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瑞又喝道:“来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璧瑾看着地上的破琴,心里却解了一口恶气。
“阿瑾,你为什么要针对卫妃?”盛天瑞是聪明人,刚才璧瑾分明是为难青扇的,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怎么?你心疼啦?”璧瑾的语气带着挑衅,她就是讨厌青扇这个假仁假义的女人。要不是她去了趟九国,还真不知道青扇居然心狠手辣,为了抢取龙胆先是伤了君折,后又杀掉九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她还天真的以为青扇是真心的对自己好,原来不过是包藏了祸心的毒妇。
“阿瑾,你不要一回来就打翻了醋坛,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盛天瑞也感到很无奈,他对璧瑾赤诚一片,对青扇不过是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你认为我是那种打翻醋坛的女人?我不过是让你多留一个心眼,她不是什么好人。”
“君扇对朕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以后都不许为难她。”盛天瑞阴沉着一张冷脸,他有情有义,但是他不知道这话会伤了璧瑾的心。
“我不会为难她的。”璧瑾淡淡道,转身欲走。
盛天瑞怒喝一声:“站住。”
璧瑾怔怔的站着,他居然要用他的君威命令她?
盛天瑞说“君扇为了救朕,她只身前往九国寻找龙胆,回来的时候手上有几处骨折。”
璧瑾好想告诉他,自己去九国也是为了寻找龙胆,为了救他,君折受伤,九月失踪,这些代价远比青扇付出的要多。
“如果你觉得歉疚,何不宠幸了她呢?”璧瑾长吁,说出这翻话到底是违心的。
“阿瑾,我...我只想好好的跟你解释。”他回想起璧瑾离开时的情景,她很绝然,也很伤心。
“不用解释了,我都知道。”璧瑾迈着步子离开,她不需要听所谓的解释,因为根本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
回到流华宫,东风北雪,冷月银星都高兴的不得了。
北雪说:“娘娘,你走后没多久,皇上的病就好了,之后就在朝中颁布了恢复你皇妃身份的圣旨。”
冷月点了点头:“对呀,皇上心里啊是有娘娘的。”
接着银星也来插了一句:“娘娘知不知道,喜嫔被皇上狠狠的羞辱了呢?”
璧瑾挑高眉梢,这倒是没有听说过。
银星就知道璧瑾想听过程,于是就细细的讲述林娟进昭阳殿受辱的事情。听完之后,璧瑾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怎么样了?”璧瑾问。
“后来,手肿的跟猪蹄一样,皇上说了,再也不想看见她,如果下次再说娘娘您的坏话,皇上就要把她的舌头割下来。”东风简直是用夸张的演技告诉璧瑾事实。
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盛天瑞虽然讨厌林娟,但也没有说出那么狠的话,毕竟林娟也是安国府二小姐,加上其哥哥林萧在锦关驻守,通常是会给点面子的。
银星凑到璧瑾的膝盖旁,双手搭在上面,她抬起头,两只眼睛一闪一闪望着璧瑾:“娘娘,皇上对你那么好,您就不要再跟他怄气了好不好。”
“谁说我跟他怄气的。”璧瑾羞涩的低着头,想起自己误会了盛天瑞,又因为自己好面子当时下不了台,她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翻了一章。
她翻出那枚紫玉凤印,手指划过上面的刻痕,想起盛天瑞对她的誓言,心里又甜甜的美了一场。
夜里,盛天瑞站在流华宫外,苏培尚为他掌着灯,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进还是不进?
“皇上为什么不进去看看。”苏培尚问。
“只怕她不想见朕。”盛天瑞以为璧瑾还在生他的气,故而担心见面之后又会闹出不愉快的事情。
“皇上,有些事情是需要当面解释的,您和皇妃有太多的误会,若是彼此都这么藏着掖着,只怕误会越来越深,最后影响二人感情呐。”苏培尚也是出于一片忠心,他虽然是个局外人,到底要比局中人看得明白,盛天瑞和璧瑾本就是骄傲之人,一旦有事儿,双方都会假装的不在乎,其实又比谁都在乎。
盛天瑞摇了摇头,他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因为失去的次数太多,所以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小心。
“回宫吧。”盛天瑞淡淡道,转身往昭阳殿的方向走去。
璧瑾听东风说,宫外站着一个人影,看着像皇上,好久都不曾离开,也不曾进来。
她披了一件风衣奔出来,看着苏培尚正掌着灯随盛天瑞回去。心一下子慌了,她握紧拳头,心想:“认输就么难吗?”
冷月看着前方的人影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皇上竟然走了?”
璧瑾想了想,如果再这样下去,日子肯定不用过了。
她拉紧肩膀上的披风,朝着黑夜中最明亮的方向奔去,十月的风有点冷,一刀一刀的削在脸上,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追随着别人的脚步狂奔。
或许是她在绝望山庄看见了这世间不一样的爱情,她不想成为独孤叶,不想因为怄气而浪费了许多快乐的时光。也许,只要你轻轻的低低头,结局就会不一样。
“你打算一直让我在后面追你?”
