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我去找天山雪翁,你们的脑袋就先留在头顶上,倘若找到了天山雪翁凤儿也醒了,我就饶你们不死,否则,我还是要让你们送葬。”独孤傲刺红了一双眼睛说道。
“皇上,只怕凤姑娘再也受不得那颠簸了。”太医却在这时阻止了独孤傲的疯狂想法。
“那你说,我就与她一起在这大帐中等待她的死亡吗?你们救不了她,不是吗?你们给我一个希望,给我一个她可以活过来的希望。”独孤傲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面对凤紫若惨白如灰的脸,他的心早已碎了。
那怕她死去的心折磨的他每一刻都不得安宁。
“皇上,那就重新再为她的伤口上了药,再多包扎几圈吧,否则那伤口要是在崩开了,只怕不止是留下疤迹那么简单了。”
“好吧,给我药给我布,我亲自为她上了。”他会轻轻的,一定不会让她疼了的,想到她肤如凝脂的胸口上会留下的那道狰狞的伤疤,他就忍不住的心痛,凤儿,倔强的凤儿也会自杀。
幸好,她再醒来她已经没有了记忆,否则,她一定还会再一次的自杀。
只是,她还会再醒来吗?
当药与药布一一的摆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的时候,独孤傲喝退了所有的人。
她不喝药,她就是不肯喝药,似乎在潜意识里她自己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死亡。
独孤傲拿起了桌子上的芦苇杆,在这寒冷的冬天,那是极难寻到之物,那普通的却是可以拿来救命的东西。
每一回的药送到她口中都会不由自主的再流出来,这才让他想到了这空芯的芦苇杆,他含了一口药,苦涩的药汁就在他的口中,芦苇杆送入了口中,他闭着气,生怕那药散了出来,他撬开了她的唇,然后就在一条窄窄的缝隙间将另一头的芦苇杆送了进去,直插入她的咽喉,只要药到了那里,他就不相信她还能吐出来,只有喝下药,她的生命才有希望,凤儿,你一定要活下去。
独孤傲一遍一遍的念着,然后就这样一口口的将那一小碗的药汁终于尽数的送入了凤紫若的口中,象是心里作用一样,当她喝完了药,虽然她还是在沉睡中,虽然她的手脚还是冰凉,可是,他却觉得她的面色似乎真的好些了呢。
手指轻轻的掀开了被子,露出了只着里衣的她的身子,雪白的里衣里她的胸脯有规律的微微的轻动着,那动感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这就足矣,这就足可以创造生命的奇迹,他会救活她,他不许她死,她就不可以死,他霸道的在心里默念着,她要是死了,他追到阴朝地府也不会放过她的。
衣带悄开,然后是一层又一层的的白布,那已经渗透了的红色的血迹告诉他,她的伤口又在恶化了。
一圈一圈的打开,她的身体在四周温暖如春的火热中还是冰凉的。
独孤傲终于看到了那个伤口,伤口并不大,只是刀尖的轮廓罢了,但是,重要的是那刀尖插入的深度,幸好没有命中她的要害,虽然只是伤到了皮肉,但是却还是让虚弱的她差一点的要了命。
那痕迹真丑,可是真正让他忧心的不是那丑陋而是她的性命。
凤儿,你这个傻瓜,你这个笨蛋,你明明已经看到了我与南宫寒,明明知道我们一定会救下你,为什么你要傻傻的自残呢?
你果真就是不想要看到我吗?
你却失忆了。
或者,这是一件好事,那么,我与你就从头来过,只当如初见吧。
他轻柔的洒上了药粉,手指每一次轻触她肌肤的时候,带着的都是他的轻颤。他真的很想她,想她,想她的一切,她的思想她的灵魂她的身子,只是这些,还会是他的吗?
