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车回去。”
阿琛从车上下来,换上顾寒生来开。他打动引擎猛地开始打方向盘往回走。车子在马路上飞快的行驶,滴滴的喇叭声连绵不绝。
到了刚才离开的十字路口却没有看见那抹清瘦的背影,他一脚踩刹车从车上下来,一眼便望到了尽头。他心头有火,奈何抬眼看了下这雨势,所有的火气都没有,瞬时间换上了一脸焦急。
他开车又去了医院,才知道她最近都没有来医院。
转而想到苏家,眉头一皱,打电话让阿琛专门过去跑了一趟。
雨势越下越大,瓢泼大雨浇着这个城市,将连日来的雾霾浇了个干净。第一次顾寒生觉得这个城市很大,他想找她,竟然不知道去哪儿找。
心头烦闷的紧,他慌慌张张的医院出来,出来时坐在车里,搭着方向盘却毫无目的。
他打了苏浅卿的电话,关机……一拳猛地砸在方向盘上,想起那天在浴缸里,她拼命向后退的样子,心头却突然有些愧疚。
他当时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绪,却忽略了她。想到她在床上妩媚的勾引人的样子,却又更觉得烦躁。早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药,他也不该强迫她。
但他顾寒生从来又都是桀骜不驯的,做过的事情又何来后悔这一说。
他将车子开到市中心的一个奶茶店门口,他顶着雨势走进去,看见苏浅卿背对着门口坐在靠窗的角落。他目光里原有的愤怒火苗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瞬间,突然被浇灭。
他点了一杯黑咖啡,在她对面坐下。
苏浅卿正在低头看卡布奇诺,她眉头皱着,因为心事太多,脑袋容量有些不够。猛然抬头看见顾寒生那张脸,她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瞎跑?”
她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又心里觉得烦闷,也懒得开口问他,反而起身要走。
“苏浅卿,你坐下!”顾寒生挑眉,眸子仍旧换上一贯的冷漠,但若是细细看,却能看出这眸子倒映着苏浅卿的时候,闪着别样的光泽。
苏浅卿把钱给了服务员就走,她穿着拖鞋,站在门口,有雨丝顺着落在脸上。
她虽然对顾寒生动了情,但是在动情之后受伤的却还是她。她想,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那么趁她还能选择的时候,就早点离开。
但……她真的有选择的机会吗?
下一秒顾寒生追出来之后便一把将她拥住。
男人这个动作来的意外,让苏浅卿措手不及,她惊讶的张开嘴,还未开口,男人便抢先一步开口道。
“我们结婚的三年,我也并不是没有关心过你。你喜欢喝这家的卡布奇诺,喜欢在下班的时候,去公园溜达。聚会的时候喜欢吃火锅,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
他说的深情,将她的生活习惯摸得清清楚楚。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这个男人是已经认识了三年的男人。他既然都懂,为什么要装作陌路人一样的对她?
苏浅卿张了张嘴,喉咙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我以为那三年我于你来说是个透明人。”
“娶你,是父母的安排,离婚原本是我的安排。我从没想过我会对你感兴趣,苏浅卿,我可能真的爱上了你。”
他从来不会逃避自己的感情,他做事向来不羁,想清楚这份感情以后,也不想隐瞒自己或者隐瞒她。
苏浅卿睁大眼睛,她目光望着雨滴落下的房檐,硬生生的被他抱着,忘了反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感情到了某一个程度,就无法隐藏。或流露在眼光里,或流露在行为里,或流露在小情绪里。
她自知爱上了顾寒生,可没想到在想抽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了这番话。
“女人,你已经是我的人,所以休想跑掉。”他话锋一转,又成了往日里的霸道模样。
苏浅卿心头觉得好气,但又觉得好笑。
“顾寒生……你……”她刚要说话,男人就压低身子的贴上了她的唇瓣。
他吻得用力,带着冷意的舌尖窜入她的,便舍不得松开。牢牢地锁着她,其中夹杂着尼古丁的淡香,他单手扣着她的腰翘,拦住了苏浅卿向后退的动作。
他的吻,霸道至极,在苏浅卿向后退的时候,他吻得更为用力,怎样都不松开。
直到咖啡店里面和外面站了好几个被挡住去路的客人发出不耐烦的埋怨时,他才松开她,牵起她的手就塞入车里。
苏浅卿呼吸还未稳,喘着气,脸庞红着,她咬着下唇,仿若能滴出血来。
“顾寒生,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要和你谈场恋爱。”他说的轻描淡写,却也不顾苏浅卿的反抗,继而又道:“从现在起,你可以换一种叫法,阿生,或者老公。”顾寒生磁性的声音里带着平日里的调侃。
阿生还有老公?这两个称呼光是在心里想一想,她就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我叫不出来。”
顾寒生眯着眸子,嘴角勾笑道:“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来。“
……
新闻不知道是怎么流露出去的,整个临都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上,新闻上等主流媒体无一不将事实夸大。
苏浅卿嫌少出门,但每个星期的两次门诊却避不掉。
周二门诊,苏浅卿早早地到了医院,还未走到办公室,就在走廊里被人堵住了去路。
她看了一眼来人,冷冷的挪开目光想视若无睹。却被苏炳平大声喝住:“我活着一天,就是你父亲!”
