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赶来的木月与牛不斯等人,见到这一幕脸都白了起来。
花司寇被端王拥在怀中,已经没有大碍。而木秾花匍匐在地上,竟然……竟然成了一个干瘪的老太婆?
木月辨认了许久,才从木秾花身上穿的衣服辨认出是她姑姑,当即身子一晃,差点晕过去。
“姑姑,你怎么了?姑姑?”
“月,月儿?”木秾花双眼浑浊,就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样,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扯着木月的袖子:“姑姑以后不能帮你了,你,自己要,要当心。”
花司寇体内的气息引被暂时压制下来,虽然还有隐隐的躁动,但已没有生命危险。她从辛芮怀中抬起头,冷冷地看着这姑侄情深的两人。
薄唇轻启,似笑非笑地讲道:“木姑娘不必担忧,你姑姑并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受到了点惩罚而已。你回去好生伺候,还是可以活个一二十年的。”
她说着,抬头看着辛芮,笑嘻嘻地讲道:“王爷,您说这个惩罚是不是有些重了?哎,谁让木老板自己硬要这样选择,臣妾只能准了她了。您说,这样做妥当吗?”
辛芮看着自己王妃笑得一脸无害的脸,以往的经验让他默默将“谋害王妃,当诛”几字咽了下去,默认了。
花司寇笑盈盈地转头对着几人道:“木秾花对本妃不敬,本妃已经处罚过。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揭过去了。都散了吧。木姑娘,可要好生照看着你姑姑哦。”
折磨一个人,最痛苦的不是取了她性命,而是让她生不如死。修为被废,形如枯槁,木秾花定是生不如死,还要让木月陪着她生不如死。
报复一个人,最厉害的不是说我要杀了你们,而是说我暂时放过你们。她可没说,不会秋后算账。
看着木有惨白的脸,花司寇笑得更加愉快:“木姑娘,本妃知道将这么大一个重担放在你的肩上,定让你很为难。但本妃也知道,你与你姑姑感情深厚,定会好好对待她的对吗?”
木月僵硬地点点头,显然还沉浸在木秾花的变故中没有反应过来。
花司寇笑着上前一步,认真地讲道:“那木老板的性命就教在你手上了,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妃唯你是命!”
好了,话已说完。她的夫君很给力,抱着她嗖地一下就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人。
木月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正好与趴着哆嗦个不停的木秾花跌到了一起,她当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回,不用虚情假意,是真的成了水美人。
旁边,牛不斯愣愣地站着,面上血色全无。他脑中只有花司寇那句话:“这件事暂时就这么揭过去了。暂时……”
另一边,辛芮带着花司寇没有再偷懒,直接一个瞬移接着一个瞬移,到了日月溟。
早这样不就好了?懒鬼真是没的救了!花司寇看着散发着淡蓝幽光的盐池,默默腹诽。
这日月溟没有神幽潭那般大,仅仅只有一丈方圆。但据说,地下却是暗河涌布,非常辽阔。
大概是盐池的缘故,这四周光秃秃的,并没有植被生长,显得有些苍凉。
辛芮往池边走了几步,长身而立,好似在等着花司寇。
花司寇此时倒是有些忐忑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王爷会陪我一起下去吗?”
辛芮没反应。
花司寇又问了一句:“这万一要是我压制不住,王爷在身旁,也好尽早压制不是?”
辛芮依然没有反应。
花司寇的脾气就要发出来:“我说你……”
“啊,辛芮你这个王八蛋!”她还未说完,就被辛芮一把提起,直接扔向了池中。
这日月溟名字是很好听,但再怎么好听,这里面也是一个盐池,装满了能咸死人的盐卤!即使这些盐卤是集日月精华精炼而成,但还是改变不了它很咸的命运!
花司寇一掉进去,就击起了漫天盐尘。那些末盐,不要命地往她身上涌来,间或还有几块虎形的印盐。
这也是人寻常修者不能接近日月溟的缘故。这些末盐大概是太寂寞了,只要碰见一个生物,一定群起而攻之。那“热情”,顷刻间就能将修者腌地只剩下一副白骨!
