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声音,怯怯的,却异常清晰。
花司寇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已经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若是幻觉,为何那么真实?可不是幻觉,为何她脑中会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
“花大小姐?”花司寇的心猛地一沉,那位不会是还没离去吧?
“怎么了?”辛芮看到她一会皱眉,一会惊讶的表情,关切地走了过来。
“你做什么?”花司寇警惕地看着他,跟防贼一般。
辛芮脸色一沉,有些受伤地收回手,静默地站在一边。
花司寇一说完就后悔起来,看着更加沉默的男人,走上前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讲道:“我刚刚听到有人说话,你说会不会是金疙瘩?”
虽然这话荒唐无比,五行大陆上的元婴从来没有会说话的先例,可是花司寇还是觉得有这个可能。
辛芮也愣了一下,又抬起手朝着花司寇的肚子摸过去。这一次,花司寇没有阻挡,由着他查探。
“嗡!”金疙瘩不安地挣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做出更加激烈的反抗。
但一息之后,辛芮的手忽然震动了一下,同时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抬头奇怪地看了一眼花司寇,默默地收回手,一言不发地往旁边走去。
花司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追上去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辛芮直直地往十八代那边走去,此时那一处避风处已经肉香扑鼻,闻上去非常诱人。
“喂……”花司寇刚想发飙,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短促有力,快地好似没有出现过。
花司寇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幻觉一定是越来越严重了。可她刚抬脚走了没几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照旧简短有力,但却雷得她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声音又喊了一声:“娘!”
娘?花司寇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彻底咆哮起来:“你奶奶的,你喊谁呢?”
她还是黄花大闺女好么?这哪里来的“孽种”?她的清白还要不要了!
“娘……”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弱弱的,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
花司寇心头一颤,皱眉问道:“你是谁?”
“娘!”那声音又开始短促起来,喊完之后,好似在瞪着花司寇的反应,没了声响。
花司寇脸黑漆漆的,沉声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喊我娘?我可没有孩子。”
一阵沉默,那声音好似在努力思考她的话。突然,花司寇感觉到丹田中传来一丝震动,金疙瘩猛地抖了几下,同时有一个声音传出来:“娘!”
“金疙瘩?”花司寇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猜想竟然敢都成了真?上天还可以看再搞笑一点吗?
她脑中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臭着脸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喊王爷什么了?”
“爹!”这一次,金疙瘩的反应特别快,那短促的咬字,特别清晰。
花司寇脚下一踉跄,恨不能将它掐死!难怪刚才那男人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她还用不用活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辛芮,却发现前方辛芮与十八代两人,全部都在盯着自己看。
她立即站正身子,挤出一个笑容,装作没事人一样走上前。
“姐,你没事吧?你刚才在那边自言自语做什么?”十八代手上拎着一只鸡腿,担心地看着花司寇问道。
花司寇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才道:“没什么。刚才修炼太辛苦了,自娱自乐一下。”
“咳……”旁边在喝水的神王阁下,被他家娘子的话整得差点一口水呛死,幸好戴了面具,别人看不出他憋红的脸。
而王不轨却跟见到天外飞仙一般,惊奇地看着辛芮,喃喃自语:“原来神王喝水也会呛到……”
“咳咳……”花司寇刚要吞咽一口鸡肉,被王不轨这句话一闹,直接咽岔了气,咳得眼泪直流。
“姐你没事吧?”十八代无奈地看着她,抬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了几下,帮她将鸡肉顺下去。
花司寇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天这一天,她的脸可真是丢大发了。再看旁边静坐的神王阁下,正有意无意地往她这边瞄,她更加不爽起来。
“娘!”金疙瘩感觉到花司寇的不悦,狗腿地喊了一声。
花司寇这次学聪明了,只用神念与他交流:“先前也是你在讲话?”
沉默。这小家伙竟然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
花司寇敛了敛神色,继续问道:“你是元婴?”
继续沉默,金疙瘩好似没听到一般。
“你为何要叫我娘?你不会是真的得让我生你出来吧?”
依然沉默。
花司寇额头青筋直跳,要不是明确知道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她真要怀疑这家伙是她跟辛芮的种。这完全是辛芮的翻版!
