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天三夜,夏成扬都没有迈出房门一步。他不想听任何人说话,也不想管任何有关公司的事。他只觉得天昏地暗,生命里所有的色彩都全部失去。他觉得如果一直这样沉沦下去,他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夏成扬希望所以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他的付出没有白费,他的爱情依然存在,柳诗晴还是在他的身边。
然而,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梦,为什么那么真实,又那么漫长呢?
夏飞宇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夏成扬的房门,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烟味,夹杂着酒味。他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夏成扬像一滩烂泥一样斜靠在角落里,突如其来的刺目光线让他情不自禁的紧密双眼。
夏成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夏成扬。他的颓废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只不过是三天的时间,夏成扬却瘦了整整一圈。
夏飞宇相信,如果继续下去,夏成扬绝对会暴毙在房间里。
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值得吗?夏飞宇感到愤怒,他上前去夺下夏成扬手里的酒瓶子,怒吼道:“你到底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夏成扬抬起头淡淡的看了父亲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伸出手在附近摸索着,他抓到一个还有酒的瓶子,再一次拿起来朝着嘴巴里灌。
夏飞宇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底升起了一阵寒意。夏成扬的这个眼神,让他觉得像是一个死人。
“成扬,你该醒过来了。难道你要一直这样沉沦下去吗?”夏飞宇痛心疾首,竭力忍着想要发火的冲动。
夏成扬依然还是不说话,只是继续喝着酒。
“你告诉我,你究竟想要怎么样才肯走出这个房间?”
夏成扬一怔,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诗晴能够回来,你能让诗晴回到我身边吗?”
“她已经走了,你和她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成扬,做人要面对现实,你曾经拥有过她,足够了。人不能只为爱情而活。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你们能够在一起已经是缘分。既然缘分尽了就要懂得放手,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和诗晴相爱,错了吗?我想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过一辈子,错了吗?我们有缘分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
夏成扬的手一用力,手里的酒瓶被捏碎,玻璃刺进了掌心,鲜血直流。
“可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柳诗晴要走你能留得住吗?即使你留住了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那又有什么用呢?”
“不能强求吗?我偏要强求,我夏成扬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那我就....唔....”
夏成扬的话还没有说完,猛然之间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夏飞宇脸色大变,冲上扶住了夏成扬,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来人,快,叫救护车!”
夏成扬晕了过去,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了穿着洁白婚纱的柳诗晴向他走来。他说过,会补办一次婚礼,让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她说过,她想要的婚礼很简单,只是新郎是他就可以了。
可是为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转身,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诗晴,你不要离开我,我很爱你,我不能失去你。”夏成扬迷迷糊糊,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夏飞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撼,他忽然发现自己低估了夏成扬和柳诗晴之前的感情。在他的记忆里,自从八岁以后,夏成扬就再也没有掉过眼泪。无论他们父子俩之间有什么矛盾,无论夏成扬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能独自一人默默承受,并且很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态。
但是今天,夏成扬却在醉酒以后为柳诗晴哭泣。
“成扬,你不要怪爸爸,也许现在你觉得和柳诗晴分开很痛苦,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爸爸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夏飞宇看着夏成扬被抬上了救护车,心头也是千丝万缕的无奈和不安。
医生替夏成扬检查之后,发现他是饮酒过量造成的胃出血,马上替他做了手术。看着躺在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儿子,夏飞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
夏成扬从小很自立,懂事以来几乎没有让他操心过。夏飞宇以为他会一直这样独立下去,却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就能摧毁夏成扬全部的意志。
“阿罗!”夏飞宇走出病房,看到阿罗和两个保镖守在门外徘徊。
阿罗立刻迎了上去,他从来没有见过夏飞宇这么憔悴。“老爷子,有什么吩咐?”
“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们好好看着扬少,他醒了以后给我打电话,他想干什么都别拦着他。”
“好的!”
夏飞宇回头朝着病房看了看,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打电话给保镖,叫他们开车在医院门外等候。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夏飞宇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感慨万千。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忘记了驻足停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
从接手家族生意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不停的为盛夏集团和江河社忙碌。他的一生这样走来,他觉得他的儿子也必须按照这样的路走下去。
来到柳诗晴的书吧门口,夏飞宇做了一个深呼吸,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书吧内生意冷清,夏飞宇看到柳诗晴独自一人站在书架前整理书籍,及腰的长发散落下来,让她的身形更加消瘦。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服务员迎上来微笑着问道。
“我找你们老板娘。”
柳诗晴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当她的目光与夏飞宇交接,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抱着书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我们能谈谈吗?”夏飞宇走到柳诗晴的面前,温和的问道。
柳诗晴根本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而且夏飞宇也不会真的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她把书放下,带着夏飞宇走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坐下。她有些紧张,低着头问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冷婚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