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瑾无甚关系的拿到手里,拆开一看,原来是林萧的字迹。寥寥几字,璧瑾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
冷月银星对视一眼,想问问纸上写的什么?又恐触怒了璧瑾,只得默在一旁看着。
艳阳高照的宫墙外,只有一墙之隔,前朝,后庭的区别。璧瑾站在梨花树下,只见天空飘起彩色的纸条,每一张纸条都写了字。
她随手捡了几张,连起来竟是这样的一句话“天涯海角。”
她支走冷月银星,独自来到长望台,正好,林萧也在那里。
悠扬的笛子声忽然顿住,他已经察觉身后有人。转身,投来的是他波光粼粼的海眼,他的眼神看上去,永远都是敏感的。
“想好了吗?”他淡淡的问。
璧瑾脸上无一丝表情,迎着风,她从袖中掏出蝴蝶玉佩。忽然轻松的笑了笑,双手捧着将它递到林萧面前。
“上次你把它送给我是希望我在狐界能够平安,如今我已经平安的回来了,这蝴蝶玉佩也是时候物归原主。”
林萧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悲凉。
他不得不伸出手接过,送出去的东西还是被退了回来,说出去的话,还是被拒绝了。
此时,远处正有一双眼睛眺望着她们。恰好是璧瑾递上玉佩的画面,那双眼睛如降了霜雪一样,冰冷的凝结住。
“哼!”盛天瑞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苏培尚紧跟着,只听得盛天瑞嘀嘀咕咕说:“朝三慕四,不守妇德,不知廉耻。”
“皇上,你说的是谁呀?”苏培尚喘着气问。
盛天瑞的步伐非常快,走的太急,苏培尚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盛天瑞忽然顿足,苏培尚撞了上来,一时收不住脚,只差一点就扑倒了盛天瑞,好在盛天瑞眼疾手快的用一阳指挡住了他。
手指戳在苏培尚上的额头,见他斜立着,两只手还在空中扑腾,如起飞的小鸟,可惜怎么也飞不起来。
盛天瑞再用力的一弹,苏培尚颤颤的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子。
“朕问你,这届的新秀何时殿选?”
“回皇上,五天后便是。”
盛天瑞听了,转身继续走,阴沉的冷脸布满怒斥,嘴上又开始嘀咕:“朕要充实后宫,要选出比她美上十倍百倍的女人封为贵妃。”
苏培尚摸着头,搞不懂自家主子的脾性了。平是不是讨厌美女么?这下子突然色心萌生了不成??
长望台上,璧瑾突然听到一句很好笑的话。
林萧突然苦笑着问:“你是不是已经爱上了他?”
璧瑾就像被刺扎了一下手指,她怔怔的望着林萧。本来是要笑出声的,可又默默的忍了下去。
“对,我爱上了他。”璧瑾毫不避讳的说出这么违心的话,她怎么会爱上盛天瑞呢?怎么可能?留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药引罢了。
“他说过,只要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如今你既然不想离开,我只好祝福你。”林萧收起刚才的失落,嘴角轻轻上扬。
璧瑾微微一笑,心里叹道:但愿我能活着等到师父解开封魂,回归真身。
梨国
景尚宫内,淑离站那那片翠色的帘子下。一年前,她在这里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还把青扇的脸毁伤......那些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冷漠的她最是严肃,她从来都不会笑,也不会哭。
大红色的帝袍铺在光亮的玉板上,随着她移动的步伐慢慢扫开,血红的蔻丹抚过纱幔,身上的缨络激荡出热闹的乐声。
“青扇,帝姐真的好想你。”
这时,大殿的门突然开了,一道强光照了进来。
淑离迟钝的回头,看见一个妖娆的男子走了进来,浅黄色的长衫,绰约而来。
“姬玉拜见陛下。”男子下跪,双手举过齐眉,对着淑离一大拜。
墨色的长发垂在胸前,纱质的长袍松散的罩在他身,如此妖艳的男子不魁是四大美男之一。
那时候,梨国有君子四艳,排第一的叫傅新,淑离非常喜欢他,可他却喜欢青扇。
而眼下跪着的男子是四艳之中排第二的姬玉。
“抬起头来。”淑离如堆雪一样,冰冷的立成一片。
姬玉抬起头,只见他眼似流水,面若洁云。阴柔,惊艳,绝煞天下美男。
看到他,淑离更加难过。
姬玉起身走到淑离的面前:“陛下,姬玉得知青扇公主还活着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淑离冰冷的神情微微闪动,她望着景尚宫外的梨花,去年谢落之后便再没有盛开,这几天,枝头上又冒出了几朵花骨。