盛天瑞闻声,怔了一下。
苏培尚惊喜的转过身,抬高了手上的灯笼照了照:“喔,皇妃娘娘。”
璧瑾走到盛天瑞的面前:“白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你就当我是在吃醋吧,吃醋可是能证明我有多爱你的。”
璧瑾的脸红彤彤的,心跳也在加速。她可从来不干这种事情的。
盛天瑞嘴角动了动,他本来是要笑出来的,但为了树立一个冷酷的型男形象,他不得不强忍住肤浅的大笑。
见盛天瑞没有反应,璧瑾抓了抓头,心想,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呀?
想了想,她的傲气又涌上了心头,手一挥,眼神一甩,咬牙道:“看来你还在生气,哪怕是我爱着你也没有可以被原谅的机会。你就继续生气吧,我不奉陪了。”
盛天瑞挤眉,心里开始发慌,只怕璧瑾又要生气了。
“你这道歉的诚意也太差了,叫我怎么接受?”盛天瑞冷着脸,用着他惯用的表情。
“我没有诚意?你看。”璧瑾委屈,她指着脚下。
这大冬天的,她赤脚站在跟前,白嫩的脚已经被冻的紫青。
盛天瑞心疼她又责怪她:“为什么不穿鞋?”
“我刚才听说你站在宫外不敢进来,后来又听说你走了,我就慌忙的从炕上跑下来,随手抓了一件披风,连鞋也来不及穿。看着你走远了,我就赤足追了过来,这...还不算有诚意?”
“真是不让人省心。”盛天瑞怨道,随后又扯了扯她的披风,接下来也不知怎么的就把璧瑾打横抱起。
璧瑾惊叫一声,还以为自己倒了。
“你都放大招了,我若再不接受你的道歉,心疼的还是我。”他抱着璧瑾往流华宫方向走去。
璧瑾羞答答的说:“天这么冷,要不去昭阳殿吧?”
盛天瑞邪魅的笑了笑:“你这么直接就不怕吓到我?”
璧瑾嘤嘤的笑道:“我想念你的浴池了。”
盛天瑞抱着璧瑾调转头,朝着昭阳殿的方向走去:“为什么想念的会是浴池而不是我?”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用了你的浴池,当时你非常愤怒。”
“是嘛,当时我怎么就轻易的放过你了呢?我应该把你扑倒,吃干净,抹干净!”
“当时我脸上有疤,你看不上呗。”
“也对也对,当时我最害怕是你会把我扑倒。”
这条路上充满了笑声,走夜的宫女太监见了都十分羡慕,跪着地上不敢抬头,待他们走远,宫女和太监就凑到一起议论。
“皇上自登基以来还从未如此宠过哪位娘娘。”
“皇妃经历了两次废除,没想到再次入宫,反而更加受宠。”
“以前宫里的人都以为昭嫔是皇上最喜欢的,没想到昭嫔的下场却比任何人都惨。”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像皇妃那样有福气?”
林秀走过长廊,身前身后都跟着许多掌灯的宫女,浩浩荡荡的经过,却还是那样的凄凉。
她看见盛天瑞抱着璧瑾,招摇的回昭阳殿,一路上打情骂俏,好不恩爱的样子。心底又是别样的滋味,这个夜晚,平比时又多了些凄凉。
昭阳殿内,盛天瑞把平时值夜侍候的二十几个宫女支开,整个大殿就只剩下她们二人。
两人泡在花瓣水中,就像平常夫妻那样给对方搓背。
洗澡太过平淡,二人就在水池中嬉戏。
他把璧瑾抱到榻上,温柔的放在上面,芙蓉帐慢慢一收,听到的只是他们蜜蜜私语。
第二天,盛天瑞去上早朝之后,璧瑾还赖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她梦见自己当了皇帝,还把盛天瑞一剑杀了,这个梦害她吓出冷汗,猛的惊醒之后就再也没有睡意。
她起床梳洗打扮,之后又喝了一碗人参。现这身体已经慢慢的与她的魂魄融合,喝不喝人参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璧瑾忽然想到君折,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有没有找到九月?
想起君折的事情,璧瑾又想到了青扇,她伤了君折抢了龙胆,或许,九月是生是死只有她知道。
璧瑾只身来到卫宫,卫宫外忽然多了几排青竹,冬天将来,还长出几只小冬笋。
卫宫的人比较少,走进卫宫,给人的感觉就是阴风阵阵。这个也不难解释,赤魂是术士,算起来,她也曾师出君子谷,跟鬼灵打交道的人都有那么一股阴森之气。
青扇很悠闲,没事儿就把花盆移到殿中,走进大殿,还以为走进了御花园。
“你到是有闲情雅致,弄弄花草,与世无争。”璧瑾身着狐领袄子走来,手里捧着一只小暖炉。
“没有什么好争的,也争不过,相比,我这弄弄花草的生活更加舒服。”青扇拿起剪子,手里剪下一支歪歪的菊花。
“究竟是争不过?还是争的太过了。”璧瑾走到她面前,目色冷冽,死死的盯着不放。
“皇妃以为,臣妾争什么了?”青扇昂首,她淡定从容,毫不畏惧璧瑾的压迫。 驭灵皇妃很嚣张