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连威胁人的时候都这样一本正经,花司寇已经不敢直视,辛芮默默地侧过头,耳朵却是竖着,想听辛庆延会有什么反应。
幸芮这句话,面上听着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关心自家丈母娘而已,但是内里的含义,却深了去了。
花司寇分明听出这家伙的潜台词就是,如若将军夫人出事,那么飞仙瀑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更甚者这位神王阁下直接会造反!
花司寇心里暖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抹弧度,显然幸芮的这句话深得她心!
“咳咳……”辛庆延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震惊带着淡淡的薄怒,然后又是无奈,错综复杂,在他的脸上一一呈现,都没有逃过花司寇的神念。有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儿子,估计那位父亲都不会高兴,而这位父亲又得装出非常欣慰感人的样子,实在是为难他了。
花司寇最后只听到辛庆延的一声叹息,他的语气有些沉重,看了看花司寇,又看了看辛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父皇知道了,你们好好守在飞仙瀑,亲家的事情就交给父皇去办吧。”
他特意将亲家二字咬得非常重,而且虽然从他的语气听到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感觉,但是心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如若她娘的失踪真的与辛庆延有关,那他现在的这个保证,无疑是给了她一个有力的保障。
花司寇面带微笑甜甜的应了下来,辛庆延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花司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空,才转头看向辛芮。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花司寇转头问道。
辛芮垂眸看了她一眼,难得的回了她一句:“你不是早就已经有打算了吗?”
“额……”花司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她肚里的蛔虫了。她脸上堆出一个笑容,走过去拉了他的袖子,讨好地说道:“那你刚才不是也配合的很好吗?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跟我同流合污,啊呸,是我们夫妻同心,对吧?”
这句夫妻同心顿时让幸芮的脸色好转起来,虽然先前他对着辛庆延说那样的话,心里却并不那么好受,毕竟这是第一次他暗中威胁他父皇,不过为了这一句夫妻同心,感觉什么都值得了。
好吧,神王阁下已经完全没节操了。
花司寇观察到他的脸色有缓和,立即来了兴致,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那我就先去找我娘的消息,你在这里……”
“不行。”辛芮不等她说完,就一口拒绝了。
花司寇面色一变,嘟着嘴说道:“还说夫妻同心呢,你看你压根就不是跟我一条心的。”
这罪名可真够重的,幸芮有些无奈的蹙了下眉,与女人讲理,他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因此保持沉默才是最明智的。
花司寇见他不说话,突然有些烦躁起来,脸色一拉,沉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找我娘亲,而飞仙瀑这边得有人看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幸芮发现女人有时候就是不讲理的代名词,跟个流氓地痞差不多,眼前的花司寇就是活脱脱一个蛮不讲理的野蛮人,可恨的是他竟然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讲。
见他依旧不说话,花司寇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也不再耍性子,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我是真的很担心我娘,让我在这边这守着这飞仙瀑,而不去管我娘的死活,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到,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镇守在这里,我去寻找。”
见辛芮身上的气势突然凝重起来,花司寇连忙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有三生阴阳铃相互连接吗?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会立即知道,到时候你再赶过来不就成了。”
幸芮的拳头却是搜的捏紧,身上闪过一股戾气,先前花司寇在镜阁中发生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
他未赶到之前花嘟就已经失踪了,他无法想象,若是那时候那人对付的是花司寇,现在会是怎样,这实在太冒险了,对于他来说,任何一丝的闪失都是不允许的,他承受不住。
花司寇一看幸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出手臂轻轻地环住他的腰,语气也放缓下来,轻声说道:“我会自己多加小心的,有些责任,我们都不能够逃避,就像你担心我会出事,我也在时刻担心着我娘会出事,她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谁也不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里受着怎样的折磨,你站在我爹的角度想想,他会有多么着急,将心比心,作为儿女的不应该让父母伤心不是吗?”
她的话让辛芮无从辩驳,他只是紧抿着唇,死死地捏着拳头,要是他真的答应头她就不是男人了!
“我去。”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道。
花司寇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却与我去有区别吗?而且你不知道某些时候女人好办事?你的目标太大了,又得罪了那么多人,这些年你与镜阁水火不容,你一出现,人家会直接撕票吧?”
