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殚郑重其事的向萧珃保证道,难得见到萧珃这么孩子的一面,他颇感新奇。
正喝着水的刑仵作突然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水给喷出老远,捂着自己的胸口,狐疑地盯着朱殚上下打量。
“师傅,您老这是怎么了?怎么喝个水也能呛到?”
萧珃见刑仵作因为被呛着而脸红脖子粗的,像是和人吵架了一样,担心地问道。
朱殚反而是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拱手朝萧珃道:“待会镜子送来,就麻烦小然了,我这就进宫去。”
萧珃大方的朝他挥手道:“那你快去吧,一定要争取让皇上下令,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斩了纪香,给百姓一个交待,免得引起大家的恐慌。”
待朱殚离开,刑仵作不由看向萧珃手里捧着的杯子,眸子闪了闪,最后化作一声轻叹。
“师傅,您叹什么气啊?是不是在验尸方面有疑问,你搞不定?”
萧珃随意地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看向刑仵作。
刑仵作看着她的动作,小心肝都在打颤,却什么也不好说。
只能点头道:“确实有几具尸体有些疑问,小然,不如趁着镜子没送来前,你跟我到停尸间看看。
三天前有一个村子的村民一夜之间死了五六个,尸体送过来后,我检查了他们的全身以及内脏,皆看不出任何问题,也没有致命伤和中毒的迹象,但他们死后的表情皆很扭曲,我一直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死的,希望你看了后有所发现,要不然这案子又要成了悬案。”
刑仵作一说起案子,脸上便变得严肃了起来,与萧珃第一次在皇宫的议政殿见到他时一样,有些刻板,又有些迂腐的样子。
其实这次短短的相处,让萧珃感觉,他其实也就是一个不常笑,有些严肃的老头儿而已,心眼不坏,就是说话太直接了,不招人喜欢。
停尸间座落在神捕门最西北方向的几间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一排房子处,虽是大白天,但刚一靠近,萧珃就感觉到了阴风阵阵,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
这不禁让萧珃想起前世她工作的停尸间,比这里的条件不知道要好到哪去了。
但那里的冷是室内的冷气所造成,绝对不会像这里的冷一样,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小然,你跟在我身后。”
刑仵作突然非常严肃的对身边的萧珃说着,推开了房门。
接着,便见他自背着的工具箱里拿了两块生姜,一块含在了嘴里,一块递给萧珃。
“这?”
萧珃接了过来,咽了咽口水,却没放进嘴里,而是打开自己的工具箱,拿了两个一次性的口罩和两双白色的乳胶手套出来。
“师傅,用我的吧,你那个生姜,我用不习惯。”
萧珃将口罩和手套放在刑仵作手上,自己向他示范如何戴上。
“这些是什么做的?很精致。”
刑仵作先戴上口罩,然后拿起手套时,很是惊奇地问道。
“口罩是用布做的,手套是用乳胶制作,要是能再做两套白色的大褂,就更完美了。”
萧珃说着不由感慨道。
她阴阳镯里的白大褂是有,可这个时候她可不敢拿出来用!若是能让刑仵作找人订做就再好不过了。
“白色的大褂?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像这口罩和手套一样对验尸有用?”
刑仵作更加好奇了。
“师傅,今日我们就先将就一下,待我闲下来就画了图让人去多做几套备用,你看怎么样?”
萧珃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以后就算她拿出空间里她常穿的把大褂,也没人会怀疑什么了。
“好,小然你就多费点心!”
刑仵作戴好手套,啧啧称赞了两声,便带着萧珃走到最里面盖着白布的一排尸体前。
萧珃装作若无其事的自那一只只坐在尸体上,看着两人目露不善的阴魂旁目不斜视地走过。
刑仵作指着一排六具尸体道:“就是这六个死者,死像并不好看,但却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一丝伤痕。”
萧珃没掀开白布便了然地道:“师傅,不用看了,他们身上留有煞气,是被直接吸走了灵魂而亡。”
难怪这间屋子里,其它尸体上都有一只阴魂,唯独这六具没有。
刑仵作直觉得干了一辈子仵作的他,站在这间有着二十几具尸体的房间里,从头顶,到脚底都有些发凉发颤,突然有些胆寒起来。
“小然,你,你真的看得见那些东西?”
刑仵作艰难地开口问她。
萧珃叹了口气,手上聚集了一丝灵力,朝着刑仵作的眼睛点了一下。
不明所以的刑仵作被萧珃的动作弄的愣了一下,正要寻问她这是在做什么,却突然瞥见那六具尸体旁边的三具尸体上方,都坐着一个虚影,那虚影与他查验尸体时,死者的样貌一模一样。
他不禁吓得老脸苍白起来,额头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掉落,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萧珃见此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一个离她近的男鬼,随意地聊道:“哥们儿,死多久了?在这里住着可还习惯?要不要换个地方住住?”
“你能看得到我?”
那男鬼一脸惊疑地站起来飘到萧珃面前,伸出手在萧珃眼前乱晃。
萧珃不由翻了个白眼:“晃什么呢?我又不是瞎子?”
感情,所有的鬼在知道有人能看到他们时,都这一个套路。
“大家快过来,这小公子能看到我们!”
那男鬼兴奋的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围着萧珃飘了一圈。
萧珃:“……”
这哪来的二货鬼?
不会是将她当猴子吧!招那么多鬼来看她干嘛?
“喂,你们够了啊?我有什么好看的?都先不要过来,嗯!有冤没伸的,站在左边,申过冤的就一边去等着,想要去地府投胎转世的就站右边。”
萧珃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整个屋子的鬼分成了两队。
左边只有一只鬼,右边却是一群。
萧珃指着左边那唯一一只鬼好奇地问他:“你有什么冤屈没伸?”
而此时刑仵作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只鬼,连害怕都忘记了。
他记得三天前这个人是夜里上茅厕不小心掉进井里淹死的,他家里人也证实是意外,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法医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