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的画总不及舞来的擅长,却也别俱一格。
她喜欢画蜻蜓画小鸟,画三只脚的流浪猫,却远没有娘与淳于那画中的细腻。
谈话间,夜渐深,月已斜。
望着淳于的坦然,那一夜的梦魇倘若是真的,她也没了怨气,命吧,她只叹那是她命中注定的一劫。
送走了淳于,悄无声息的站在园子里,对了满天的星星叹着气。
人生若只在初相识,那该多好。
风吹的鬓发飘飞,想起那睿祥的棋赛,已恍若隔世。
“诺儿,还不睡吗?”
“娘,我不困,还想在这园子里呆会儿。”
“去那边坐吧。”娘指了指园子里的秋千,向着那里走去。
随在娘的身后,娘真是懂得她的心,女儿的心事终是瞒不过娘吧。
秋千是她的最爱,每每烦心的时候就会坐上去,轻轻荡着,消解心底的积郁,涤净一份心情。
“诺儿,娘看着这慕蓉公子不错。”
“哦。”伊诺娇羞无语,女孩家,原来她也是如此的矜持。暗地里想想还好,被娘说出来,她还真是嫣红了一张小脸。
“瞧,咱们家的诺儿长大了,也要嫁人了呢。”娘调侃着她,倒是难得一见的开心。
“娘,诺儿与慕蓉公子只是初识。”
“是吗?什么时候认识的。”
“棋赛啊,诺儿说过的,娘忘记了吧。”
“慕蓉公子是那个状元吗?”依稀想起伊诺说过那棋赛的状元姓慕蓉,难道就是他。
“是的。”
“真是棋画各有一绝,娘看着他也不是凡人。”
“娘……”
“看着今儿个他瞧你扭了脚踝忧心的样子,足见他对你的心意了。”
“娘,没影儿的事,可不许乱说。”
“娘是过来人,这样好的公子,诺儿可千万不要错过了。”
“娘,天晚了,去睡吧。”岔开话题,伊诺实在是不好意思同娘再讨论淳于与她的事情。
“好,去睡吧。诺儿,可不要让娘失望啊。”起身嘱咐着伊诺,做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吧。
“我再坐一会儿就去睡了。娘,你先走吧。”
皎皎月光,嫦娥玉兔,多少的孤寂多少的辛酸,除却哀伤,其实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极致。
盈盈的起身,今夜她的梦一定美好,那过往的梦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再不去想了。
黑衣人走了,淳于也才离了香间坊,今夜终于可以安枕入眠了。
褪去衣裙,沐浴之后,静静地躺在床幔中,想着娘的话,对淳于,只多了一份不懂的情愫,这情缠绕着她的心,却更多无措。
而未来,仿佛是遥远而不可及的梦,连日来的担惊一直扰得她没有睡好,恍惚中,轻阖了眼,沉沉睡去。
却不曾想,人再次入梦。
从暖香阁的床上再到了竹屋的床上,一路熟悉的风声与水声,人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扛在肩上。
闻得那沉香,竹屋里正燃着暗暗生雾气,努力的睁开眼,终于望见了竹屋中的一切。
清幽的月光下,竹桌前,一男子正背对着他挥笔作画,瞧那身形,是淳于。
想要张口叫他,却无法出声,只能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
良久,他放下了手中笔,拉了窗帘,转过身,轻轻的向床前走来。
他的脸一片潮红,一如当初在梅山上所见。
望着床上的她,慢慢的倾身,脸贴上了她的脸,滚烫的热度再次让她迷朦。
淳于,他一定是病了,却依旧说不出话来,浑身软软的,只任他为所欲为。
“诺儿,是你吗?”他呢喃着缓缓覆上她的唇。
先时,伊诺还强烈的抵触,却在他缠绵的攻击下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
从舌尖到耳垂,那热烫的触觉掀起了她的阵阵颤栗。
那颤栗忽而敲响了她脑中的警钟,手软软的举起推柜着他的胸膛,他却恍然不觉般继续着他的热情。
她的理智刹那间崩溃,身体诚实的期待他的更进一步。
一双柔荑不自觉的环上了他的脖子,依旧滚烫如初,想要汲取更多。
“诺儿,不要走,不要让梦醒了,好吗?”他再度喃喃而语,轻柔的语音注入她的耳中。
手上的缠绵让她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他的话中之意,梦吗?就当这一切只是梦好了,虽然她清楚的瞧见了他,可是无声无力,一切又真真假假,是梦是幻,是真实,分不清也想不明,索性任自己放纵而沉沦。
神智在飘浮。
窒息。
喘着粗气,酥麻席卷了她的身体,雪白的胴体泛起点点红晕,仿佛一朵朵盛开的小梅花,氤氲了一室的淫糜。
“诺儿,给我,好吗?”他乞求着,身上的热度在一分一分的增长,增长,如果再不释放他仿佛会将自己燃烧殆尽。
她抑制不住的轻吟出声,眸眼间的迷离已写尽了她的欲望。
轻轻的磨蹭着,小心的徘徊着。
望着她赤裸的娇躯,他再也遏制不住自己,得偿所愿的那一刻,他仿佛入了云天之间,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是幸福抑或伤心,分不清亦辩不明。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怪异的是他身上的热度在慢慢慢慢的消减。
未待她从迷离中清醒过来,他人已昏睡在她的身旁。
伸手抚摸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庞,清晰的温暖袭上心间,柔柔的贴在他的身上,阖了眼,只想让这梦继续而继续…… 倾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