此时要不是辛芮用神念压着,她也早就成了一副白骨。
辛芮看着被盐卤包裹着、忙得连骂人都没功夫的花司寇,忽然觉得与女人相处要偷懒也是一门学问。比如有时候你理她陪她讲话反而比较省力,不然她会吵得你头疼,还会做一些令人头更疼的事情害你出更多的力。
又比如像现在这种情况,你得不惜耗用真气和神念去帮她解决难题,不然她会一直喋喋不休,最后还是会做出更多的令你头疼的事情。
他一边凝神压制盐池中暴动的盐卤,一边皱眉想着,在这种已经浪费力气的情况下,如何才能更省力一些。
花司寇原本觉得还能忍受,那些末盐循序渐进地涌入她体内,缓缓地调节着冰火。但是渐渐的,她发现那盐涌入的速度越来越快,量越来越多,到最后连虎形的印盐都成群结队的涌入。
她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喊道:“辛芮你是不是睡着了?”
正在偷懒的某人猛地一个激灵,认命地压制起来。他的王妃太精明,不好糊弄啊!此路不通。
有了辛芮的帮助,花司寇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末盐与印盐都被压制住,只能小部分涌入,与她体内的冰火之气融合在一起。
渐渐是,她体内的冰火平衡起来,那个难看的八卦慢慢变淡,到最后彻底消失无踪。花司寇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了回去。
这下,应该是真的没事了吧?
她动用微弱的神念,在体内一番审视,发现经脉之中的暴动之气已经被平复,隐患终于被拔除了。
她轻轻松了口气,将神念侵入丹田池中去看金疙瘩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当场吓得她尖叫起来:“诈尸了!”
坐在岸边打盹的辛芮被这一声惊叫吓醒,赶忙将她捞了出来,皱眉看着她。
花司寇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我的肚子里,肚子里……”
她要哭了。
辛芮一脸疑惑,抬手往她肚子摸去。但他的手才一靠近花司寇的肚子,就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开来。
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辛芮敛了敛神色,继续摸。
“哗……”又被弹开了。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变。辛芮则是一脸疑惑,而花司寇则是真的要哭了。
她肚子里那个孽种到底是谁的?还是个肉疙瘩就那么厉害,竟然连金尊强者都敢弹!
她可以不哭吗?花司寇心乱如麻,谁来告诉她,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肚子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肉球的!
她仔细将花大小姐的记忆翻了一遍,确定那位武痴完全没人敢要,压根不可能做出什么种出娃娃这种事情来的。
没错,与现代许多五好青年不敢娶女博士一个道理,这位金尊强者的无敌女强人将军大小姐,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调戏?估计连碰一碰都不敢。
花司寇皱眉凝思,那她肚子里那个到底是怎么来的?不会是这个异世大陆还流行无性生殖的吧?
她真的要疯了!
辛芮默默地看着自家王妃脸上变换不断的表情,很为难地,认命地抬手,又摸了上去。
但这一次,依然是同样的情况,他竟然再次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开了。他权衡利弊了一番,发现如若强行打开,耗费的心神估计会更多。
懒成精的他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那就只有……用嘴了!
“你怎么了?”
花司寇抽泣了两声,指着自己的肚子讲:“我,我肚子里,有个,有个孩子啊!”
辛芮呆了呆,而后脸立即黑了:“不是我的!”
花司寇骂道:“当然不是你的!那你能告诉我是谁的吗?”
辛芮脸黑如碳:“谁的?”
花司寇郁卒。
鸡同鸭讲,两人都不好了。
辛芮觉得自己有些生气,耗费力气想了想,觉得自己应当生气。当下将脸一板,严肃地问道:“孩子是谁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流行无性生殖吗?”
无性生殖?辛芮纳罕,这是什么东西?能省力吗?
随即,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竟然无师自通。耳根子慢慢红晕起来。这无性生殖一词,甚妙。
这人不讲话却脸红个什么劲?花司寇郁闷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不会真有吧?那我现在怎么办?”
饶是辛芮神经粗大,那脸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尽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念头。但他的王妃此刻很伤心,他若跑了,她肯定又要做令他更头疼的事情。
他皱眉想了想,问道:“是什么样子的?”
花司寇又胆战心惊地侵入神念查看了一下,与他描述:“就是肉疙瘩一样,五官还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而且还是金色的……金,金色的?”
她突然闭上了嘴巴,将神念侵入仔细一搜,发现那金疙瘩真的不见了。
她猛地一惊,用神念去拍了拍那五官模糊的娃娃,轻声唤道:“金疙瘩?”
没反应。
她又喊一声:“金疙瘩?”
那肉团似乎有些讨厌被打扰,有些不耐地扭动了一下,算是回应了。
花司寇已经彻底目瞪口呆,惊得魂都要没了。
谁来告诉她,她凝出的元婴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的? 痞妃催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