“我活着一天,你也不会再是我父亲!”苏浅卿反讥,心中不免觉得嘲讽至极。
苏炳平老脸一红,“卿卿,我们父女两个就不能坐下来静静地跟我谈谈吗?”
“我跟你不是父女,也没什么好谈的。”母亲时候,她被迫加入顾家,但这些都不是她最痛恨的事情,最痛恨的是顾寒生给她的那张报告证明单。
“卿卿,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想起母亲的死,她心头的恨意便涌了上来。
她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苏炳平,“你是想坐下来跟我算算当年如何害死我母亲的帐吗?好,那我们可以谈谈!”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一个月有余,苏浅卿仍然记得上次看见苏炳平时候的情形。她现在的心情与当时并无两异。
“我怎么会害死你母亲,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啊。如果不是最爱,我怎么会在多年后重新找回她,想跟你们母女两人重修于好呢。”苏炳平的声音带着沧桑以及祈求。
他乞求的望着苏浅卿,珠黄的眼睛里,带着些许的泪花。
苏浅卿心头一颤,她从小生活在胡同里,被同龄小孩欺负的时候,她就期盼着自己能有个爸爸,然后像英雄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但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长大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但她发现,自己的父亲同样也是别人的父亲,而原本属于她的家却住着别人……
她对苏炳平的感情和恨意是相对等的,爱之切恨之深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亲情和爱情都一样,在期待的时候同样会被伤害。
“那你说,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当时你不是看到了吗?你母亲遭遇了车祸,而肇事司机也已经被缉拿归案。”
两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窗外阴雨绵绵,乌云一点点的压低,让苏浅卿心头压着的石头越发沉重。
“你今天来找我做什么?”
苏炳平见她脸上有了软意,赶忙说明道:“我看到新闻说你被记者拍到和另一个男人上床。我专程来找你,是希望……”
后面的话他噎在喉咙里,看苏浅卿面色还算正常,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做顾家的夫人,我看顾寒生对你是有感情的,虽然你们当时签了离婚协议,但是你现在讨得顾老太的欢心,又回到顾家住,你应该早日生个孩子抱住自己的地位啊。”
“然后呢?”
“只有这样,苏顾两家才能继续合作啊。这几年的生意倘若不是顾家帮衬着,你爸爸我恐怕早就……”
“呵。”苏浅卿冷笑一声,她看向窗外避雨的两只麻雀,想到自己现如今与顾寒生的感情,再看看眼下的苏炳平,又觉得十分讽刺。
“你还记得我签了离婚协议书回家的时候吗?苏炳平,你以为你的女儿是什么?是用来做交易工具的吗?”她鼻子一酸,但强忍着自己眼里的湿气。
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自己是苏婉儿,永远是被疼爱的那个。
苏炳平被她这么一说,目光陡然一颤,当下便手足无措起来,“卿卿,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父亲啊。”
“父亲?你何时尽过半点父亲的责任!” 总裁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