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溢庭再度赶到监狱的时候,监狱里的人已经把郝溢丰抬上了车,郝溢庭站在车子外面愣了一下,而后朝着车子那边快步跑去,到了车子千面人便愣在了哪里。
身后跟着的人叫车子停下,车子便停下了。
郝溢鸣也从后面跑了出来,一跑过去便拉开了救护车的车门,车子里面是蒙着白布的郝溢丰,郝溢鸣的眼泪顺着眼眶便下来了。
“二哥。”低喃着,郝溢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想要到车子里看看,却迈不动步。
郝溢丰是坏,但也是他二哥。
比起郝粤天那个父亲,这个二哥要好一些。
从小善于心计的郝溢丰,在郝家带着一张面具示人,这让郝家上上下下,即便是佣人,都觉得郝溢丰是个不错的人,特别是对待弟弟妹妹,郝溢丰总是以身作则。
虽然现在他们的关系不好,他也不是个好人,但是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面,郝溢丰却是个好哥哥。
郝溢鸣站在下面半天才爬上救护车,上去便坐在了一旁,救护人员也知道郝溢鸣是什么人,也没阻拦,跟着郝溢庭从车子外面上来,兄弟两个面对面坐着,郝溢庭伸手掀开了郝溢丰身上的那块白布。
救护车缓缓启动朝着医院监狱的外面开,外面几辆车子随后护送,这时候郝溢庭接到助理的电话。
手机响了几声郝溢庭才把电话接起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目光落在郝溢丰已经僵硬的脸上。
“郝总,我们是去医院等待法医过去尸检,还是直接去殡仪馆?”其实助理一直就跟在外面,因为是出了人命,助理必须要询问郝溢庭怎么办。
郝溢庭许久才声音哑着说:“去殡仪馆,叫法医去那边。”郝溢庭随后挂了电话,目光就这么呆滞的注视着救护车里面已经巡捕脑死亡的郝溢丰。
监狱打来电话的时候就和郝溢庭说了,人已经死亡了,昨天晚上就应该死亡了,因为尸体都是硬的。
具体的时间他们还不能确定,但从监控上看,郝溢丰从昨晚就没有出来过。
郝溢庭的脑子有些乱,他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他把自己的弟弟给逼上绝路死了。
车子一路晃荡着,郝溢鸣握着郝溢丰的手一直低头默默的流着眼泪,昨晚他就觉得心口不舒服,一夜没怎么舒服过,他以为是因为宁婳儿,因为他还放不下,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些。
二哥死了!
郝溢鸣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就是他二哥死了。
车子停下,郝家来了一些人,大部分都是郝溢庭伯父家的人,因为两边住在一个院子里面,所以这边有什么事情,那边也很快就知道了。
郝溢庭下来,整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给郝家人一看,人家就说了,这就是亏心事做多了,把爸爸害死了,推给老二,现在把老二又活活逼死了,就为了一个女人,这女人可真是红颜祸水啊。
说什么的都有,但没人干在郝溢庭的面前说什么,一个个都躲在后面私底下议论。
郝溢庭是听不见,但有些人却听的清清楚楚,郝溢丰出了事,宁婳儿不可能在家里呆着不出来。
宁婳儿出来就看见了郝溢庭站在殡仪馆的门口发呆,宁婳儿走过去主动和郝溢庭打招呼,郝溢庭一句话都没有,目光呆滞,好像看不见她一样。
想着过去扶一把郝溢庭,郝溢庭却转身走了,把宁婳儿一个人留在了殡仪馆的门口。
好多人都从这边经过,看见两人这样,都说宁婳儿的不是。
宁婳儿也不是听不见,可听见了她能说些什么。
殡仪馆里面出来几个人把郝溢丰的遗体抬了下去,宁婳儿倒是没看见郝溢丰的脸,郝溢丰被抬下来的时候是蒙着脸的。
但经过宁婳儿的身边宁婳儿还是觉得冷飕飕的不舒服。
她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除了她妈妈,其他的人死后什么样子她哪里见过。
此时郝溢丰这样,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宁婳儿害怕的不想进去,但后来还是进去了。
郝溢丰被放在了安静的地方,法医来了之后便过去简单的做了一个尸检,而后便入殓装进了水晶棺里面。
宁婳儿看到的时候,郝溢丰已经给化妆师化好妆了。
看着其实也不那么的吓人了,毕竟郝溢丰和她也纠缠过,宁婳儿就站在外面朝着水晶棺的里面看郝溢丰。
似乎这样的郝溢丰没什么不好,他睡得更安详了。
“二哥。”听见郝恩希的呼喊,宁婳儿呆滞的朝着殡仪馆的门口看去,门口郝恩希从车上下来一路哭着跑进来的。
郝溢庭的助理给郝恩希打得这个电话,吩咐的认识郝溢庭。