“撕票?”辛芮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家娘子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想了想大致明白了这撕票的意思,面色更加的沉重起来,花司寇说的未尝不是一个问题,这些年她与镜阁暗中一直在较量着,而他的人被镜阁杀手伤的不计其数,而镜阁的杀手死在他手下的也非常之多。
还真是水火不容,幸芮有些头疼,可是让他如何答应让花司寇独自去冒险?
“把你的人借给我不就好了?如今你我实力相差并不多,我去和你去真的没有多少差别。”花司寇笑着说道,那脸上挂着笑容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狐狸一样。
幸芮被她脸上的笑容闪得有些眼花,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无奈的只好默认。
与花司寇相处了这么久,要还不知道这女人的性子,他也就没资格说爱她了。
他要是现在不答应,这女人定然会偷偷的去,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的复杂。
他想了想,突然将真气集中起来,朝着识海伸进去,一道金黄的光芒从他的眉心发出,耳边后一团黄豆大小的橙黄滚圆的东西,从他的眉心飘了出来。
“神元?”花司寇一愣,赶忙阻止他的动作,“这些你留着,我现在……”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神元就嗖的一下没入到了她的眉心当中,金疙瘩与天盲眼一起动作,抢夺着大补的能量。
“辛芮你这是做什么?”花司寇着急的说道,“神元那么珍贵,你现在又是需要能量的时候,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我用不到。”辛芮说得非常干脆。
花司寇却急了:“什么用不到,你的神念原本就比旁人要强大许多,你以为这靠的是什么?就是神元,你现在都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花司寇体内并没有真气,所以她知道这神元和神念的作用,如今她的一生修为就依靠神念来支撑的,可是辛芮竟然将这么珍贵的神元再次给了她。
以前并未将这个男人放在心上,所以也本着能多吸一丝是一丝的心情,吸收得毫不犹豫,但是如今心境早就变了,她怎么还会舍得!
“真的用不到。”辛芮突然转头,非常认真的看着她说道。
花司寇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辛芮点点头,有些无奈的看着花司寇,见花司寇并不明白,才解释起来。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利用神念的,对于我,它们不过是一个辅助而已,最大的作用就是探查四周的情况,所以并不需要那么多。”
“你的意思是,这神念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花司寇是真的惊讶到了。
在这五行大陆的传说当中,神念是一项非常神圣的存在,所有人都以能够修炼神元,能够用神元凝聚出神念而为荣。
所以当日花战见到辛芮毫不犹豫的将神元渡给他家女儿,他才会如此震惊,而后是彻底的放心将自己宝贝的女儿交给这个男人。
神元何其珍贵,可是现在花司寇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她感觉自己的这个观念都被颠覆了。
可是幸芮不像在骗他,而是再次强调了一遍:“神元对于普通修者并没有特殊的作用,关键时刻还顶不上真气。”
“那为什么大陆上会有这样的传说?”花司寇纳闷的问道。
“也许和催眠师的传说一样吧。”辛芮淡淡的说道,对于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有所怀疑,像是在背后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一样。
花司寇一身修为被废,而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在聚气,到最后能够吸收他的神元,一步步成长成如今这个模样,似乎一切都像是在寻找某一条规律前进。
唯一可恨的是,他还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心中即使有这个顾虑,依旧没有对花司寇说明。
但花司寇的心思又哪里会比他少,她早就已经感觉到,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在有人操控着一样。
“既然神元对于你们并没有多大的作用,那为何还要修炼呢?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说呢?这一切背后又有着怎样的联系?”花司寇喃喃的问道,这也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从长生的传说浮现,到后来的催眠师传人的预言,还有如今躺在她的链子当中的前世书和今生书,一切的种种就像是一个谜团一样,紧紧地笼罩着她。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对于这个问题大家一时都想不通,过了好一会儿,花司寇才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先去救我娘吧,你在这边一切要小心。”
辛芮只得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去,随后对着虚空发出了一道气势,没多久就有一位黑衣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保护王妃。”他的语气早就已经没有了面对花司寇时的温柔,此时寒气逼人,凛冽无比,吓得黑衣人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突然无比怀念元侍卫,要是他在,哪里轮得到他们来面对这位强大无比的主子。
“是!”黑衣人响亮地喊了一声,随后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原地。
辛芮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站了好一会儿,才飞身来到飞仙瀑外面,冷冷的看着它,然后突然抬掌一巴掌,朝着飞仙瀑底下扇了过去。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