寇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衣着很整洁,精神气良好,这跟她的预想有些不一样。
卷耳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憨憨地笑了下:“容侧妃带我来的。”
容舒夏?花司寇的脸黑了起来:“她也来了?”
卷耳点点头,指了指外头:“就在外面。”
花司寇目光闪了闪,先问道:“你为何这么晚才到?”
卷耳是她的贴身护卫,按理说她一不见,就要寻过来。可是这都过去差不多有七天了,她才赶到。
卷耳难得露出了一丝羞涩,不好意思地道:“迷路了。”
果然……花司寇无语凝噎。对这位的奇葩方向感,她已经无力吐槽。她甚至可以想象她两点一线的辨位能力。定是出去迷路了,只能回王府,然后再出去,然后再迷路……
她突然很想知道容舒夏的情况,不知那位还好不好。
等了好一会,容舒夏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神情怏怏地走进来。见到花司寇,斗血冰冷,战不起来了。
花司寇笑着上前,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笑着问道:“容侧妃这是怎么了?”
容舒夏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花司寇身旁的卷耳,咬咬牙没讲话。
卷耳非常厚道地替她讲道:“她的马不听话。”
容舒夏气得脸腾地就绿了:“你!你!你……”
你了半天都没有讲你出个所以然来。
卷耳很无辜地抓抓头发,见自家小姐一副很想听八卦的样子,勉为其难地讲道:“那匹马确实不听话,我叫它往东,它却偏偏往西。还不经打,才一鞭子就乱跑。小姐,我们以后可不能要那么不中用的座驾。”
花司寇非常赞同的点点头,心里却差点笑喷了。
卷耳的方向感从来都是相反的。她说往东,那定是南辕北辙,那幻马都是有灵性的幻宠,被一个主人嘱咐了行程,便会贯彻执行。卷耳突然让它往反方向跑,自然不应。
容舒夏再也忍不住,气愤地喊道:“你知道她这一路上,抽死了多少匹马吗?”
花司寇笑着将卷耳拉走了,留容舒夏在那里抓狂。
回到房内,见辛芮正坐在床上打坐,也没去打扰。倒是卷耳有几天没见辛芮,觉得有必要去打个招呼混个脸熟,这可是出来前将军大人教的!
她凑过去,认真地讲道:“姑爷,你小老婆来了。”
辛芮正在淬炼真气,被她这一嗓子,差点没弹出金光将她秒杀。
卷耳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当下一激灵,噌地一下闪到花司寇身旁,气呼呼地讲道:“不厚道。”
花司寇失笑,看了眼辛芮,又看了眼卷耳,拉她坐下,问道:“爹爹可有话带给我?”
卷耳认真回想了下,哦了一声,学着将军的语气讲道:“寇儿勿念,你娘回家了。”
花司寇无语,索性她那爱离家出走的便宜娘再一次被将军大人抓回去了。
“小姐,你要生了?”卷耳突然问道。
花司寇莫名其妙:“什么要生了?”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好嘛!
卷耳盯着她的肚子,伸出手想要摸一下。
花司寇立即挡住她的手,明白过来:“你说的是这个?这个好像是元婴,其实我也没弄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哎,你不能摸,他好像不喜欢别人碰。”
卷耳瘪瘪嘴,嘀咕了一句:“小气。”
花司寇无奈,想了想,对着她道:“小耳朵,将你的小人给我看看?”
卷耳胖嘟嘟的脸一鼓,摇头:“将军大人说,不能给别人看!”
爹竟然连这个都教她?花司寇无语了,他爹恐怕真怕这蠢萌的丫头被人拐跑了。想了想,讲道:“你连我都不放心?”
卷耳纳闷:“这跟放不放心有什么关系?”
花司寇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难沟通的人有两个:第一,辛芮。第二,卷耳。两个,她都遇到了。实在郁闷。
最后,讲得口干舌燥,卷耳才明白,欣然同意,将她的小元婴娃娃给放了出来,托在手心给花司寇看。
这元婴对一个修者来说实在太重要,稍微弄不好就会修为尽失。花司寇不敢去碰,只凑近仔细观察。
小娃娃大概只有拳头一般大,但与卷耳几乎一模一样,是个缩小版的卷耳。而且五官清晰,不像她丹田池中那个。
“小耳朵,你这个一凝出来就是这副模样?”
