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木林中的禁制非常诡异,辛芮的懒病彻底发作,不想再横生枝节,带着花司寇直接往深处飞去。
“王爷,这沿途有好些珍贵的药材和幻兽,我们顺带一些回去多好?”花司寇看着底下一片片长势喜人的林木,激动地讲道。
神王阁下的动作未停,直接将某人无视了彻底。
花司寇纳闷不已,不住地低头往下看,发现下面的绿色禁制又加强了许多,连她都感觉到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她顿时有些好奇地问道:“王爷,你累吗?”
沉默。
“王爷,您有没有呼吸急促?胸闷发慌的感觉?”
沉默依旧。
过了好一会,某人的耳朵尖尖上忽然染上了一层粉色,默默地将手松开,规矩地改为拎着某人的衣领。
花司寇顿了顿,而后脸也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刚才她不断挣扎着要下去,某人为了控抓头,就将她“拦胸”整个给抱住了。
花司寇面上发烧,乖乖地闭上了嘴巴,两只眼睛滴溜溜转着,不知该看向哪里好。
一股诡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但没过多久,花司寇忽然指着下方的一条河流讲道:“你看那条河,忽然宽起来了。咦,河中好像有东西在动?”
她定睛一看,忽然叫起来:“是幻兽!河里有好多幻兽!”
就在这时,那些幻兽好似听到了上空有人一样,嗷嗷叫唤起来。
花司寇心中一紧,拉了拉辛芮的胳膊:“它们在呼救,我们下去看看好不好?”
辛芮眉头微微蹙了蹙,没有讲话。
“它们在向我们求救,辛芮!”花司寇生气地讲道。不看到还好,但是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她做不到!
“它们有自己的生存守则。”辛芮终于开口讲道。
“可是现在它们的生存环境遭到了破坏!”花司寇皱眉讲道。她做不到那么冷酷无情,冷声讲道:“你不要去,那放我下去,我自己去。”
辛芮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往地下查看了一下,脸色有些凝重。再一看花司寇的脸色,权衡利弊了一些,觉得还是她的王妃比较恐怖。
花司寇只感觉两旁的风忽然大起来,眼前一花,便降落到了地面。
他们才刚一出现,现场就立即暴动起来。那些幻兽如见到亲人一样,立即嗷嗷大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当花司寇看清楚面前的情况时,心猛地一沉。只见那些幻兽一个挨一个地挤在不是很宽的河道里,气息奄奄。它们的腿上,都帮着一条猎魔链……它们是被人拴在这里的!
“我们是不是上当了?”花司寇抓着辛芮胳膊的手紧了紧,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辛芮没讲话,只是指尖凝出一道金光,啪地一下劈碎了猎魔链。
那些幻兽一得到自由,立即跳出河流,对着花司寇两人躬身道谢了一番,而后急忙往四周的草木从中钻。很显然,它们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花司寇在心里不住地问道。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抓着辛芮的胳膊,快速地讲道:“神医?对方想阻止我们去找神医?”
她的话才刚一说完,眼前就金光一闪,而后身子便唰地下腾空而起,冷风吹乱了她的长发。
一息后,两人降落在一座药庐面前。四周都静悄悄的,百木林中的禁制,似乎并未影响到这里。
辛芮掏出那枚从岳父手中拿来的神医令,唰地一下甩向高空。只见啪的一声,空气中闪过一丝无形的波动,而后闪现出一道淡蓝色的门形入口。
没想到这里竟然设有禁制!
花司寇仔细倾听了一番,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响动都没有。
辛芮一直未松开她的手,拉着她直接走进那门形入口。他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抿着。花司寇知道,每当他不悦时,便会做这个动作。
她有些心虚,微微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讲。
这一座药庐共有三间屋子,背靠着大山,前方就是百木林,非常幽静。此时他们走在这里,一点声音都未听到,安静地有些诡异。
辛芮用神念往四周一探,随后拉着花司寇朝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走去。沿途的小径两旁种植了许多不知名的药草,郁郁葱葱,可以看出被主人照顾地非常好。
屋子被收拾地非常干净,房顶铺着厚厚的茅草,底下是用竹子建成,他们踩在上面的时候,会发出一阵细微的震动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其响亮。
花司寇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景色,发现里面的摆设非常简洁,只有一些寻常的生活用品而已。听说神医喜欢独居,从这些摆设看来,确实只有一人。
两人直接走入屋子的内室,撩起门帘才刚探头,就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
“你,终究还是来了。”
花司寇一愣,不明白他指得是谁。
“来,过来让我看看。”木符天的气息有些微弱,说话的时候有很重的喘息声。
辛芮拉着她,抬步往里走去。花司寇还是有些纳闷,正想问他是否与这神医认识,那神医已经对着她招呼起来:“来,丫头,坐近些。”
这里应该就只有她一个丫头吧?花司寇默默地上前走了一步,抬眼望过去,却在看清面前人的样子时,吓了一跳。
“前辈你?”