她说:“朕派去的人回来说,在银国的枯叶城看见过她。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姬玉的目光深邃,他的拳头藏匿在袖中,一口恶气袭上心头。
随后,淑离召了空城大将军进来,她下了一道密令:“空城将军,朕命你潜伏在银国把公主是生是死弄个明白。”
就在空城将要离开之时,她又添了一句:“记住,朕要活的。”
银国
画师将采女的画像递给内务公公,穿过通道,很有秩序的捧着几百张画轴到华阳宫。
经过层层筛选,留下的二十张画将是直接入宫觐见的。
选不上的画自然由内务的太监拿走,走过长廊时,盛天瑞正好从此经过,众人皆跪地埋首,让出一条敞道任盛天瑞行走。恰好这时一张画从卷轴里掉了出来,抛在地上,慢慢拉开。
盛天瑞无意间瞥了一眼,本也不甚关心的,只听得苏培尚大叫:“皇上皇上,那那画里的人我们见过的。”
盛天瑞又多看了一眼,只见画中女子着一身青衣,优雅的坐在凉亭之中,手上提着一只玉壶。
苏培尚见盛天瑞移不开视线,便推旁边的太监去把画捡起来。
太监把画捧到盛天瑞面前,画中的女子便更加明艳了几分。
盛天瑞忽然想起来,前两天他出宫遇见一个女子,华灯初上,她手上提着一只好看的灯笼。慢慢的从屋顶飞在莲灯上,步履轻盈的跳起了舞,众人围在下面,为她呐喊,为她鼓掌。
这时,一群捣乱的小贼冲了出来,砸了她的灯笼,还用刀威胁她交出保护费。
那女子不慌不乱,镇定自若,提着手上的灯笼朝那些个小贼走近:“要钱没有,不过可以陪阁下练练手。”
说罢,青衣女子突然飞起,在空中360度旋转了一圈,一脚将领头的踢倒,两只鼻孔流出鲜血,在那些小贼的搀扶下,怒气不休,开始打砸青衣女子糊的灯笼。
盛天瑞成功的做了一回英雄,他上前打败了小贼,还将小贼交给了官府。
青衣女子为了感激他,亲手捧着一只灯笼递上:“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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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尚突然道:“这正是皇上救过的灯笼姑娘。”
盛天瑞从那日的回忆中脱离出来,他扭头看着捧画的太监:“这些画是怎么回事儿?”
“回皇上,这些画儿都是皇上筛选过被淘汰的采女。”太监不敢抬头,只是埋着头将事实说出来。
苏培尚和盛天瑞都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们在筛选的过程中根本没有见过这幅画。
苏培尚忽然明白过来,他小声道:“皇上,昨日选画的时候,皇后也在呢。”
盛天瑞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是皇后把画藏了起来,故意不让这画中的女子入选。
画中的女子绝对是这届采女中最漂亮的一个,就连林娟和冷昭昭也不及她的姿色。
盛天瑞忽然笑了,他将画收起,特别传令下去,这画中的女人务必要在殿选大会上出现。
苏培尚一直都理解为:皇上终于吃荤了。
盛天瑞坐在昭阳殿内,呆呆的看着画中的青衣女子。苏培尚轻咳了几声:“皇上,沉迷女色是会亡国的哦。”
盛天瑞回过神,抓起一只杯子便扔了过去:“给朕滚!”
苏培尚被盛天瑞撵了出去,郁闷的跟几个内务总管聊起皇上有意青衣女的事情,这事也就在总管那里传到了太监耳朵里,太监又传给宫女,宫女又将此事传至各宫各殿。
皇后的宫里知道此事以后,按奈不住便找林娟来商量。
明明已经把那幅青衣女子的画像放在了落选那边,为什么还会出现在盛天瑞的宫里?
林娟认为,那青衣女子来头肯定不小,肯定在宫里安插了眼线。
皇后惊愕的看着她:“不会吧,我派人去查过,那青衣女子叫君扇,出生平民之家,父母经商,好像是卖灯笼的。”
林娟抓紧杯环,咬牙道:“跟我争?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何况她的父母只是一介布衣。”
林秀叹了一口气,淡淡道:“这次入选的还有冷昭昭。”
林娟放下杯子,整理整理衣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她除了娇生惯养,脑子蠢的跟猪一样,根本不是什么威胁。”
林秀敛去眼角的震惊之色,所谓的好与不好都只能在她的心里。如今的林娟这般狂妄,总有一天是会吃大亏的。
流华宫的璧瑾也听闻了这件事,当下就悄悄的跑到华阳宫一探究竟。 驭灵皇妃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