卷耳点点头,疑惑地问道:“小姐,你自己有为什么稀罕我的?我可不换的。”
每个人对自己的元婴娃娃都有一股特殊的感情,就像另外一个自己,自然不会调换。当然,这世间也没有谁有那个本事互换。
花司寇失笑,说道:“好了,塞回去吧,别弄坏了。”
卷耳赶紧塞了回去,对着花司寇道:“小姐,你要换,去找姑爷换。将军大人说,你们行了夫妻之礼,就可以元婴相通了。”
她一句话说完,房内另外人全部都僵住了身子。
花司寇的脸颊抽搐个不停,床上那位,则差点又一不小心金光弥漫。
花司寇伸手,在卷耳胖嘟嘟的脸上使劲搓了搓,咬牙切齿地问道:“将军大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同时在心里腹诽:“好啊,花战亲爹,竟然给我安排了一个傻萌的小间谍!”
卷耳想了想,认真地讲道:“将军大人还说,如若小姐与姑爷行房,一定要我守在房外,如若小姐不开窍被姑爷扔下了床,一定要赶快进去将小姐捞起,不能让小姐着了凉。将军大人还说,如若姑爷被小姐踢下了床,那就让我一定要当做没见到。毕竟男人不行传出去会被人笑的。”
花司寇嘴抽了抽,最后变成狂笑。亲爹,您还能再幽默点吗?
卷耳奇怪地看了眼笑得眼泪都流出来的小姐,郁闷地讲:“有什么可笑的?将军大人还说,要是你们两都不会,让我告诉你。小姐,你会吗?你要不会,我现在给你示范一下。”
她说着,就要开始脱衣服。
花司寇眼皮一跳,立即站起来捂住她的手,抽着嘴角道:“小耳朵,我错了。您别折腾了。”
卷耳纳闷。她把将军大人千叮嘱万嘱咐要藏好的春宫手册贴身藏了,这不脱衣服,怎么拿出来?
花司寇已经不敢去想床上某人是什么反应了,拉着卷耳就逃。这脸,是彻底丢光了。
出去后,直到晌午她才在饭桌上再见到辛芮。这家伙似乎对面具很有好感,现在面具不离脸。
容舒夏见到辛芮脸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面具,一脸迷离地盯着那迷人的下巴看了好久。手紧紧地攥着,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将那面具摘了。
要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不冒金光的端王。
“容侧妃,你口水流下来了。”卷耳伺候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容舒夏脸色一变,懊恼地收回目光,微敛的眸中闪过一抹怨毒。
花司寇将她的反应都看在眼中,眸光转啊转,忽然讲道:“突然有些想念那木秾花,这一下变成了老太婆,心里肯定有落差。小耳朵,你下午跟我去看望一趟。”
小耳朵对于有八卦可看,自然积极。一吃完饭,就催着花司寇前去。
辛芮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忽然松了口气。果然让卷耳过来是个明智的选择,不然这会就得是他陪着她去。
马车中,花司寇问卷耳:“可有听到?”
卷耳点头:“来了。”
花司寇敛眉,将头靠在车厢壁上。心里默默地说:“木家,容家,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要来伤害我。”
听牛步青的话,那牛不斯已经被处置,一身修为被废,逐出龙门。这人,此生已经废了。
当牛步青来问她是否满意时,她自然相当满意。只是对这位殿长的手段,也暗自捏汗,同样是个狠人!
胡思乱想着,马车很快便来到木家府宅。自木秾花被废后,已经不适合掌管那被花司寇搜刮光的拍馆,被安排回了本宅。
花司寇特意在门口停了停,见后面赶来的容舒夏,笑着迎了上去:“妹妹怎么这么慢,让姐姐在这里都等好久了。”
容舒夏对花司寇突然的亲近显得有些难以消化,皱着眉,半天没反应过来。
花司寇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笑着往里走:“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我原本还不相信,经你这么一说,我彻底明白了过来。这次,多谢妹妹了。”
容舒夏被她说得云里雾里的,半天没反应过来,皱眉问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花司寇转头对着她包容地笑笑:“妹妹的顾虑,我懂的。毕竟你们两家还是姻亲,这次你如此帮我,定是非常为难的吧?”
远处闻讯急冲冲赶来的木家家主正好听到这一句,脸唰地沉了下来。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