“娘……”过了好一会,金疙瘩才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而后便躺在丹田池中,不再有响动。
花司寇一惊,虽然对于自己的元婴突然会说话还是有些奇怪,但这元婴对于修者有多重要她还是知道的,赶忙凝动神念去查探。
“虚脱了?”她有些无语地看着金疙瘩不知要做何反应。随着金疙瘩的沉睡,金光撤去,她立即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寒冷。
“看来以后得靠这小疙瘩了。”花司寇无奈地想到。
“姐,你有没有再听啊?”旁边忽然传来十八代的声音,花司寇猛地回过神,问道:“你说什么?”
“哎,我就知道你在发呆。你今天看上去好奇怪。我们在商量,是直接去炎荒还是先去南元国都。”十八代撇嘴道。
“今日便是炎荒喷发的时候吧?”花司寇突然问道。
这炎荒炎热无比,实际上地下都是岩浆。这炎荒的主峰便是一座活火山,每年在三四月间便会喷发一次。今年喷发的时间似乎要来得晚一些,如今都已经快四月初荀了。
“嗯,得到消息说,今日炎荒主峰上头山灰已经越来越浓,喷发就在这几日了。”十八代认真地讲道。
花司寇点点头,道:“那先去元都吧,咱们静观其变。”
“咱们不先去找前世书吗?这炎荒万一喷发了,到时候可就不好找了。”十八代奇怪地问道。
“前世书不用找,我们先去元都玩两天再说。”花司寇贼兮兮地讲道。
她本身对这长生之谜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这秘密真的与她有关,那即使她不去找,别人都会找上门,她又何必费力自己去找?
十八代自然不知她心中想法,但对那火热的炎荒实在没好感,也乐得去元都玩。而辛芮,自然不会反对,此时只要他的王妃不惹祸,他就阿弥陀佛了。
几人在多木林中休整了一晚,第二日天光将亮,便启程赶路。
十八代用幻魔宫祖传秘法,将封入纳戒中的幻云马招出来,一人一匹悠哉地往前面走去。沿途风景无限,几人也不赶时间,一路看过去,十分惬意。
身后不时有同样未炎荒前世书而来的修者,看到几人都忍不住驻足,但一看到那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立即神情肃穆,拔腿就跑。
花司寇看了眼面具遮身,却依然难掩华贵气质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转头对着十八代道:“你可会易容之术?”
十八代一怔,茫然地点点头:“这凡是个修者都会啊,不轨都会。”
花司寇立即趴下马,兴奋地讲道:“来,给大家都休整一下,不要太招眼,我们此去还是低调一些好。”
晃荡在最后面的白衣男子身子一怔,突然有种想飞遁而去的冲动。但他还没行动,就被花司寇一把拉了下来。
“王爷,带着面具多不方便,来,只要简单修饰一下,就能脱去这面具,多好。”她说着,不容分说地将辛芮往十八代面前一推:“十八,动作快点。”
十八代使劲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肝,脸胀得通红:“不,我不敢!杀了我都不敢啊!”
她说完拔腿就跑,同时还不忘拉了王不轨。开玩笑,这神王的脸可不是随便能碰的,当今这世上,也就花司寇敢这么做。
辛芮十四岁便踏入金尊境界,早先就深居简出,此后出门更是金光遮身,普天之下见过他真容的,恐怕除了花司寇和他那皇帝老爹,很难找出第三人。
花司寇头痛地看着十八代远去的背影,默默地转身,双眼只直勾勾地盯着辛芮看。
某位懒得出奇的白衣男子,再一次认命地转过身,找一个无人的地方,自己勾画起来。他发现,自从娶了这么一个爱折腾的女人,真是“吃力”!
等他再一次出来,已经除去面具,脸上也做了一番休整。但花司寇瞧见,立即竖着眉头,嘴一努:“还是太好看了,再去弄丑点。”
某人一顿,无奈地转身。
“不行,再弄丑点!”
“不行,我与你一同去。你就不会将你的桃花眼弄小一点?这样看人一眼,谁受得了?”花司寇拉着辛芮,到最后亲自动起手来。
但这男人的底子太好,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的脸修饰地不那么人神共愤,总算不用一出现就造成轰动。
“你要做什么?”花司寇正得意中,忽然看到辛芮指尖闪出一片金光,立即跳起来,捂住自己的脸道:“我会让十八帮忙,不用劳烦王爷您了!”
有先前他帮自己治碎骨的经验,她绝对怀疑这家伙会直接将她骨头打碎,然后重新给她挫出一副面容。
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浑身颤栗。这要是带到现代去,简直是一个极品整形机器!
等到几人经过一番调整,再次出现的时候,样貌都有了变化。四人翻过山头,看着前方出现的一座冒烟的山峰,第一次无比放松起来。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