接到电话郝恩希忙着赶了回来,可结果还是只能看到水晶棺里的二哥郝溢丰。
进门郝恩希都傻了,一下扑倒了水晶棺的上面,哭得死去活来。
宁婳儿扎在一旁看了都心酸,何况是她也难过。
一时间郝家陷入了阴霾当中。
郝溢鸣一直坐在吊唁大厅里面没什么反应,郝溢庭则是一直的喝水,好像是他很渴一样。
宁婳儿没人的时候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郝溢庭也不说话,双眼发直的看着地面,就跟撞邪了一样。
第一天宁婳儿一直守着郝溢庭,但是郝家的宾客太多了,宁婳儿总要起来去看看。
一边去接待客人,还要一边顾着郝溢庭,宁婳儿这两天又什么都不吃,根本就熬不住,但她还是硬撑着。
平常看郝溢庭和郝溢鸣两兄弟都很精明强干,好像什么都打不倒他们一样,结果忽然的他们就没有了支撑的能力,宁婳儿担心他们,根本就吃不下去。
第二天的客人送走,满江和林换也都来了,一看郝家的状况,忙着张罗起来。
有了这两个人,宁婳儿才觉得自己能安心一些了,这才去照顾郝溢庭,可郝溢庭就跟个木头了一样,坐在哪里连点反应都没有。
宁婳儿给他拿了点吃的东西,他也说他不饿,不想吃,宁婳儿心疼的掉眼泪,他就好像是没看见一样。
郝溢鸣也是差不多,宁婳儿给他什么吃,他都坐在哪里没有反应。
林涣叫医生过来给两个人打针,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靠在椅子上面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你也别太伤心,对身体不好,本身你的身体就不好。”看宁婳儿心力交瘁的着急,满江难得开口劝宁婳儿,宁婳儿能说什么,也只能勉强点点头。
郝溢丰三天后火化,宁婳儿陪着郝溢庭两兄弟一块过去,火化的时候她看见郝溢鸣哭了,站在一旁眼泪瞬间流了出来,但他有抬起手给擦了。
宁婳儿想过去和郝溢鸣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宁婳儿却说不出来,看着他们只能默默的担心难过。
郝溢丰下葬的时候郝溢庭郝溢鸣两兄弟还没什么反应,郝恩希也哭的十分严重,只有被保释出来的郝卓新,站在哪里没怎么哭。
郝卓新出来就知道二哥死在监狱里面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宁婳儿的错,所以她把这些责任都推给了宁婳儿,没人留意的时候她就看着宁婳儿。
宁婳儿此时关心郝溢庭和郝溢鸣两兄弟还关心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看别人。
一直也没想到这些。
葬礼结束之后郝卓新被带回了郝家,郝卓新的保释期是七天,这七天只要回去就可以了。
但郝卓新不想回去,就找郝恩希哭诉,她哭的时候刚好被在楼上经过的宁婳儿听见了。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在回到那个地方了,我害怕那些人打我骂我。”郝卓新跪在地上求郝恩希,郝恩希毕竟是郝卓新的姐姐,不忍心看她这样,双手拉着郝卓新起来。
此时的郝恩希全都是心软,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
郝卓新哭着不起来,摇着头说:“难道姐都忘了么,我们小时候在一起多开心。”
“可是你坐了错事,难道还不应该喂自己所做的接受惩罚么?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会不明白么?”
郝卓新哭的满脸泪水,一直的摇头:“可是我知道我错了,我害怕在里面,我很害怕,你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畜生,她们总是欺负我,还让我脱衣服给她们看,我怎么办?”
其实这些都是郝卓新骗郝恩希的,郝卓新因为转为污点证人,加上郝溢庭也给她上下打通,她现在在监狱里面住的吃的用的都比别人好,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博取郝恩希的同情。
宁婳儿站在外面喘了一口气,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怎么她还是不知悔改,她要骗到郝恩希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么?
听到这里宁婳儿推开门走了进去,门里面郝卓新正跪在地上哭诉,听见门开了朝后看去,转身看见的便是宁婳儿。
结果她一看见宁婳儿她就害怕了,反倒是宁婳儿看着她问:“你敢发誓说的都是真话么?” 爱妻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