当她醒来,当她恢复了记忆,一切都会是另一番的让他无法掌控的景象。
药粉均匀的洒满了她的伤口,她会好的,他祈祷轻念,然后再慢慢的为她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布,不能松也不能紧,他居然认真的跟着太夫学会了包扎,那是因为他不想让那些大夫看到她的身体,她只属于他,从今以后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即使是受了伤,她的身体还是如记忆中的美丽,如果不是他亲手杀了他与她的孩子,此刻的他早已当爹了,可惜,所有的时光都不能倒回,所有的经历的一切也再也无法改变,所以,他只能认命了,他没有孩子,这是他的报应。
如果她醒了,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孩子,让她在孕育中快乐开心的过着每一天,只是想要让她开心,她的记忆最好就再也不要恢复吧。
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伤口也终于包扎完毕。
他伏在她的床边,他需要休息,否则,他绝对无法应付那即将的行程,两百里地呀,他要背负着她去见天山雪翁,他一定要找到那人,否则,凤儿真的不治了。
睡了,有她在身边,他便睡的酣香,甚至再也没有恶梦了。
凤儿,是你把我抛入了地狱,所以,也要是你把我从地狱中拯救过来。
他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她的空气,他睡了足足有两个时辰,当天再一次亮起的时候,独孤傲醒了,即使睡着他也是惦记着她的生死。
为她裹上厚厚的狐裘,让那软软的皮毛散给她一份温暖,他还是坐上了马车,因为,他不想要寒冷凛冽了她的身子。
天山,在出发的那一刻是那样的遥远,可是,那却是他唯一的选择。
除了马车夫,他呼退了所有的人,他直接把天朝的兵权交到了谨的手上,这样的时候,除了谨,他没有谁可以再相信了。
谨是他同父同母的唯一的兄弟了。
只要谨不觊觎凤儿,他就不会动他,否则,也别怪他不顾手足之情,他的凤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凤儿。
独孤傲亲自抱着她,他只想为她减去这颠簸的雪道上带给她的痛苦。
她的伤很深很深,她很痛,他一直知道。
看着她淹淹一息的小脸,他的心时开始自责了,或者,真的是他错了吧,他不该那么强悍那么强势,可是,他就是这样做了,在与佐峰的交战中,他满可以从南宫寒的手中夺回她的,可是,就为了让南宫寒顺利的带走她,他才放手了追逐,他败了佐峰,却也任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所以,他才要重新夺回她。
想到这里,他又没有错了,他没有错。
天山,他终于带着凤紫若来到了天山脚下,这一路上,药与水不停的从芦苇杆中送入她的口中,也唯系了她孱弱的生命。
她的手依旧冰凉,可是呼吸却变得沉稳,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日夜兼程中他的相陪。
凤儿,我们到了,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天山雪翁,你会好的,你会醒来的。
独孤傲舍下了马车,他却不敢背着她,生怕他背着她的时候,一不小心让她从他的肩头滑落,那么,她的伤口一定会更疼更痛。
昨夜里他又一次的为她上了药,伤口依旧,象是在向他怒吼一般就是不肯愈合。
所以,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让她的头倚着他的胸膛,如果她是醒着的,她一定可以听到他的心跳,他的心跳里想着念着的其实还是她。
几乎垂直的山脉,他攀爬着,只是那绵延数十里的山脉让他根本无从找起。
就去天山顶,那太医说过,天山雪翁会在天山顶。
她的小脸除了可爱的小鼻孔,所有都被他捂的严严实实的,他要倾听她的呼吸,然后带着她在这绝难看到生命的冰川雪原中寻找生命的奇迹。
远远的,雪白的世界里,独孤傲突然间发现了一个黑点在迅速的游走在山间,他突然间兴奋了,他抱着凤紫若艰难的奔向那小黑点。
嗓子已经干渴的喊不出话来,因为女子的不醒,他已心如刀割。
近了,那是一个人影。
“天山雪翁。”他清了清喉咙,然后铺天盖地的哑着嗓子向那人影唤道。
那人影却继续走他的路,根本不理会他大声吼叫。
“天山雪翁,请你救凤儿。”他是天朝的皇帝,可是在这一刻只要能让凤紫若醒了,他宁原放弃他的皇位,宁愿再也不去野心勃勃的拼争。
从前的恨,从前的野心,再遇到淹淹一息的凤紫若的时候,一切都退而成为其次。
一遍遍的呼喊,伴着一道道的回声,人影终于在风雪中停伫伫立,他转身,须发皆白而又仙风道骨,仿佛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翁一样。
“天山雪翁,请你救凤儿,请你救她一命。”他奋力的冲过去时,身子已经摇摇欲坠,这一路他都不曾合过眼睛,凤紫若一日不醒,他便一日无法让心安宁。
天山雪翁静静的对望着他,然后他看向了独孤傲怀中的女子,“我可以救她,可是,如果她真的醒了活了过来,你要让她陪着我一年,答应了,我就救她。”天山雪翁捋着胡须,淡淡的微笑挂在唇角,他似乎再为凤紫若而赌,赌独孤傲会不会放手了她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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