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饲养场,如被强大的威压控制住一般。里面的众人,除了花司寇与辛芮外,一个个全部都忘记了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
那里,原先了无生气的幻兽,竟然真的从地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朝前走去。它们的神情都有些迷茫,少了一丝激灵。
“活……活了?真的活了!”众人激动地简直颤抖起来,这可比整片猎魔城猎到一头高阶幻兽更加令人振奋。如此奇迹,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想象。
“嗷嗷!”花嘟跑了一圈,身上的疼痛总算缓解许多。摇着尾巴想要重新爬到花司寇肩头睡觉,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
它举着尾巴,装模作样地摇晃了一下,而后猛地一抖,吧嗒一声,长长的毛如开花一般,哗啦一声散落下来,将尾巴尖尖露了出来。
众人这才看清楚,那尾巴上另有东西。一头体形十分较小的狮骢虎,正颤颤巍巍地抓着尾巴尖,晕茫茫地盯着花嘟看着。
花嘟的眼睛在看到小花的那一刻,猛地一亮,而后嘴巴一嘟,将头往旁边一甩,装作没看到一样,转头看向别处。
只是那尾巴,却像是舍不得放下一般,依旧举得老高。
“嗷呜!”小花学着它的样子,嗷呜了一声,两只前爪往前伸了伸,却又怕掉下去,不敢乱动。
花司寇好笑地看着它们,也不去管,转头对着十八代讲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幻兽应该是被人抽去了神识。”
“神识?”十八代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愣愣地问道:“难道不是脑浆吗?”
花司寇琢磨了一下,点头讲道:“也可以这么说。对方似乎是直接连脑浆一起抽走了一些。只不过是少量,所以他们此时还能够活着。”
“不对,这件事情不对。”十八代猛地摇头,忽然凑近花司寇身旁,对着她小声讲道:“姐,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声张,以后当做不知道就好。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花司寇点点头,道:“我先与王爷回去商量一下,这边你自己处理。”
她的话刚落,辛芮非常配合地拉起她,金光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顺带捞走了地上哀愁着要不要卷起尾巴的花嘟。
他们两人走后,现场顿时炸开了锅。十八代与猎奇馆的人简单约下一个时间,来日再算账,带着这群“受伤”的幻兽离开了饲养场。
但第二日,却传来一个噩耗……花嘟失踪了!
花司寇的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辛芮神情淡淡,但老远就能感受出他身上传出的凌冽气场。元礼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瞧着两位主子,有种想逃难的冲动。
“姐,花嘟真的不见了?”十八代听闻消息,立即赶了过来,紧张地问道。
“嗯,昨日晚间它带着小花去溜达,之后就没回来。这事也怪我,一整晚都未发觉。”花司寇有些丧气地回答。先前是她想得太简单,显然在这猎魔城中也并非安全,那些人的手无所不在。
十八代皱眉想了想,道:“我已经派人出去找,只要是在幻魔宫丢的,就一定能找出来!只是他们抓花嘟做什么?”
十八代虽然也有些对之前幻兽的异状产生联系,但最多的还是以为是花司寇的缘故,所以有些想不明白。
花司寇叹了口气,道:“先找到再说吧。”
一行人分头行动,花司寇站在窗口,眉头紧锁,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脑中反复闪烁的,都是花嘟的模样。
辛芮站在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两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久久无语。
突然,花司寇脑中响起一道声音:“它好得很,死不了。”
花司寇猛地一怔,条件反射地往身后望去,却发现辛芮正疑惑地看着自己,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她奇怪地侧耳倾听,却发现再无任何声音。
“难道出现幻觉了?”她甩甩脑袋,猛然想起,这种幻听似乎不止这一次,之前也有类似的声音出现。
“怎么了?”辛芮见她一会摇头一会皱眉的模样,走上前轻声问道。说话的同时,手也伸出来朝着她的肚子摸去。
花司寇立即惊醒过来,一巴掌挥开他的手,严肃地讲道:“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辛芮上前一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肚子,似自言自语地道:“这孩子是谁的?”
“什么孩子?”花司寇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跟只炸毛的斗鸡一般,气呼呼地讲道:“王爷,你可不能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虽然我个人不在意,但我还得在乎将军府的名声!”
“是个男孩。”辛芮好似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自言自语。
花司寇恼怒地一脚踢了过去:“胡说什么?金尊强者难道还有这种透视功能?”
