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中州相比,北辰的气温要稍微低一些,此时已经到了六月份,不至于像中州那样炎热,北辰的气温适宜,让人的心情无端的好起来。
但是当花司寇打算先去飞仙瀑看一下她父亲的情况如何,却被一道圣旨强行召回了宫中。
虽然很不乐意,但是那圣旨当中说的如此着急,花司寇还是不想让辛芮为难,跟着他一起先回了皇宫。
两人一回到皇宫,就见王长贵兴冲冲地奔了过来,对着两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慌张的说道:“王爷,您去看看皇上,他的旧疾发作了!”
辛芮神色顿时一僵,飞快的对着花司寇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这里。
王长贵对着花司寇施了一礼,也急匆匆地跟了过去,一时间就剩下花司寇一人。
老皇帝有隐疾?花司寇心中有些纳闷,她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看到刚才辛芮紧张的神情,倒像是蛮严重的样子。
她也不想去为她家男人添麻烦,转头看了一下四周,便打算随处逛逛。
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路上的行人已经不见,那些小宫女原本见到她就非常的紧张,此时这地方更是没有人会来。
花司寇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座冷宫,破败荒凉,人迹罕至,不知道又是谁被投入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他是最宠幸我的,你们放我出去我要见他!”从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吼叫。
花司寇眉头一挑,嘴角突然微微的勾了起来,那吼叫之人的声音,虽然因为尖锐变得非常的刺耳,但是她不会听错,那人的声音对于曾经的她来说还算有些熟悉,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一个老熟人。
因为没见到花战,原本就有些不爽的花司寇,抬脚直直的闯入这座冷宫。
“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里面的人不知道有客来访,依旧自顾自地吼着。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疯狂,像是一只牢笼中的猛兽在做着困兽之斗,而她还在奢望着能够出去。
花司寇只能暗叹此人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她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出头的机会了,随后她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眸光平淡静静的看着她。
头发如同枯草一般,脸上挂着已经花了的妆容,双目猩红,面色狰狞,这真的是昔日那位盛宠一时的容贵妃?
花司寇不禁有些唏嘘,才过了这么点时间,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看上去,就像是白天当中的一只鬼,样子瘆人。
容红殃喊到一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一身红衣光彩照人,背着光站在她面前,她微微的扬起头,看了好一会儿,才将此人的面容看清楚。
当下瞪大眼,一股愤怒从胸腔里喷出,几乎不需要缓冲就已经跳起来,如同疯狂的猛虎一般,想要扑过去:“是你,花司寇,竟然是你!”
她的表情更加的狰狞,张牙舞爪着,但是却因为被窗户阻拦着,不能出来。
花司寇发现她的修为已经被全部废掉,此时的她,如若不是凭着心中的一股狠劲,怕是连站都站不住。
容红殃一见到花司寇就跟吃了火药一般,心中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爆发起来。
“花司寇,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还没有死?我妹妹一定会将你杀了的,你等着好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不得好死!”
“放我出去,我要杀了你,我要去跟皇上说要让他杀了你!”
“我好后悔,后悔以前没有先将你杀了!”
到最后她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花司寇就那样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讲。
容红殃最后终于喊累了,颓然地趴在窗户上,眼神呆滞,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灵魂当中抽走,再也没有了最后的一丝活力。
花司寇默默的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她并不是不想说话,但是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很可怜,不过是一场权力游戏中的牺牲品而已,可怜她到现在还认不清自己的情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她就是这样冷漠的看着她,然后转身就走,留给她一个自由潇洒的背影,她要让她在心中憋屈,让她有火没处发,她就是要让她憋疯!
她不会忘记在她与辛芮成婚之后,在这皇宫之内被她暗中算计了多少次,更不会假装不知道她暗中唆使容舒夏,来处处与她作对,她还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派过杀手来追杀她。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知道,只不过是默默的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定会全部相报,如今这个女人终于使受到了应有的报应,从今往后,等待她的便是永无天日的囚禁,又或许她受不了这种折磨,提早结束自己的生命。
“啊,我恨!”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但是随后这声音却戛然而止。
花司寇微微摇了摇头,看来她选择了后者,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将再也没有容红殃这人。
离开冷宫之后,花司寇心中却有些沉重起来,幸庆延敢将荣贵妃入冷宫,就说明如今的丞相已经不足为惧。
北辰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被打破,那么接下来会轮到谁?
