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出来,跟门口的郝溢鸣打了声招呼:“三少,您赶紧休息吧。”
“我大哥从哪里回来啊,谁送回来的饿?”郝溢鸣问了句。
“林家少爷送回来的。”管家回应着。
郝溢鸣点了下头,又往屋里瞅了眼,嘀咕了句:“要不要洗一下再弄上床啊?”
郝溢鸣让下人先离开,走进了他大哥房间,在床边晃悠着。
合着这位少爷也是夜半无聊,这才在这里晃悠。
“大哥,要不,咱洗一下再睡?”郝溢鸣喊了声。
床上人前不久还翻腾,这当下已经睡稳。
郝溢鸣站了会儿,发现他大哥应该不会爬起来陪他唠嗑,所以还是走吧。
房间暗下来,人都走完了,郝溢庭雪亮眸光睁开来,眸子在夜色里湛亮异常。
房间里充斥着隆重的酒味儿,郝溢庭坐起身来,抬手按着眉心。头有些疼,但离醉酒还有一段距离。
大概坐了二十分钟,郝溢庭下床,径直往楼上走。
楼道很暗,轻缓的脚步声没令楼梯的感应灯亮起来。
郝溢庭在三楼走廊站了很长时间,脑子越来越清醒。
下意识的,往那间房外走,门口立着,抬手握着门把,几次试图转动都打住了念头,最终落下手去,侧身靠在墙面,闭紧了眼。
宁婳儿已经睡了一觉,楼下的声音吵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良久才适应了昏暗的环境。
抚摸着肚子,饿了。
宁婳儿倒床上继续睡,想着睡着了就不饿了,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又坐起来,瞪大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嗯,得吃点东西,不然没法儿睡。
滑下床拍亮了灯,然后拉开门走出去。
门在一开动的时候,郝溢庭便下意识侧身,臂膀一抬,直接将冲出门的小丫头横拦了回去。
“啊……”
郝溢庭眼疾手快捂住她嘴巴,同时一把将她推压在屋里墙上,抬脚一勾,门又给关上了。
“安静点!”
郝溢庭出声低喝,声音醇厚难辨,宁婳儿心下一紧,硕大两颗眼珠子瞪老大,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一团漆黑的男人,眼里满是惊恐。
郝溢庭附低身躯,逼近宁婳儿,鼻息当即萦绕,灼热气息全全喷洒在她脸上。
“想去哪,嗯?”
他声音压得很低很沉,目光火一般炙热紧紧盯着她的脸。
现在这声,宁婳儿倒是听出来他是谁了,惊恐变惊讶,瞪大的眼直直盯着郝溢庭,想努力从黑暗中分辨出她所认识的轮廓。
郝溢庭越来越靠近,高挺的鼻梁在她脸上碰了一下,又撤开。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她那一刻身体的僵硬,郝溢庭忽然起了促狭之心,得了趣味一般,再度将鼻尖请帖她的脸,轻轻磨着,带着轻笑感受着她的颤栗。
宁婳儿绷紧了身体,眉头皱得紧紧的,雪亮眸光带着愤怒。
郝溢庭忽然松开了手,将她整个身子圈住,俊毅侧脸铁紧了她的小脸。
“郝溢庭!”
宁婳儿低怒,用力推着男人火一般的胸膛,“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你想让人看到我出现在你房间?那你就叫人吧。”郝溢庭警告。
“郝溢庭……”
宁婳儿狠狠咬牙,抬手用力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想抬脚踹他,可被他压了下去。
“在给我挠痒痒吗?”郝溢庭笑问,“舒服。”
宁婳儿在他侧目时,忽然脑袋一歪,然后用力往他脸上撞去。郝溢庭本想吻她,所以她这用力一撞,倒成了迎合她一般。
郝溢庭鼻梁剧痛当下,闷哼一声个,眉峰堆叠而起。
“好你个小混蛋!”
原以为她只是只软绵绵的养,现在才看清楚,原来她居然是只抓牙尖利的小野猫。
郝溢庭大掌一抬,直接卡在她脖子,宁婳儿却在此时反手拍亮了灯。
“流氓!”
她怒声而出,两人都被忽然照亮的光刺疼了眼。宁婳儿微微虚合了下眼,下一刻眼眸子瞪了老大,直瞪着男人。
郝溢庭一愣,冷戾目光看她,“看来我得点儿什么,才能对得起你这高度评价啊。”
郝溢庭话一出,卡在她脖子上的大掌募然收紧。
宁婳儿面色一白,双手下意识的去板他的掌。
“你放手……”
郝溢庭挑了丝笑看她,鼻息靠近,宁婳儿脸上一片木然,她艰难的转头。
“你好臭!”出声又用力推他:“走开!”
郝溢庭闻言,身躯瞬间僵直不动。眸光有一瞬的虚漂,宁婳儿被压得纹丝不动,咬着牙静等郝溢庭的“报复”。
但不久后,郝溢庭居然松开了手,撤开了些距离看她。
宁婳儿依旧眉头皱得紧紧的,眼里全是愤怒。
郝溢庭摸了一把下颚,解释了句:“喝了点酒。”
这算是给她的解释。
宁婳儿拉开门:“出去!”
