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郑秋刚见此,立刻便喊了起来,永和宫自此一片混乱。而京城中的神勇将军府外,一个白袍僧人出现在门口。他抚摸着白须,朝守门的士兵小声说着什么。不久之后,端木摇便亲自出门迎接。
这一切,都被将军府外的暗卫收入眼中。白马寺,老主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摇儿,时机已到了吗?”白袍僧人刚一入内院,便急着问道。
“李叔,别着急,我们坐下再说。”端木摇朝白袍僧人一笑,随即拉着他坐在了凉亭中。“李叔,宫中传来消息,皇上、皇后听闻小郡主死讯,一病不起。”端木摇冷笑看着白袍僧人,“等了二十多年,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是吗?没有想到,那个狗贼,让我们等了二十多年呀!”被称为李叔的白袍僧人随即将一身的僧袍撕碎,扔到了荷花池中,“那么我这一身的佛衣,就不用再披着了!”
“那是,现在凤天扬一病不起,已经三天没有上早朝了!而后宫我们的探子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更是已经昏迷了三天,不省人事。这样下去的话,我想,明日,大臣们就会开始商讨摄政一事!”多年耕耘,终到收割时候,端木摇内心也不禁惶惶然。不过,在看到李叔之后,他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李叔,是当年他父亲身边的一员小将。只是,在他们家遭到满门抄斩之时,拼了一身本事,硬是从官兵手中救下了他,还有还在襁褓之中的容玉。只是,那时为了掩藏他们的行踪,不得不入寺当了和尚。只是,他们虽念着佛经,却心系复仇大业。白马寺虽红火,佛家箴言始终不能消化他们的仇恨。
“是呀!现在玉合国与罗浮国两国争端不断,边界不时小乱频起。这个时候,除了那个老顽固的郑秋刚,朝廷之中,你的地位就扶摇而上了!”李叔摸了摸白胡子,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将胡子一扯,白胡子下,黑胡子长而密,也证明了他的体能依旧,堪比当年。
“那李叔,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将城外的精兵全部调回京城?”端木摇询问着,这一批精兵是李叔几十年秘密训练的,实力可见一斑,若真到了要逼宫之时,这力量便不容小觑。
“诶?不急!想必那凤天扬早就察觉到了什么,我们不急!反正,摇儿,你还年轻着。身子骨比那老头子硬朗着呢,不用着急,我们还是再等等,看看局势再说。”李叔摆摆手,反驳着。
端木摇犹豫了一下子,随即也点点头。
“也好,我正愁着,若要将那些精兵带进城,安排住所的问题呢!这样也好,我也可以安心对付那些老顽固了!”端木摇眼中精光一闪,随后看着李叔,便笑了开去。
当年,镇国将军端木峰的灭门惨案的参与者,如今仍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在朝中任职。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老贼凤天扬的太师了!只是,老太师一向颇有威望,想要将他扳倒,恐怕得费些功夫。
“摇儿?你是不是在忧虑上位一事?不要愁,顺其自然吧!”李叔看着端木摇双眼迷离,便知是在思考怎样取得摄政大权。不过,以他的阅历,也清楚玉合国如今的朝廷大员。一些胆小如鼠,再加上一些嗜钱如命的,这就占据了大员的一半了!剩下的,那些老古董老顽固,现在也都不管事。而最难办的,恐怕就是还在朝中影响深远的丞相郑秋刚了!
“不过,对付郑秋刚这个老狐狸,其实方法很简单。”
“哦?李叔,你有什么办法?”端木摇眼前一亮。太师久不在朝,他不用有顾虑,只是郑秋刚,人虽老,但精明着呢!所以,想要将他拉上他这条逆风而行的大船,得费一番功夫。
“我记得没错的话,郑秋刚还有个云英未嫁的小女儿,名叫郑香香。人虽长得美,这些年却被你那个夫人压一头,偏偏她心有不服,所以婚娶上一直低不成高不就的。现在,郡主既然已经去了,不妨,你娶了她吧!”李叔眯着眼,端木摇如今虽二十几了,膝下却无儿无女。虽说,是多年战事耽误了他的人生大事,可是,毕竟无后为大。
“李叔……”端木摇本能地反感这样的建议,可是看着李叔殷切期盼的眼神,他的嘴也软了下来。随后,才舒了一口气,暗暗点点头:“李叔,我知道怎么做了!”
“表哥,听说你要娶丞相的小女儿香香?”这边,端木摇还没开始动作呢,那边,容玉便听到了风声。
“哦,玉儿呀!你身子怎么样了?”端木摇看着容玉,几天休息下来,她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只是身子走动的时候,脸上依旧会抽搐着,应该是牵动了伤口了!
