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行之和许倾城都极力地想要忘掉视频的事,并且两人在相处中,谁都不曾提起过。
可出了门,外面滔天的流言蜚语,终归还是无法忽视。
那天许倾城要去做产检,陆行之提前让人跟医院打了招呼,清了场。
但过程中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到了医院门口,刚下车一大批记者就冲了上来。
看样子,是早就等在那里了。
陆行之一把将许倾城按在自己的怀里,目光阴鸷地扫了一遍。
记者们都被震住,全场安静了好几秒。
然而,还是有不怕死的站出来,大声地问道:“陆总,听说您太太就是前段时间轰动整个临城的那段视频的女主角,请问这事是真的吗?”
“陆总,您怀里的女人就是您太太吗?”
“陆总,听说您太太怀孕了,那么您是否对这个孩子的由来产生过怀疑呢?”
“陆总,华远集团的员工说您已经辞去总裁之位,这事是真的吗?”
“陆总,您真的不介意您的太太和别的男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吗?”
“陆总......”
铺天盖地都是极其尖锐的问题,别说是许倾城了,纵然是陆行之见惯了这种场面,这个时候也是有些吃不消。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牵扯到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吧。
他不说话,只是给林实等人使了个眼色。
林实点了点头,随后吩咐了一直跟在身边的人。
刚刚是因为事出突然,所以才给了那些记者冲上来提问的机会。
但眼下,十几个保镖齐齐上来,将围着的记者一一拉开。
拉扯过程中,有人‘很不小心’地被记者摸到了后腰处有一块硬硬的东西。
顿时,那个记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猛然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
林实走过去,微微弯腰将那个记者拉了起来。
过程中,他笑着说:“这位记者朋友,你没有摔伤吧?”
记者已经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只能摇头,话都说不出来。
临城素来有着黑白两道,白道以商业巨头陆家为首,黑道以左家为首。
虽然近些年来,左家也开始慢慢地进入商界,处事也变得十分低调,但这并不能让人忘记当年的左家是多么地凶残。
原本黑白两道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生意。
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大约从五年前开始,陆家和左家,从一开始的没有交集,慢慢变成了仇敌。
左家总是在商业上不知不觉地和陆家作对,而陆家,也听说暗地里培养了很多杀手。
眼下旁边的人看到那个记者吓成那个样子,再联想到这些传言,顿时吓得纷纷散开,再不敢靠近一步。
可那些问出来的问题,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还是听到了啊!
许倾城缩在陆行之的怀里,瑟瑟发抖。
她的一只手紧紧抓着陆行之的手臂,另一只手护在自己的小腹上。
下车的那一刻,看到那么多的记者朝着自己涌来,心底直直冲上来的恐惧,令她差点不能呼吸。
手脚都是冰冷的,往前走的时候因为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所以遮遮掩掩得很辛苦。
然而,两步之后,陆行之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低声对她说:“别怕,有我在。”
许倾城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抓着他的衣服。
一直到医院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俩的时候,她才从陆行之的怀里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周围。
“别怕,没有外人。”陆行之握着她的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温柔的。
可事实上,他现在恨不得把那些记者通通杀掉!
自己辞去华远集团总裁之位已经这么久了,他们不可能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
之所以一直憋着没有来围堵自己,一定是背后受了他人指使吧!
至于这个他人,不会是秦雁也不会是白浅浅,因为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白浅浅虽然是白家的千金小姐,然而实际上她在白家并没有什么权力,公司里也是占股份最少的。
平日里,所谓的上班只是去混混时间,公司里的员工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背地里都说她只是个花瓶,就是命好,生在了有钱人家!
而秦雁贵为陆家的女主人,却是从来都不插手这些事的。
由此看来,这个背后之人,恐怕是左清与吧!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今天的这一切,就等于是他正式跟自己宣战了吧!
很好!