郝溢庭挑眉,“刚为什么忽然跑出来?”
“饿了。”宁婳儿冷冰冰的回应。
郝溢庭一听,还真是又意外了一把。
“走,我给你弄吃的去。”
郝溢庭上手推她肩膀,却被宁婳儿一把挡开,且怒目横瞪的警告。
“不要以为我小,你们就谁都能欺负我,你要再敢对我毛手毛脚,我就豁出去喊人了。反正我最差的结果就是被赶出郝家而已,而你大少爷,应该也没那么容易就脱身吧?我不信你爸爸就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
郝溢庭眼底兴味十足,双手往裤兜里插,连眼神都带着笑一般。
宁婳儿更恼了,忽然一把朝他推过去:“你笑什么笑?”
郝溢庭顺势握住她手腕,拉着往外走:“不想吵醒人,就乖乖我跟来。”
宁婳儿快走几步跟上郝溢庭,却在同时抬脚就往他腿肚子踹去。
“女人!”
郝溢庭怒了,停下来回头看她。
别说,还真疼!
“你要再敢闹腾,看我怎么收拾你!”郝溢庭低怒着警告。
“你要带我去哪?”宁婳儿扬起白生生的小脸子,怒气至鼻尖碰触,小眼神儿一下一下的翻。
“谁说饿了的?”
郝溢庭声音凉飕飕的带了股子冷意,看她都不带正眼儿的。
“我……”宁婳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要给她吃东吗?
当下晃了下手:“那你先放开啊。”
郝溢庭下意识紧了下掌心中细细软软的手腕,只当没听见。
不是没摸过别的女人的手,大概是对她有再造之恩,所以对她的感觉格外强烈。握着,就不愿意轻易撒手。
反正没人看见,握一下谁也没损失。
“喂!”
“谁姓‘喂’?”郝溢庭抬手敲了她脑门儿一下沉声而出。
宁婳儿赶紧跳开一边,同时抬手捂着脑袋,“你干嘛打人呀?”
心里狠狠问候了他几遍,两条秀眉直拧成了蚯蚓。
郝溢庭抬眼,一口气堵在心口,他那就成了打人了?
“别废话,紧着跟上。”郝溢庭冷哼了声,前面下楼。
宁婳儿回头看看亮着灯的房间,又看看下楼的男人,捂着饿扁的胃。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只有下午吃了点糕点,是真挺饿的。
到底没能与饥饿抗衡,慢搭斯里的下了楼。
郝家别墅面积太宽,一楼除了有正厅外还有偏厅,她虽然在郝家已经住了几天了,可对这里还是不熟悉,下楼后在楼梯口站了站,看清了方向才朝厨房走。
郝溢庭难得好心的在给她做。爱心宵夜,也是下人都睡了,这要是让郝家上下知道难得回来的大少爷,居然鬼使神差的在给刚进门的宁家小姐做吃的,怕是个个都能惊掉眼珠子。
宁婳儿倚在门边,郝溢庭知道来了,当即回头看了眼。
姑娘模样儿娇娇的靠在门框上,眼珠子瞪得老大,真直勾勾的看他。
“你煮的什么?”宁婳儿问。
“没有蔬菜,给你烤个面包吃,鸡蛋培根火腿,营养足够。”郝溢庭正儿八经的回应。
郝家的蔬菜不会过夜,都是每天一早采购员买最新鲜的蔬菜送来。
宁婳儿歪着头拧眉,忽然问:“现在几点了?你在做早餐吗?”
郝溢庭不耐烦的转身,双手搁下手中厨具:“所以你吃还不吃?”
“那就……吃吧。”宁婳儿委屈的撇了下嘴,多问了一句而已,发什么火呀?
郝溢庭目光凉飕飕的看了她眼,煎蛋。
鸡蛋打进平底锅里,热油那瞬间噼里啪啦的爆了起来。
郝溢庭连着往后跳了两步,宁婳儿一双漆黑妙目目不转睛的盯着,脸上那表情,嗯,没看错,满满的都是不屑啊!
这时候她是不会吱声儿的,不小心一说错话,他事儿做一半搁那了,那她岂不是悲剧了?
就看着,不说话。
郝溢庭挺丢脸的,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行云流水的动作呢?潇洒绝伦的身姿呢?他就差没抱头鼠窜了好伐。
太失策,往后想表现,还是得先经手练练,不然这……
大少爷愣是等油没了,青烟直上时才靠近。
宁婳儿到底还是顾忌着自己的胃,小声说了句:“烧焦了的鸡蛋,不能吃了吧?”
不是烧糊了那么简单,是烧焦了!
郝溢庭本就在难看中,一听宁婳儿的声音,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转向她凶巴巴的吼了句。
“闭嘴!”
宁婳儿识趣的闭嘴,郝溢庭沉着脸,大少爷也没面子啊。
不想再丢人,又转头凶了句:“一边儿去!没事杵那跟幽灵似的,影响本少爷发挥!”
“哦。”
宁婳儿依言转身,鸡蛋焦糊了,是她影响的,勉强接受吧。 爱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