“呵呵,不碍事。命数到了而已。”木符天无所谓地笑笑,明明是一个垂死之人,却一点都感受不出对死亡的恐惧。
木符天的脸色平静,面容整洁,虽然已经有七十多岁,但却鹤发童颜,保养地非常好。但他的双臂却被人齐齐斩断,整个人瘫倒在床上,鲜血已经染湿了整床。
“是谁干的?”花司寇咬牙问道。
“呵呵,丫头,这些不关你的事。迟早的事而已。只怪老夫年轻的时候,年少气盛,得罪的人太多了而已。”木符天笑着讲道。
花司寇敛了敛神色,问道:“前辈似乎知道我们会来?”
木符天似乎很爱笑,看看她,又看看辛芮,忽然讲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命中注定,就比如老夫注定有此一劫。而王妃你,也有自己的劫数,一切都是命啊……”
他说着,忽然呼吸急促起来。辛芮见状,猛地打出一道金光注入到他体内。
“王爷有心了。”木符天缓和过来,看着辛芮道:“王爷身上的顽疾,还依旧如初吧?”
花司寇一愣,强忍着才没有去看辛芮。普天之下怕是谁都不知,神王竟然身有顽疾?她忽然想起之前在北辰皇宫里,辛庆延对辛芮说的话,难道真有隐情不成?
辛芮没有讲话。木符天似很了解他的脾气,也没有恼,只笑呵呵地讲道:“王爷还是得静心静气,切不可动怒。”
他这话似是在说给花司寇听一样,让她心头一跳。自己好像一直在惹那人生气是不是?
她默默地地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
“咳咳……”木符天的气色已经非常差,气若游丝。见辛芮还要为他续气,摇摇头讲道:“王爷不用费力了。老夫这一生,到头了。你们还年轻,要好好地走下去。”
他顿了顿,讲道:“至于王妃的五行真气,顺其自然便好。”
“顺其自然?”花司寇不解地问道:“会自动化解吗?”
“一切随缘。”木符天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断臂之痛,似乎他接下去要面对的,压根不是死亡,而是要去享受极乐一般。
“王妃,一定要记住。既来之则安之,不要再想着过去,珍惜身边人吧。”木符天说完这一句话,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花司寇脑中如遭雷击一般,嗡嗡地直响。既来之则安之,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底细?可惜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无从得知,但木符天的这句话,却让她心中充满震撼,不禁想得更多起来。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辛芮忽然过来拉住她的手,对着神医鞠了一躬,便往外走去。花司寇不明所以,慌乱地也鞠了一躬,就被他拉着往外走去。
但她才刚一抬头,就发现木符天的床上,忽然爬出来一层黑色的小虫。她吃惊地呀了一声。
下一刻,眼睛上就被覆上了一层温暖的温度。辛芮盖住她的眼睛,轻声讲道:“别看。”
而后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里。
花司寇的脑中一直嗡嗡的,那黑色的小虫她知道,是一种食尸虫,没想到木符天对自己这么狠,竟然早就准备好了这些。
当两人刚出现在药庐之外时,里面忽然传来一阵爆炸声。花司寇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却发现药庐已经变成一片火海。
那熊熊烈火,如一个魔窟一样,吞噬掉里面的一切。只一会,整片药庐就化作了灰烬。
花司寇的眼神冰冷一片。她不会看错,这火是属于炎火巅峰才有的红莲业火,凶猛无比,焚烧力极强。这业火,只有在炎火巅峰之上的境界才可以发出。
“到底是谁?”她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花嘟感受到她的怒气,嗷呜了一声,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她的脖子。
“走吧。”看了一会,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背后那只手,总有一天她会找出来!
可就在她要跨入百木林之时,旁边忽然传来一声破空响。她猛地转过头,冷喝道:“是谁?”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