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
凌晚香的七夕夜是特别的。
这一夜,她是全凤城的花魁。
雪坊的白纱内,她一丝也不挂,玲珑的身形彰显了女人的婀娜,若隐若现的乳沟撩人的惹人暇思。
乌黑的长发上一条白色的绢子随意的一绑,慵懒如被阳光晾晒了一整天的牡丹,除却了富丽,只娇柔的释放它夕阳下的绚烂。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那羽纱后的倾城容颜,除了自己,除了鸨儿就再没人瞧过。
而她的初夜注定了要在这七夕的夜里成为凤城茶余饭后的笑谈。
一个女人的初夜惊动了整个凤城的人,无论男人女人皆卷进了她的无奈。
她,似乎可以骄傲,也可以无视天下的女人。
她,眸中只有哀凄无限。
她无法把握那个给她初夜的男人是谁?
只要是个男人,只要他是这一夜里暖香阁内最有钱的男人。
他,就可以取了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落红。
七夕,于她,只是虚幻的一场繁华,当喧嚣落尽,当她从少女蜕变而为妇,那冰清玉洁的凌晚香从此便消失无踪了。
从此,她只是男人身下的小宠,所有的笑再也不会真切。
当盈白的玉足踏在鲜红的地毯上,红与白在男人们的眼波流转中变幻着它的绝美迷宫。
不怨天,不怨人。
那双会说话的眸子一眼望穿了所有的男子。
欢呼,叫价此起彼落,她卑微的立在万千的男人面前,任凭他们对她的品头论足。
鸨儿的声音,五百万,过了五百万的价码她的面纱就会揭下,否则今晚她的面就只给那唯一买到她初夜的男人看去。
“五十万。”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二百万。”
……
价码在飙升,她的心在狂舞,秋风扫落叶般地只有凄凉。
“三百万。”
“四百万。”
就要五百了,眉头突的一跳。
她在害怕吗?
这一天,是鸨儿等了十六年才盼来的,她的兴奋与尖叫比男人们还来的猛烈。
远远的,一匹白马架着一辆白色的车不疾不徐的驶进来。
暖香阁第一次有了马的踪迹。
钱,只要有钱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大门口进来。
马车停了,在人群的叫嚣中远远的停在边角上。
车,驶不到近前。
五百万。
终于到了鸨儿的价码线上,她的芙蓉面就要给所有的男人看尽了。
“婊子就是婊子,装什么清高,快摘。”
“快摘。”
“快摘。”
……
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落,催促着她的手一把扯下那挡尽风华的轻纱。
扯吧。
无数的呐喊声想在凤城的天空之上。
她无措的轻轻抬手,那面纱摇摇欲坠般的随着她的手一起抖颤。
“一千万。”
“我要她的初夜。”
“我要她的面纱不能揭。”
那声音仿佛夜莺轻啼,仿佛小溪击流石,仿佛幽兰乍吐芬芳,仿佛淡露轻叩着晨曦,
她的手乍然停住,遥望着那声源的来处,心生惊喜。
人在车内,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
鸨儿呆在场中央,一千万,她几辈子,不,几十辈子也用不完的花花黄金啊。
暖香阁,一瞬间万赖俱寂,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一千万,他们没有听错吧。
这男人,注定争得了凌晚香的头彩。
而好戏,似乎还在后头。
“再一千万,这香间坊就归我,我送这台上的姑娘了。” 倾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