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愣住了,刚想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听见他附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对于你,我输得一塌糊涂。”
他声音是沙哑着,悲伤的。
“翼贤,你又喝醉了。”茉莉知道,一旦他喝醉了,很难哄的。
沉默良久,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狼狈和恼怒,低下头冷冷地对茉莉说:“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疯了。”
“翼贤,别这样好吗?”茉莉承受着他整个身体压下来的力量,他的怀抱依然是那么的温暖的带着薄荷的清香。
“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对好吗?”他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是一种无法放手的力气。
“翼贤,你还有18天就考试了,考完试我再告诉你好吗?”茉莉强忍着心里的酸,她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对他说,一边尝试着推开他的温暖。
“不,我要你现在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韩翼贤紧握着拳头,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似乎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死也不放手。
但是这里是学校门口啊。
“不,你很好,你什么都很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配不上你。”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的禁锢。
“我最害怕的是你用这个借口来回答我,如果我不再成绩优秀了,不当学生会部长了,不拿奖学金了。你好会这么说吗?”他声音轻轻的,似乎一戳就会碎掉。
茉莉心一惊,脚向后移动了一步,不这么快回答,愣愣的望着这样的韩翼贤有那么几分疑惑,他为什么会在学校门口等她?并且还没有穿校服,一身的酒气。
“你今天没上课。”这不是疑问句,这是肯定句。
“呵!是啊,我傻,以为你会趁着我上学的时候偷偷的会回去把公寓里的东西全部都搬走,所以我在家里,坐了一天来等你,过了放学时间我才敢肯定你在学校,所以我一直一直在门口里等你……”他艰难的扯动了嘴角而渗出的唯一一丝类似于笑容的表情。
橙黄色的灯光打在韩翼贤的发顶,这么望着他居然有种冰冷孤寂的身影。
“对不起。”她黯然低头,即使连着她自己也无法原谅她自己。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告诉我,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韩翼贤狠狠的盯着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我……”
“够了,我不想听。”韩翼贤打断了她的回答,脸上是忧伤又愤怒的表情。
这时候茉莉书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翻出来一看,是江景誉的来电,她又抬头偷偷的瞄了一下韩翼贤黑成黑锅一样的脸色,寻思着她是接还是不接。
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铃声已经停了下来。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是江景誉,还是你。”看着她失神的表情,翼贤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两步走过去努力想要看清她的内心。
茉莉被问得一愣,心中酸楚万分,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你去哪里住?江景誉家里吗?”
茉莉心里烦闷的抓了抓脑袋,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韩翼贤居然跟了上来,与她并肩而走着。
当茉莉还在沉默的时候,韩翼贤又继续问。
“李弦玲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茉莉心中一突,随即沉入了海底,因为李弦玲不会那么快就会把这把柄拿出来的,因为她已经知道茉莉已经和韩翼贤分手了,下一步就是限制韩翼贤了吧。
“她和你说什么了吗?”茉莉尽量用淡定的语气去说,伸手触摸路旁的叶子,无意识的摘下了一片,不停的把叶子撕碎,丢在了地上。
“她说。”翼贤的身形定住了,挺拔宽阔的背影在这一刻看来那么寂寞,涩涩的声音在夜风中分外清晰,““我不是你的小王子,因为我是陆然。”
茉莉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当中。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翼贤,如果你非要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明天和我去一趟圣母学院吧。”
茉莉停住了脚步,望向不远处黑漆漆的夜空,繁星点点。
很多事情终究要发生了。
就像是一块凝固许久的疤痕,终究要把腐烂的肉抠出来,才会没有疤痕吧。
翼贤不是茉莉的小王子啊,这消息来得太快了,她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了,出了自己思想的声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小王子,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他了!
曾经想像过无数次的情景。在孤单的时候,常常一个走神,就会开始幻想和小王子重逢,幻想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那是她漫长孤单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快乐,她所有的坚强和坚持都源于这种幸福的想像。
她也想要趁着某一段时刻,某一空间,能再走走小时候走过的路,回忆当时忧伤与感动,只是没想过是现在这时候来,并且旁边的人是韩翼贤。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回Y市。
火车正点到达Y市的时间是中午11点,Y市正下着雨,比A城要凉许多,冷风吹过来让人一阵瑟缩。
站在火车站的台阶上,手指拢了拢单薄的衣服,茉莉抬眼望着这个养大她的城市,心底茫茫然而又似悲似喜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就叫近乡情怯。
今天的韩翼贤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理智,两人在这段路途居然神奇的有默契,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好在公车站的位置没变,公车路线也没有变,轻易地就找到了。
好像有人说过,要真正了解一个城市,只要你多坐几遍公车,因为它会带你经过这个城市所有蕴含生机的地方。茉莉看着车窗外的行人车辆街道商店,细雨濛濛中这个江南小城模糊不清,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沙墩村到了,到站的乘客请准备下车。”
圣母学院的建筑虽然旧了一些,当时却能与记忆重合,那感觉就像近距离的在触碰记忆,触碰一些最心底的柔软。
“翼贤,你小时候与我小时候也该是认识的,你想起我是谁吗?”茉莉唯有这段时刻才是轻松的,她手里提着凉鞋,赤着脚行走在绿色的草地上,小草亲亲她的脚背,痒痒的。
“那你呢,你会记得我是陆然吗?”
因为太在乎,所以受不起。 我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