将军府花家。花司寇的拳头紧了紧,从她父亲被召唤回来镇守飞仙瀑时,她就应该猜到了,看来辛庆延是真的要有所动作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懊恼,她并不怕辛庆延的动作,但是就怕辛芮的态度,而那个小子显然对他的父亲非常尊重,而花司寇到时候自然会夹在其中,说不定会弄的里外不是人。
“辛芮,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花司寇喃喃的说着。
她又四处逛了一圈,原本希冀着能够见到辛宇。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位双腿残疾的七皇子,她总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仿佛见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还是因为别的,总觉得有些亲切。
但是逛了一圈却没发现他的踪迹,才想起他如今已经被封了安庆王,应该已经有了自己的封地,不可能再待在皇宫了。
百无聊赖的往回走,心想辛芮大概也应该回来了吧。
但是走出没几步。就见王长贵急匆匆而来,花司寇一见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中突然一咯噔,手中不动声色地凝聚了一团神念。
“奴才见过王妃。”王长贵走到花司寇跟前,对着她微微地行了一礼,只不过他此时的动作比先前在辛芮跟前要大打折扣,只不过是装装样子,却没有多少恭敬。
花司寇只当自己没注意到他的转变,淡淡的点了点头,等着他道明来意。
王长贵抬手,将手中拿着的一样东西交给她说道:“请王妃过目。”
花司寇的目光在看到他手中之物时,猛地一惊,一股怒气轰然爆发。
“王妃请息怒,将军夫人如今非常的安全。”王长贵不急不缓的说道,但那言外之意却让人非常的不爽。
花司寇一把扯过他手中的珠钗,努力地隐藏着心中的怒气。这珠钗她不会看错,是她父亲送给她母亲的定情之物,她母亲宝贝的向来不离身,即使是离家出走都会带着,可是此时,这东西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王长贵此刻将这东西拿到她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王长贵笑着说道。
花司寇冷着脸,也不再装作和善的样子,直接往前走去。
她选了一座僻静的寝殿,见王长贵跟进来,神念轰然爆发,刷的一下就将殿门紧闭。
啪的一声,两扇厚重的大门竟然飞快的合上,王长贵的身子猛的抖了一抖,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站在花司寇面前,给了他一种非常强大的压力。
这个昔日被废的天才,早就已经回到了她最巅峰的时刻,他确实是打不过她,但是他有把柄不是吗?
见王长贵丝毫不为所动,花司寇也懒得继续实行下马威,直接问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
她特意将你们两字咬得非常清楚,她可不相信,一个狗奴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是王长贵做事却滴水不漏,上前一步,非常认真的说道:“王妃怕是误会了,这件事情是老奴一人的主意,不关其他人的事情,老奴只不过是有些心疼端王,虽然王妃也非常的优秀,但是在老奴心中,却不是适合王爷的最佳人选。”
花司寇突然想发笑,她听到了些什么?这个老太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合适不合适?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一个太监来管!
见到花司寇脸上讥诮的笑意,王长贵面不改色继续说道:“老奴知道王妃定然会觉得老奴说的非常的可笑,但是王妃您也知道,自从您是催眠师的传人这个传言说传出来后,无形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暗中结下了多少仇怨?所以您给王爷带来的只会是无尽的灾难,你也知道王爷身中尸毒,再遇上您之后已经爆发了几次了?”
花司寇心中一痛,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但是后面的这个理由却是像一柄刀刺一般直插她的心脏,戳到了她的痛处。她暗暗吸了口气,继续面无表情地听着。
王长贵在皇宫中那么多年,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此时见到花司寇,虽然对方给他的压力非常的巨大,但是他还是能够琢磨出对方的心思。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老奴也不想让王妃怎样,只不过是想给王爷多找些姬妾而已。”
花司寇心头一跳,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果然王长贵的下一句话让她非常的反感。
“老奴只希望王妃能够体谅一下,替王爷多纳些良家子。”
这句良家子可是别有深意,先前辛芮为了平衡势力,王府中确实搜罗了许多所谓的良家子,那些人哪个背后不是站着一个家族?虽然一个看上去并不强大,但是这么多人联合起来,却是平衡朝中势力的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但是后来却被花司寇一个个地吸干,而辛芮也没有追究,就由着她胡闹,如今王府当中后院空虚,只有花司寇这一位王妃而已。
果真打的好主意。花司寇笑着看着王长贵,眸中却闪过一丝冷意,但是下一瞬她的脸色却是突然一变,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好。”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