“表哥,你真的要娶香香吗?”容玉却丝毫不关心自己的身子,双眼盯着端木摇。
“玉儿,紫儿已经走了!我总不能一直当个鳏夫吧!而且,李叔也一直希望,我能为端木家延续血脉。毕竟,如今端木家,只剩下你我两个人了!你一直都说不嫁,我也不好强求……”端木摇脸上带着笑,有点勉强。被容玉仔仔细细一盯,越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好了,你既然能走动,看来身子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也好,李叔说,若要再娶的话,要抓紧时间,不然还要守丧三年!”端木摇说着,站了起来。他已经约好和郑秋刚谈婚娶一事,现在就准备要出发。
“表哥,你难道就没有考虑一下自己的感觉吗?娶凤紫儿,是为了牵制皇上,娶香香,又是为了权势,你为何都不为自己想想,好好考虑一下呢?”容玉猛地站起,看向端木摇。
端木摇却转过了头:“玉儿,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承受,不能选择。”
从他们在灭门惨案中活下来开始,他们的生存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只能时时刻刻防备着,时时刻刻谨慎着,这样,才能保全他们的性命。而如今,在他们即将复仇之际,他,端木摇,更不允许自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可是……”容玉的话还没说完,端木摇便袖袍一挥,大步走了出去。“可是,你都没有好好转身看一眼,我只是需要你好好看一眼而已!”容玉喃喃着,瘫坐在椅子上。
“小姐,你怎么了?”花落走了进来,气喘吁吁,却发现小姐并没有如她想象般的,笑颜逐开。“小姐,你不要一个人独自伤心啊!你的伤还没好,要开心点!”花落的脑袋瓜子转了半天,却只是这样安慰。
“花落,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容玉抬头,却是满脸的泪痕,吓傻了花落。
“我明明知道,表哥心中并没有我,我还傻傻等着……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没有看到我,即使是仇人的女儿,他还会逗弄几下,而我呢,就只是好好吃,好好穿……”容玉脸上苦笑着,“我的等待,究竟值不值得?”她默默问着自己。
已经十八了,寻常人家的女儿,一般十二三岁就订了亲,及荆便成婚。而她,傻傻等待了这么多年,推掉了那么多婚事。这样的守候,这样的等待,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姐,你就不要伤心了!将军说不定,说不定,只是心情不好而已!”花落不清楚容玉心中所想,也只得这么说。
“他心情不好?呵呵,凤紫儿那贱人死了?怎么可能!”容玉的声音忽的大了起来,花落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欺君大罪!”
“怕什么?她凤紫儿一个人尽可夫的贱女人,我为何不能说?”容玉大笑着,看着花落,脸上的狰狞迅速转为脆弱,“可是,我陪伴了他整整四年,四年的青春,我都在等着他!可是,他不懂,他不懂……”
“小姐……”花落为难着,服侍了这么多年,她也清楚小姐心中所虑,只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们再怎么有情,又如何。将军依旧那一副模样,不冷不热。
“小姐,将军未必对小姐无情,不妨,我们争取一下?”花落眼珠子一转,一个点子浮上心头。
“怎么争取?”蓦地,容玉安静了好一阵子,才幽幽问着。
“上回,咱们对付那个贱女人的药,好像还没有用上哦!”花落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容玉,“据说,只要将军人事不知,做什么,不是由我们定?等生米煮成熟饭,小姐,你害怕将军看不到你?”花落说着说着,脸上越来越兴奋,最后甚至跳了起来。
“可是,表哥一向都不碰酒的……”
“将军不是一直会和那些兄弟饮酒同乐?”花落脑子一转,计上心来。看向容玉的时候,她已经将脸上的泪痕全部抹干,重新恢复了自信的模样!
“端木将军,今日怎么有空,约老夫出来一叙?”京城最大的天福茶楼中,丞相郑秋刚抓着他的山羊须,含笑看着端木摇。
“郑老取笑了!”端木摇恭敬地给郑秋刚倒了杯龙井,“郑老,尝尝这天福茶楼的招牌,我们再详谈如何?”
“好好,老夫也是好久没有品茶了!”郑秋刚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点点头。
一杯茶下肚,端木摇才斟酌着开口:“是这样的,不瞒您说,现下小郡主突然逝去,我如今年纪也大了……”端木摇绕着弯子,看郑秋刚一脸兴致盎然的模样,随即狠下心:“小子听说郑老的小千金,如今待字闺中……”言及婚事,端木摇脸红耳赤,而郑秋刚在愣神之后,也立刻反应过来。
“啊,这样啊!小女确实还云英未嫁。只是,目前求娶之人过多,老夫也在为难啊!”郑秋刚摸了摸胡须,一杯茶下去,脸上笑开了花儿。他的小女儿,如今已是十六岁,女儿家这般年纪,即使再花容月貌,也难以找到婆家。何况,他最疼爱的小女儿,非青年才俊,非合眼缘不嫁!这就叫他苦恼了许久,手中虽人选很多,但挑来挑去,郑秋刚愣是没有找到让女儿看着爽的!
只是,端木摇嘛……
郑秋刚再次看了看端木摇,身世不说,就目前的权势,确实可以让小女儿闭嘴了!这样貌上,也算得上是上佳之选。只是,这脾气……就不知道对不对得上香香的口味了!
“郑老,小子是带着诚意问您的,要不您回去,好好考虑考虑?”端木摇说着,便起了身,作了作揖,离开了酒楼。
“哎!”郑秋刚摇了摇头,端木摇呀端木摇,你虽权势滔天,却始终不懂人情世故,这样的性子,在朝廷之中,始终没有立足之地呀!如今,即使有他和太师两人撑腰,尚且能够安稳一时,只怕当年的事情揭发了出来……那等待玉合国的,便是无尽的悲哀…… 将军夫人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