辛芮忽然抬起脸,用看白痴一般的表情瞟了她一眼,随后又望向她的肚子,低声讲道:“你的元婴脾气不好。”
“你……”花司寇这才刚才压根是鸡同鸭讲,两人讲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回想起他刚才的话,脑中灵光一闪,希冀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也听到声音了?那不是我产生的幻觉?”
辛芮又抬头,像看白痴一般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讲道:“脾气不小,能力不到,该打。”
他这话才一出,花司寇丹田池中原本安静的金疙瘩突然抗议地挣动起来,一波波金光刷拉一下四散出来。
辛芮眉头一皱,微抿着嘴,抬手啪地一下拍了过去。
结结实实一巴掌,清脆的拍打声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清楚异常。花司寇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而后由红转黑,咆哮道:“辛芮你奶奶的,这是我的肚子!是肉,会痛的知道吗!”
某位懒人微微瞥头,看到某人红红的眼睛,默默转身,当自己什么都没干过。闻身后传来抽泣声,无奈地抬掌凝出一滴米粒大小的神元,啪地甩了过去。
金疙瘩激动地震动起来,金光噌地一下直冲识海。下一瞬,花司寇的眉心就冒出一片金光,哗地卷住神元。
花司寇抽泣地更厉害了:“奶奶个熊,受伤的是小娘,好处全让你给占了。信不信我丫的饿死你!”
金疙瘩抽动了一下,立即不敢再动,浮在丹田池中安静地吸收起来。
花司寇红着眼,白了辛芮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辛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懊悔。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柔嫩地很。他刚才只不过轻轻碰了一下,就将人给打哭了。
想起花司寇离开时那愤怒又委屈的模样,某人想了想,招来元礼,吩咐了几句。
晚间的时候,辛芮带着元礼找到花司寇,带来一样消息。与此同时,幻魔宫那边也得到消息,十八代整个人都不好了。
“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花嘟那么可爱,那莽汉竟然也下得了手?”十八代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望着猎奇馆方向双眼喷火。
“宫主,您也称呼他为莽汉了。莽汉,自然不懂得怜惜之情,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之计,我们得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安全救出花嘟。”一位幻魔宫弟子小声劝道。
“还商量什么?兄弟们,带上家伙,跟我冲入猎奇馆!这一次,我看阎无畏还能如何狡辩!”十八代气呼呼地讲道。
“可是宫主,神王妃之前劝您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可意气用事。您还让小的提醒您来着。”那幻魔宫弟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十八代,就怕这姑奶奶一不高兴,大发雷霆。
宫主平易近人体恤下属是一回事,但这红颜怒火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地住的。
十八代深吸了口气,总算听进去一些,强忍着怒意道:“那依你们之见,该如何?”
几名幻魔宫的弟子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讲道:“抄家伙,冲进去!”
十八代瞪了他们一眼,骂道:“那跟本宫主说的有什么两样,就知道在这里耽误时间。走,留一部分留守宫内,其余人全部都跟我去猎奇馆!”
平常有事都是直接冲进去理论,这是上千年从未改变过的习惯。只是以往两家都是明道明抢的争斗,这次为何那猎奇馆忽然转变了策略?
十八代多了个心眼,转头吩咐了几句,带头冲入了猎奇馆。
如以往一样,猎奇馆中早就严正以待,一城堡的人全部都集中在广场上,一见到十八代等人,立即异口同声地喊道:“欢迎十八宫主!”
十八代骑在一头虎形幻兽上,停在城堡门口,冷冷地望着前方不下上千猎奇馆弟子,放声喝道:“叫阎无畏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城堡里边忽然传来一道破空响,随即光芒一闪,一道花色人影冲了过来。
十八代一见到来人,眼睛立即就喷火似的鼓了出来,高声喝问道:“莽汉,将花嘟交出来!”
阎无畏正直壮年,长了一脸虬髯胡须,身材壮硕,穿着豹皮缝制的猎户装。英挺的鼻梁旁,两道粗浓的眉毛微微拧着。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十八代一眼,不急不缓地讲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十八代呵呵大笑起来:“莽汉,人赃并获你还不愿意承认?做人可以厚脸皮,但是不能无耻!全天下都知道,花嘟是属于谁的,你竟然还想抢?你要不要脸?”
她的话刚落,从城堡内部又跑出来一人,来到阎无畏身边,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阎无畏原本淡然的表情,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脸色立即大变。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