回国神来,发现许倾城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她的额头上也在一直不断地冒虚汗。
陆行之心里又着急又心疼,连忙叫来了医生。
给许倾城做产检的医生是方行的姑姑方静知,和陆行之之前也认识。
她来了一看,就问陆行之:“方便能借一步说话吗?”
陆行之点点头,安抚了许倾城,然后跟方静知去了外面。
方静知对他说:“你太太的状态很不好,我不知道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依我看,她是受了刺激。”
陆行之不语,方静知便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介意我说起视频的事,但是行之,你要知道,孕妇的心理本来就会比一般人敏感些,再加上视频内容那么伤人,我都震惊你太太还能安好地来做产检。”
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崩溃了吧?
怀孕初期要注意的事项尤其多,稍有不慎很容易造成流产。
现在的人娇气,方静知见多了因为一时激动导致流产的。
“如果你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做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心理医生给你太太疏导一下,说不定会有用。”
陆行之愣了下,显然他从未想过这一点。
现在方静知说出来了,他便去考虑,然后说:“我没办法做决定,等我和她商量之后再说。”
方静知点点头,然后跟他重新回了病房。
许倾城还坐在那里,但是脸上的虚汗多得很吓人,就跟水一样不断地流下来。
陆行之一个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到怀里,一边给她擦汗一边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痛......”许倾城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仿佛是在努力抓住什么,不让它流失。
她说话的声音已经沙哑了,也很吃力,很痛苦。
陆行之也吓得脸色跟着发白,回头问方静知:“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痛?”
方静知刚刚还在担心许倾城要是受不了刺激的话,很可能出现流产征兆。
不曾想,这一进来,居然真的就这样了!
方静知连忙叫来了其他医生,给许倾城做了检查,然后紧急处理。
整个过程,陆行之一直站在门口守着。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也是第一次焦躁得根本无法站在那里。
只有来回不断地踱步、踱步,以此来稍稍舒缓自己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被允许进入看许倾城,刚刚痛得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的人,这会儿看上去好多了。
看到他进来,许倾城伸手给他。
陆行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指尖相触的那瞬间,眼眶一酸,竟然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一个大男人,居然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许倾城也是后怕得不行,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开口直接哽咽了,“医生说要保胎。”
陆行之又是脸色一白,回头看方静知。
后者点点头,对他俩说道:“刚刚检查之后发现她肚子里的孩子情况很不乐观,而且她还有出血的状况,想要这个孩子的话,需要住院保胎一段时间,等孩子稳定下来之后,才能回家。”
两人都是极其想要这个孩子的,于是双双点头同意保胎。
可真的保胎了之后才知道,这是个多么辛苦的过程。
许倾城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能碰水不能下地,每天每天躺在床上,虽然不干活,可人却是一点精神也没有,整日看上去病怏怏的。
金辰和刘彤在她住院保胎一个星期后来看她,都吓呆了。
“倾城......”刘彤在床沿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真担心自己用力一点的话,她的手会不会断掉。
她本来就不胖,近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心理压力太大,已经瘦了很多下去。
这会儿保胎整日躺在床上,不见胖回去,还更瘦了!
金辰一直以来都嫌弃自己太胖,看到她瘦成这样,心疼不已,和她开玩笑说:“倾城,我的肉给你二十斤吧,不要钱!”
许倾城被逗笑,“好啊,不过我怕你二十斤给我后,你会嫌弃自己太瘦。”
“才不会!我就是想要瘦啊!可我每次减肥都坚持不下来!”
“瘦有什么好的,而且你也不胖啊!”
金辰翻白眼,“那胖有什么好的?我上次去买衣服,看中一件裙子,拿起来还没试呢,店员就走过来跟我说‘女士,不好意思,这件裙子是S号的,你可能穿不上,而且中号和大号都卖完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
“什么心情?”
“想把自己身上的肉撕下来扔到那个店员的脸上,然后穿上那件S号的裙子!” 老公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